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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小说的语言风格

小编:

本文受河南师范大学国家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项目资助,项目编号:20120059

摘 要:作品个性艺术世界的建构,使阎连科成为近年“中国文学中绕不过去的人物”。阎连科以其独特的成长背景和非凡的语言功底为基础,对其作品创作不断进行大胆创新,寻求新的艺术表达途径,小说形成了独特的语言风格――朴实中带有现代化气息。本文以阎连科部分小说为研究对象,从语言学和修辞学的新颖角度:构词、句式和语体风格,详尽地分析表现其语言风格特征的语言风格段。

关键词:阎连科小说;构词;句式;语体风格;语言风格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引言

阎连科的作品大多以乡村和部队为题材的,倾心关注劳苦农民群众,表现了超凡的道德勇气和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其作品呈现了较一致的语言风格特征:紧密联系农村与新潮社会,表现为朴实中带有现代化气息。他运用现代解构的方法,颠覆了传统文学语言表达模式,体现其创作个性。

纵观阎连科小说创作,前期创作社会批判意识较强,语言相对较传统、朴实。《年月日》后其语言风格有了较大转变,追求现代化的奇谲厚重,追求语言的新奇、陌生。由此可见,阎连科并不是一个按照固定风格来写作的作家,而是一个语言风格有所变化而且风格日趋多样化、日趋成熟的作家。在研究阎连科及其作品的论文中,大多为文学评论性质的,研究其语言和修辞的论文相对薄弱,研究语言风格的论文更是少见。因此,阎连科语言风格值得去研究、探讨。

1、奇特的词语变异

一个作家的语言风格可以通过他的独特遣词择语来表现。阎连科用现代解构的方法,使词语发生变异,甚至新造词语,产生陌生化、新奇化的结果

1.1色彩词变异

a.青烈烈 青嫩嫩 青刺刺 黄辣辣 黄灿灿 黄爽爽 黄淡淡 黄苍苍 红斑斑 红褐褐 红烂烂 白亮亮 黑 黑莽莽 绿汪汪

b.淡黄润润 黄爽朗朗 红光灿灿 璀璨红红 金色柔柔 青白淡淡 银格朗朗 焦黄吱吱 青紫恨恨 灿灿黄烂

a.组词汇为三音节合成词,ABB型,且这类词均为状态形容词。现代汉语中如“红彤彤”“绿油油”一类词是由词根和一个叠音后缀组成,且在汉语的漫长演变过程中已成为固定词语。基于现代汉语的这类结构,阎连科仿照这类词,构造新词。a类词起始均为某类颜色(以“青黄赤白黑”为主色),启动人类的感官,或视觉(如白亮亮),或嗅觉(黄辣辣),或心里感觉(黑),营造其文本氛围。 以“红褐褐”(《日光流年》)为例,“褐”在古汉中的解释为火红色,现汉中为像栗子皮的颜色,透析词义,可知这里的“红褐褐”是为了凸显其颜色的浓重,展现了三姓村人衰朽的状态,可这如血的深红却也透着生的浓烈。

b.类词汇是阎连科的独创。仔细辨析这类词:“红光淡淡”词内部结构为主谓结构,而“淡黄润润”为中补结构,阎连科“耙耧系列”创作中此类现象尤为多,不过多以主谓、中补结构,此即阎连科构词法。这些充当谓语或补语的部分,如“润润”“恨恨”,表现特征较为强烈,有利于文本意蕴的形成。

依恋恋 求哀哀 漫浸 →动词型重叠

浓烈烈 微细细 冰凉凉 干烈烈 萎缩缩 木呆呆 快活活 摇晃晃 寒当当→形容词型重叠 笑灿灿→中补型重叠新造词 夜深久久 刺鼻烈烈 坟草萋萋 死寂光光 希望忧忧 华润朗朗 金丝缠缠 悲苦吱吱 赤裸光光 迅即亮亮 斩钉冷冷 岁月悠悠 凌乱阵阵 →中补结构

