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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睡城”醒来

小编:

被称为“睡城”的通州,是在7月11日傍晚还没来得及入睡的时分被正式叫醒的。

当晚6点30分,王府井、东直门等北京繁华地区的户外大屏幕,开始直播北京卫视《北京新闻》。年轻的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播报了头条新闻:“市委十一届七次全会召开”。

显然,北京市打算用最快的时间,唤醒通州这座“睡城”,并迎接一场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大考”。 决定

7月11日晚上8点,通州本地资讯博主“通州小兵”运营人员王志锐在微信公众平台发布“通州将成为北京市行政副中心”的消息后,后台瞬间收到无数个回复,最多的是质疑声,“这是真的吗?”

周六正在休息的他们,显然错过了1个多小时前官方发布的新闻,而“通州升级为副中心”的消息已经风传了10年,其间有过各种提法,但从来没有过定论。

2005年,新修编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出台,提出重点发展通州、顺义、亦庄3个新城。规划专家当时曾建议在通州建设新的中央行政办公区,打造北京的“副中心”。

也是从那时起,在网上自称“通州府尹”的陈柱注意到,每过一段时间,都能在通州一些论坛上看到类似的信息。他称之为“月经帖”。2008年通州房价暴涨时,已经很少有人相信通州会成为副中心了。“我们当时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都嗤之以鼻。”陈柱告诉《博客天下》。

2012年,北京市政府首次正式提出将通州打造为城市副中心。这一年,陈柱把房子换到了运河地区,但他买房不是因为政府的表态,只是因为价格,100平方米的房子只需要150万元。当时,那里没有大型超市、没有地铁站、没有任何公共设施,价格几乎是唯一优势。

利用这个优势,他才说服了所有家人。

但劣势也显而易见。7月15日晚7点40分,陈柱终于在通州九棵树地区与记者相见,他是6点离开中关村的办公室的。事实上,九棵树还不是他每天下班的终点,再乘坐40分钟的公交车,他才能回到运河边上的家。第二天早上7点,他需要赶到地铁6号线的倒数第四站北运河西站,坐16站到平安里站,然后换乘4号线,用力挤上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的地铁,随乌泱乌泱的人群在第8站下车,到达就业高地中关村。

他放弃了开车,因为40公里的路程同样将耗费两个小时。这样斜跨北京城的通勤,如今根本算不上新闻。

在这座2000多万人口居住的城市里,近300万人需要跨区工作。根据2013年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公布的资料,住在通州、需要跨区工作的人口约105万。陈柱不过是105万分之一。

他们在论坛上戏称通州为“通利福尼亚”,称梨园站为“壮士站”,称九棵树地铁站为“烈士站”,八通线与地铁1号线的换乘车站四惠站则被喻为“恩怨解决站”。

在网络中,这是普通通州人对自己常态生活的调侃,在现实中,他们不得不每天被上下班的潮汐挤压掉生命中的4个小时。

但这没有影响陈柱等人对通州的热爱,在微博上,他取名为“通州府尹”以显示对通州的感情。

6月初,“北京市委市政府及其部门将整体搬迁至通州,具体地点在6号线附近,2017年前完成搬迁工作”的消息,再度在网络、民众间大肆传播。6月9日,北京市委宣传部新闻处相关负责人表示,该传言由来已久,网络传言不可信,具体消息需以权威部门正式发布为准。北京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和北京市规划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则均表示,未接到有关消息。

没有承认,似乎也没有否认,再加上2014年3月有媒体曝出“河北保定将成为行政副中心”的消息很快被证伪,陈柱觉得,这次传出来的消息“仍旧是个烟幕弹”。

但北京市社科院副院长赵弘知道,这一次通州的未来定位不再云山雾绕。作为北京新城规划的参与者,他和他的伙伴们一直致力于唤醒通州这座“睡城”。

“这次能够聚焦通州,也是一个很不容易的决定。”他告诉《博客天下》。 弯路

在赵弘眼里,由于对城市化规律把握有限,北京的城市规划走了不少弯路。“没有认识到位”是他提及北京的城市规划时,反复用到的一句话。

这在赵弘看来,“不是方向错了,而是没有找到关键之处”。建设卫星城要解决三个问题。第一,卫星城的距离,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大概是30~70公里的空间范围;第二,通道,为避免拥堵,卫星城和主城之间一定不能只通过公路来联系,而要建设大容量、高速化、一站式、低票价的市郊铁路;第三,规模控制,主城和卫星城要严格通过绿化隔离带控制起来,不能摊大饼。

