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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传言成真,“北京”搬离北京城?

小编:

何玲所在的北京市直属机关有一个微信读书群。2015年的六一儿童节,何玲却在微信群里看到一条和书没关系的信息:“我们要搬到通州去了。”

一个同事说,北京市委、市政府准备搬迁到通州――六环以外,说是北京却只与河北省一河之隔,而像他们这样的直属单位也要搬走。

瞬间的惊吓一过,何玲就想肯定是假的。要搬到通州去的说法,不都传了十年了吗,不也没搬走?久不冒泡的领导却在群里伤感起来,“唉,这对我们影响太大了,我小孩还要在城里上学怎么办?”

局级领导都发出这样的感慨了,何玲想,难道这是真的? 十年传言成真?

潞城是2014年底新开通的地铁六号线往东的最后一站。

不仅写明了具体地址,还有最后期限。“这一次搬迁和之前的传言不大一样,信息更丰富。”副处级公务员徐斌判断道。

在一份网传的《潞城镇棚户区改造项目范围内暂停办理有关事项的函》中,包括东小营村在内的17个自然村暂停新建房屋、办理入户等业务。该函落款为北京市通州区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

传闻在股市、房市中悄然发酵,在公务员之间,这则消息比以往都更为笃定。

一位在北京市规划系统工作的公务员告诉记者,这些天向他询问传言真假的朋友多了起来,他统一回复他们,是有可能搬,因为“领导是这么和我们说的。”

在近十年内,有关北京政府搬迁的传言都没有得到官方确认。在2015年的全国两会期间,北京市长王安顺亦表示,没有计划要将市政府等政治功能搬往通州。但这一次似乎正一步步走向现实。

“此事是有影的。”北京市房地产协会秘书长陈志为此专门撰写了“干货”文章,但为了保密,他不能透露未来有哪些机关单位会搬到通州,也不能告知具体位置。

“搬迁的难点在于,到底是整体搬迁还是部分搬迁。”处级公务员韩涛说,一位接近市委领导的同事透露,这是方案还没有最终确定的原因。北京市委、市政府现位于东城区台基厂大街,直属机关和委办局,多分布于二三环之内,但也有的部门分散在其他区域,所有的市属单位加起来超过250个。

“若是只搬市委市政府,也就是办公厅、研究室等部门,其实没多少人。”韩涛说,但要是其他委办局也要搬迁,规模就会大不一样。2012年,北京市公务员就已经超过14.3万人。

据了解,疑似的搬迁方案已经小范围传达。在一家央企的党委会上,传达可能的搬迁政策是:“北京市属机构中,服务首都的委办局留在中心城区,其他的搬走。北京市委、市政府等五套班子都要搬离市区。”

这和社科院副院长赵弘的想法大致相符:“ 主要搬迁的应该是二环以内的那些行政部门,他们和普通百姓的关联没有那么密切,但政府内地位比较高。” “城市副中心”的暧昧

地铁六号线潞城站旁不远,就是东小营村。在诸多传闻中,这里便是北京市政府搬迁的储备用地。

进村的道路叫蔬菜基地路,由此可见此处的风景:绿地、农田、大片荒地,并没有热火朝天的工地。视野中也能看见住宅楼,那是通州市区所在的方向。与一般的城郊地铁口不同,无论任何一个时间点,这里都不会有大量等待上下班的人流――太远了,离地铁草房站――进出通州的门户,燕郊与通州人流的交汇点还有12公里。

“通州为市级政府留的待开发土地,已经留了十几二十年。”北京市房地产协会秘书长陈志说。

早在2004年,北京市政府在发布的《北京市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年)》中首次提到,要在通州引导发展“行政办公”功能,通州是中心城行政办公等职能的补充配套区。这一表述随即引发了对北京市政府可能搬往通州的猜想。

地产商任志强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当时确有搬迁计划,时任北京市长王岐山主导了这个规划,但随着王岐山上调中央,这项计划随之淡化。

随后的十年间,传闻的“火种”一直忽明忽暗。通州已虚位以待,而北京市一级的态度更多是否认和暧昧。

2005年,通州区政府一名副区长在一场招商环境说明会上表示,通州已为北京市政府职能部门和中央直属研究机构预留了一块3平方公里的办公建设用地。然而,时任北京市规划委办公室主任陈建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明确表态:“我可以保证,五年之内没有安排具体的行政机构搬迁计划。”