思思润润 疯疯朝气 酸酸毅 →状中结构

试试探探 感感激激 围围团团 扒扒挖挖 挖挖扒扒 →动词型重叠

殷殷切切 慌慌乱乱 清清新新 动动荡荡 病病恹恹 花花团团 气气派派 威威武武 欢欢喜喜 娇娇贵贵→形容词重叠

轰轰隆隆 啁啁啾啾 噼噼啪啪 吱吱咔咔 哐哐当当 叮叮咣咣 →拟声词重叠

角角落落 疤疤痕痕 日常日常 死死活活 汪汪洋洋 岁岁月 →名词型重叠

所所有有 必必然然 活活生生 →多词性重叠

透析重叠新词的分类,阎连科的新词并非毫无根据地生造,其遵循着现代汉语的组合规则。它在一定程度上打破现代汉语的藩篱,丰富了词汇家族,显示作家创新的努力及追求,且构成了阎连科苦难书写、展人性劣根的重要表征;同时有些词如:气气派派、清清新新等词,形容词重叠后更显口语化,朴实、自然。语言是动态发展的,保持语言的敏感度,仔细分析语言现象,我们力求客观公允的评价。

1.3熟词词序颠倒

如:喜惊 朗晴 热亲 疑怀

阎连科为了表达的需要,常常将熟词词序颠倒。如“惊喜”(《炸裂志》)孔明亮先喜后惊,而非先惊后喜,这里的“喜惊”抓取了人物内心的细小流变,妥帖恰切,由此可见作者对于细节的把握与斟酌。

“词语变异是艺术地运用语言,它使一个本身具有确定规范意义的词语,带上复杂的意味和作者的主观色彩,从而产生丰富的内蕴,特殊的表现力。”[1]阎连科正是通过运用以上几种奇特的词语变异形式,不但造成小说语言形式上的陌生、新奇,也带来了词义的奇谲厚重,使读者感受到现代化语言的冲击力。

2、繁丰质朴的句式

阎连科小说句式运用丰繁,以质朴自然的语言表达劳苦群众内心的挣扎和苦痛,直击读者心灵最深处。反复句式、层递句式、对比句式和词类活用句式,大大增强了小说语言的艺术张力。

2.1反复句式

在阎连科的小说中,尤其是《丁庄梦》,反复句式的运用尤为广泛。它为了突出强调某个意思,特意重复某个词语或句子。 2.1.1语段反复

例:叔爱我婶哩。爱这世界哩。……

叔爱我婶呢。爱这世界呢。……

叔爱我婶哩。爱这世界哩。(《丁庄梦》)

这三段话在文中的反复出现,强调了叔对这个世界的热爱,虽已热病缠身,仍不乏对世间人物的迷恋,让人看到无线绝望中的一丝希望,凸显了生的热望。

例:一条街上都是新砖新瓦的硫磺味。 一年四季都是新砖新瓦的硫磺味。

一世界都是新砖新瓦的硫磺味。(《丁庄梦》) “都是新砖新瓦硫磺味”的多次反复,强调了“我”家的居住环境,新砖新瓦碰和出的硫磺味,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丁庄的人也为了住在这满是硫磺的味道里,拼了命地卖血,这硫磺味散发着疯狂的味道,这是一群疯了的人,疯了的人心。

2.1.3短语反复

例:我爷把那碗扔在沙地上,擦擦手,瞟一眼丁庄的人:“看见了吧?”他扯着嗓子说:“这就是人的血,越舀越旺哩。”舀不干,越舀越旺哩。(《丁庄梦》)

爷爷反复说血是“越舀越旺哩”,是为了使村人信服,却也让读者觉出这其中惊天的荒谬,很符合底层农民的表达方式。

2.2层递句式

阎连科每一部小说都有突出的特色,尤其是《生死晶黄》《丁庄梦》。所谓层递,就是根据事物的逻辑关系,连用结构相似,内容递升或递降的语句,表达层层递进的事理。

2.2.1递降

例:火车站又出现了。一个不算大的广场,一座不算矮的楼房,一片不算多的旅客,构成了这个小站的风貌。(《生死晶黄》)这句描写火车站的概貌从映入眼帘的广场到广场上坐落的楼房再到楼房下的旅客,视野由大变小,这里带着对于城市的审视眼光。

2.2.2递升

例:姑姑在半月之间老了5岁,或者10岁,再或15岁。(《生死晶黄》)数字的递增5、10、15,仔细审视中,透过细节,越发觉察姑姑的迅速衰老,凸显姑姑承受的心灵和肉体折磨。

2.3对比

对比是把两种不同事物或者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放在一起相互比较的一种辞格。让事情表达的更加充分,让事理变得更具说服力。

