从默庐到潜庐

【摘 要】文章运用新批评细读方法分析冰心在抗战时期创作的两篇散文：《默庐试笔》、《做梦》，以期透视冰心散文之美文性、儒家文化性、基督教博爱性。

【关键词】细读；冰心；美文；儒家；博爱

《默庐试笔》开篇即运用中国传统绘画中白描、泼墨式的大手笔。

第一部分展示的是默庐四周美丽的风景。从冰心的文字中首先感受到的是充满乌托邦魅力的“秧海”。在作者笔下，朝霞与晚霞下的美景别有不同风味。但总是温静而典雅。华兹华斯起初很赞扬法国大革命，那种高扬的斗志，奋发的激情，但革命后期出现以暴制暴，让华兹华斯难以忍受，最终归隐自然。冰心想到华兹华斯的诗，显示出她的诗人秉赋，也表露了她对自然和谐美好社会的向往，以及对昆明的喜爱。应该说冰心何尝不厌恶战争。他们的逃难，充满了与华兹华斯心灵上的契合。所以“共鸣”让冰心向往华兹华斯的湖畔。

文章第二节作者感慨“这两年来，笑既不真，哭亦无泪”，连用六个“不是”来表达这种感情的复杂：不是凄婉，不是喜悦，不是企望，不是等待，不是忏悔，不是恋爱。难道真“不是”吗？当然不是。作者只是用这种极端的全部否定来进行一次重新梳理。紧接着，作者展示伤痕累累：一条是羞辱，一条是悲愤，一条是抑郁，一条是惊讶，一条是灰心，一条是失望，一条是兴奋，一条是狂欢。连用八个“一条”，终于可稍抒发一下创痛的剧烈。再下来，作者情绪的纠结终于在自我否定中得到升华，冰心的深刻也在此刻显示出来。作者再用六个“也是”诠释内心矛盾：也是凄婉，也是喜悦，也是企望，也是等待，也是忏悔，也是恋爱。

第三节中作者紧承上节呼喊北平，开始刻画深深的眷恋。朋友说自己的住处东廊像南京、西窗像西湖，可是自己偏偏希望大家真能仔细找找，能否找出有没有像北平的地方呢，作者心中时刻牵念着北平。有一句描写是：像北平的，只有山外蔚蓝碧晴的天。郁达夫先生曾经也高度评价冰心散文文笔，称：清丽、文字典雅、思想纯洁。

第四节最突出的特点是映衬极好。首先是客人聚会时的热闹和客散后的宁静之映衬；其次是两重荧荧的烛光与我的独坐之映衬。孤寂便会凝思遐想，于是就有了本文的创作缘起，其实朋友的催促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还是冰心内心的焦灼与矛盾，所以取名为“试笔”。难道作者真是不能写或者不会写吗，都不是，是一种含蓄的痛楚的反映。

第五节作者直接展示最真实的现实，作者一贯保有中庸笔调，抒情式的。作者在呼喊：中华的儿女那里去了？没有北平无宁死！这里我们很容易想到“不自由，毋宁死”的壮志豪言。可见冰心的铮铮烈骨、爱国忠怀！

第六节最让我们感动的莫过于真实的冰心，正如她所说：对于这伟大的神圣的抗战，我是太柔弱，太微小了。这里我们没有看到虚伪的作者，没有伪饰、没有浮华，只有真实的自我。虽然无奈，但是真实。矛盾、纠结、焦灼。

在《做梦》这篇散文中，冰心给我们讲述了她在重庆时候的一个梦，似乎是仙境，不过这仙境是混合了重庆和北平双重意象的梦境……还是说明冰心对祖国的爱，对北平的时刻眷恋！ 这个转折点，在冰心女士的散文中也很明显：忽然天崩地陷的一声巨响。冰心女士梦境的高潮则在：自己究竟是向上攀爬还是向下跳。其中的纠结不能看出。这样一个纠结的梦，作者却说是“春梦”。我们知道春梦是何等暧昧与缠绵，作者显然是反话正说。作者在娓娓道来母亲的梦，目的就是在自己“一片冰心在玉壶”。何等君子坦荡荡！最后结尾中，作者引用一系列的关于“梦”的古典诗词也说明了冰心女士的传统功底之深厚。

在经过了对两篇散文的细读之后，我们可以做如下简单归纳：

儒家文化性。在冰心的作品中既有温柔敦厚的儒家文化传统，表现出典型的中国古典文学中若隐若现虚实相生的主体形象，又有着以“自然、母爱与童心”为艺术主题来表现“自我、艺术与自然”的夹杂着西方浪漫因素的现实主义的写作特色与风格。这是一种融合传统儒家文化与现代西方文化意识，融合自然、人性、社会、和宗教（超自然）等艺术元素的独特艺术。两篇散文中典雅的笔锋、抒情的方式都有传统元素的渗透。尤其是写景的方式，更是中国传统文人常见手法的运用。

基督教博爱性。由于西方文化，尤其是受基督教文化的影响，冰心成为了中国文坛上思想前卫、个性突出、乐观开放的现代新型女性的代表。《默庐试笔》第五节可以凸显作者的博爱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