2012年,赵弘的一项建议被北京市政府采纳,在当年北京市第十一次党代会上,北京首次正式提出将通州打造为城市副中心。随后两年,“城市副中心”建设都被纳入北京市政府工作报告。

市场热烈地将其解读为搬迁行政功能的信号。“城市副中心可能有行政职能,也可能没有,当时回避了要将政府机构搬迁过去的问题。”赵弘说,当时参考的是日本东京,作为特大城市,东京陆续发展了七个城市副中心,以分散主中心的压力,其中,新宿作为第一个城市副中心,是有行政职能的。

“北京市的部分政府机构向通州搬迁,将起到很强的示范、带动作用。”赵弘分析,政府搬迁将带动优质资源的集聚。

但考虑到这有一个社会认可的过程,“让公务员到通州去,会增加时间、经济上的投入,肯定是一个大挑战”。他当时判断,还不能直接提出将政府搬迁过去的计划。

公务员的烦恼

传闻还未落实,何玲已经开始发愁,未来可能要去通州上班,这意味着她如果无法忍受往返三小时的通勤时间,就得住在通州,这会造成事实上的两地分居――她丈夫的工作单位离通州更加遥远。

徐斌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他说自己也不可能从通州往返五十公里回家,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公务员,搬迁的最大阻力来源于家庭,而对于领导干部,可能最大的麻烦,就是如何安抚他们的下属。

“配套设施要周全一些,说白了就是教育和医疗资源。”如今,一百多万人口的通州,只有一所三级医院,屈指可数的几所市重点学校。徐斌说,两年后他的孩子就要上小学,若是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搬过去,他可能会考虑辞职。

大多数市属公务员都只能平静地等待“搬迁”消息的最终确认。“减少中心区人口,最好动的就是机关里的人,一个行政命令就得出来。”徐斌说,但也有人开始琢磨应对之策,消极的如他,大不了一走了之,但也有人计划着,从市属单位调到区政府,区政府肯定是不会搬迁。

搬迁计划带来的另一个变动因素,是对房地产业造成的震荡。通州是政策敏感“体质”,一直被视为北京楼市的风向标,2009年,通州将建设国际新城的概念一出,通州房价就在一年之内从5000元上涨到3万元。

“涉及规划的议题,都会有投资价值。”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吴唯佳参与了2004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中“区域协调发展策略”的制定。他说那几年,通州的房地产业处于失控状态,极大地影响了规划工作的展开。

开发商对政府搬迁的新闻,总是喜闻乐见。陈志已经看见有房地产企业打出广告语:“我们离新的北京市政府只有×××距离”。

而在此次传言传出数天之后,有媒体采访通州的房产公司,销售人员都异口同声,“虽然房价还没涨,但肯定要涨。”

陈志不得不透露一些靠谱干货,“虽然我们不能说未来有什么机关单位会搬到通州,也不能说具体位置,但可以说的是,这些机关单位附近没有住宅用地。”陈志希望通过这一点,能让买房者看清,这次传言背后,有多少开发商趁机炒作牟利的机会。 有城无业

通州位于北京东南部,西接朝阳区,与国贸相距13公里。在北京周边区县中,属于离中心城区距离适中,基础设施较好的区县。

陈志回忆,上世纪90年代他参与规划了北京市金融街的拆迁工作,本来被拆迁户就近安置在西二环,但最后,政府却在东南方的通州给他们修建了安置房,“通州地比较便宜,离城也不远”。

这成了通州近十来年发展的最好佐证――由于地价便宜,距离城区适中,在通州真正发展起来的,只有房地产业。

2003年,随着连接城区和通州的八通线开通,通州商品房新开工面积达252.1万平方米,增速是北京全市的6.8倍,而同期通州商业营业用房新开工面积仅18.1万平方米,办公楼新开工面积为0。

直到2014年,通州依然没有一栋甲级写字楼,一河之隔的燕郊,也成了北京的知名“睡城”。超过五十万人口被吸纳于大小楼盘之中,在中心城区上班,回郊县睡觉,职住分离严重,通州和北京之间的交通线不堪重负。