例:生命是一切的基础,只有活着,才谈得上战功、荣誉、地位、金钱等等的意义,倘若死了,一切鲜花和荣誉不是一样的死了吗?(《生死晶黄》)对比句式形成鲜明的对照比较,形象鲜明,更有隐含时间的流转,传达着生死观。

2.4 词类活用

如:十字街那儿已经云下很多人./他的命运就得粉笔着。/还有一种厚极的失落帘在服务上。/见她们个个都还队伍在身后边。

上面例子均来自《炸裂志》,以“粉笔”为例,粉笔预示着孔家老大的命运,他注定要教书一生,与粉笔相伴一生。这里的“粉笔”活用为动词,是作者的匠心运用。

3、口语主导的语体风格

“语体风格是从不同交际领域的人们适应不同的交际内容、目的、对象,场合和方式需要运用语体风格手段的角度划分出来的风格类型,它包括口头语体风格、书卷语体风格和电信语体风格”。[2] 阎连科是一位农民出身作家,他的创作主要取材于农村、农民的生活状况,于是他作品的语言呈现出口语为主、书面语为辅的独特语体风格。

3.1口语体风格

3.1.1口语词汇

在文章的上下文语境中运用口语,我们很容易觉察到口语词汇的亲切、平易、随便、轻松。小说中的口语词汇一般是来自河南地域方言、俚语俗语、詈骂语,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平易轻松。

例:金莲,我对不起你哩。/睡吧,月都落啦。(《潘金莲逃离西门镇》)

河南的喜欢用“啥”这个语气词,“啥”在普通话中可以说成“什么”之意。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语气词,如“啦、呀、嘛、哟、呢、哩”等。

方言中的土语、俗语、俚语、詈骂语、歇后语、谚语都是口语的一部分,通常是“简单明了,传意无穷”,充满了趣味性,也使得文章更加的活泼、充满生机。

例:司马虎不用手去拍打石碑了,他用他的拐杖一下一下去砸那石碑头,骂他的媳妇疯到哪里去了,骂他嫂子竹翠情淡意薄不回去唤他哥,说我日你们的亲娘呀,全村都是没心没肺的猪,喂不熟的狗,没有良心的骡子马,这时候都把我哥忘掉了。(《日光流年》)

在阎连科的小说中,小说塑造的人物形象底层劳动人民居多,多没有受过教育整天为生存而忙碌的劳苦人,他们说的都是直白、土俗甚至粗俗的“大白话”。其中有一些詈骂语虽失了书面语的庄重,但却具地域特色、乡土气息,更显活泼、随意、轻松畅快。

3.2书卷体风格

在语体风格上,阎连科作品的口语风格是显而易见的,但他的小说语言中也体现有书卷体风格。书卷体风格具有明显的庄重、细腻、文雅和精炼等特点。与口语风格相比较更加显得正式。

例(1)热病是藏在血里边。爷爷是藏在梦里边。/热病恋着血,爷爷恋着梦。(《丁庄梦》)

这两句话十分简练,短短26个字,就将“热病”和“血”的关系,“爷爷”和“梦”的关系诠释的一目了然。

例(2)放走那些在程寺前焚香的外村程姓人,在程岗大队取得了意料之中的良好效果。放人就在日出三竿的程寺前,一杆一杆的日光普照在祖国的大地上、山脉上和村落里。程寺前的空地上、石头上、墙角下,那时候人山人海,堆满了没有洗脸的社员和群众,他们刚从床上爬起来听说有人在程寺门前焚香时,脸上都惊吓一层半污的惨白,如一块块脏布上结了霜。(《坚硬如水》)

由此可见,阎连科的作品也有体现书卷体的成分,但从整体上看,书卷体的成分相对较少,主导的风格还是口语体风格。语体的交叉混合使用,却并不显凌乱,其中用笔功力、技巧处理值得深究。

关于阎连科小说的语言风格值得研究的地方还有很多,除了上述的三个主要表现手法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方面,本文只是做了粗劣的研究。阎连科是喜欢语言的淬火感的作家,他在描写乡村生活的同时没有忘记新潮社会的脉动,一部部长篇都明显呈现出他在小说语言上的探索和努力,表现出一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努力和执著。由于笔者学识和理论素养不够,所以不敢奢望能够将阎连科小说的语言风格都归纳总结,只是通过对阎连科小说的仔细阅读试图走进作家的语言世界,与其他读者进行交流探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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