这并不符合通州的城市定位。在2004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中,对通州的城市定位是“承接中心城人口、职能疏解和新的产业集聚”。发展通州是要解决北京面临的问题。

“由于配套服务滞后,功能不完整,职住分离,不仅没有缓解中心城区人口压力,反而成为城市‘摊大饼’的一部分。”赵弘说。

“直到现在,通州到底发展什么产业,还是一个难定的问题。”建筑学教授吴唯佳说,现实是,除了房地产企业,通州没有一家上市公司。

以通州为代表的卫星城的孱弱,与中心城区失序的扩张和城市病,是一体的两面。

原北京市城乡规划委主任赵知敬曾参与了北京第一张城市总体规划图的绘制。在1958年的总体规划上,城区人口被要求控制在500万以内。在规划市区600平方公里范围内,超过50%都是绿化隔离地区。

规划中,原本提出重点发展三个新城:通州、亦庄、顺义。

“但是因为中国的情况,受制于行政,各个区县对发展新城热情很高,北京市政府要考虑均衡,就把十一个区县都作为新城来建设。”吴唯佳回忆说。

这样的结果,按赵弘的说法,就是多中心等于没中心,资源依然集中投放在中心城区,新城则成为附庸,发展不理想。

赵弘说,提出副中心城市的建设,正是总结了这一经验,“新城与老城是对应的时间关系,没有明确层级关系,采用副中心的概念,明确主中心、副中心、县这3层格局,副中心就有更强的吸引力”。

这与将北京市的行政机构搬迁到通州,是一脉相承的计划。

“我们搬到通州去,可能对疏解北京交通会有作用。”何玲有朴素的想法,算上机关单位,以及每天来往市属机关办事的,人流车流可不小。

但这可能过于乐观,原北京市交通局副局长段里仁说:“光靠搬迁北京市政府,对于北京的交通问题,作用并不大。”

“我们是打响第一炮。”徐斌有自己的理解,“我希望这是一个庞大的疏解非首都功能的一小部分。”

“主要是示范效应。”韩涛说,通俗地讲,就是“看我玩真的”。

这正是赵弘对“搬迁”寄予的厚望――行政资源的迁移有利于高品质公共服务资源的迁移,比如医疗、教育。这会吸引人口留下来,改变通州“有城无业”的现状,从而减轻中心城区的压力。

近几年,通州的建设明显提速。商业区楼宇多已竣工或投入运营,至少4条轨道线已规划连接通州,北京东六环及东向数条高速路将加建或改造连接通州的出入口,位于通州的环球影城项目也将于10月开工。此外,包括人民大学东校区在内的数所高校分校、附属中小学在通州的项目已经接近完成或开始启动。

但陈志却没有赵弘那么乐观,他不认为北京行政机构的搬迁,能够再拉动多少资源的投入。“即使北京市政府不搬,这些工程是不是还要建设呢?”

他希望能客观看待搬迁某些行政机构的效果。而且,他认为,北京行政职能的疏解,也不是只流向通州一个方向。“以后北京的走势,不是‘一个’中心,也不是‘一个’副中心。”

吴唯佳甚至说,如果北京市政府真要搬迁,他也是不赞成的。

“北京的整个平原地区,被燕山环绕,形成北京湾。现在北京的建成区正好在永定河西侧,占领了北京湾的一半,东侧则是通州、顺义。我不主张将北京湾全占了,希望这一块保留生态绿地。”

赵知敬会看到实施中的难处,让谁搬让谁不搬?“日本新宿,承担行政职能的也是新成立的行政单位。”更深一层的担心是,“发展城市副中心,可能变相扩大了城市规模。”由于通州距离北京城较近,通州城市规模的扩大,有可能会与北京连成一体。

赵弘承认这种危险的存在,但重要的是“有前瞻性的规划,控制边界、控制规模,让它有序发展。”虽然,按照以往的经验,要做到这一点困难重重。

但所有人都同意,随着京津冀一体化的实施,通州的未来是向东发展,向着与北京城相反的方向。

2015年6月9日,针对近期网络上关于市政府搬迁的消息,北京市政府终于正式做出回应,北京市委宣传部新闻处相关负责人向媒体表示,网络传闻不可作为依据,要以权威部门正式发布为准。“在正式发布文件之前,所有的消息都是小道消息。”徐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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