“这三个关键要素北京的卫星城没有同时具备,特别是没有修一点市郊铁路。所以,卫星城的探索基本以失败告终。”赵弘说。

“乍一听起来,总体思路很好,也很好记,但仔细琢磨,还是有值得推敲的地方。新城和老城属于时间范畴,表明不了定位的层级关系,11个新城加上8个功能性中心就是19个,点太多,太分散,又搞了10年,还是没有起到作用。”赵弘分析,因为没有有意识地引导人口向特定的空间上分布,后果就是人们还往市中心集聚,规划只好被一再修改,突破绿化隔离带不断摊大饼。

“究其原因,既有城市发展太快的客观因素,也确有我们认识不到位、解决矛盾的决心不够大的主观问题。”7月11日的新闻里,郭金龙这样反思道。

5年前,正是他和北京市有关领导在赵弘提交的建议上批示。

2008年,赵弘提出,北京可以借鉴东京,建设3个副中心。东京共有7个副中心,每个副中心既是所在地区的公共活动中心,同时也承担东京作为国际城市的某些职能。他向北京市委领导建议的3个副中心分别是京西副中心(石景山-门城-丰台区域)、通州-亦庄副中心和顺义副中心。

一年后,他对自己的方案又进行了修正。“考虑到北京西部是山,辐射能力有限,顺义上风上水,承载力不如通州强”,而通州距离天安门只有20多公里,是北京唯一与天津、河北都接壤的行政区,“肯定是越近越有吸引力,不能搞太远”。赵弘建议通州作为城市副中心。

北京社科院有一个内部专报《看一眼》,直接报送给北京市四大班子。赵弘的建议被登在了内部专报上。“当时刘淇书记,郭金龙市长,还有其他几位副市长,都作了批示。”赵弘回忆。 响应

2012年,北京市第十一次党代会提出“落实聚焦通州战略,分类推进重点新城建设,打造功能完备的城市副中心”,通州的地位开始凸显。

不久,北京市政府成立了加快通州建设领导小组,据赵弘了解,成员中有市政府副秘书长和发改委官员。当时,通州区领导的积极性也很高。

通州区党代会结束第二天,时任通州区委书记王云峰就主持召开研讨会,邀请赵弘和其他3位专家就“副中心”问题进行座谈。

4位专家给通州的官员们详细解释了“什么叫副中心,为什么要有副中心这个概念,它和一般的新城有什么区别”。

“他们非常认同这个概念。通州呼应声很强,积极性很高。”赵弘回忆,“感觉机会来了,多年的愿望要实现了,过去招商引资很困难,现在变成了招商选资,由被动招商变成主动选择。”

除了感受到通州官员因为副中心建设带来的机遇而振奋,专家们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们确实也有压力”,这些官员面临的挑战是“怎么建设通州,才能避免走老路,避免城市病”。

“那时候,副中心是非常热的话题,对学界和各个政府部门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通州区委党校教师林学达告诉《博客天下》。为了在干部培训中更加系统地解释什么叫副中心,为什么要打造它,他开始关注北京城市副中心的课题。

通州区委党校对此项研究给予了大力支持,林学达去外地调研时的资金、交通便利和单位疏通等方面的问题,都得到妥善解决。林学达还参加过通州相关部门组织的调研活动,前往天津、上海实地调研副中心建设。

在北京,通州区还专门在北京国际饭店召开论坛,邀请赵弘等专家谈副中心的建设思路和想法。

2013年10月,林学达的著作《北京城市副中心探索与实践》出版,通州区委时任副书记、区委党校校长李玉君为其作序。

“领导对这本书比较重视。”林学达说。出版后,有“太多人”前来要书,“区委、政府,反正各个部门几乎都有。”最终,这本书发行了近1万本。

林学达的研究成果有的已经公开发表,有的被作为决策参考呈送通州区各部门。今年1月,他应邀前往通州规划委,给该部门二三十名公务员讲述通州城市副中心的发展问题。

不承想半年后,“城市副中心”变成了“行政副中心”,林学达不得不开始“探索新提法带来的新变化”。他还没有想好下一步在党校的课堂上,该如何向通州的官员们阐述“行政副中心”这个概念。

同样没想好的还有通州区的领导。《博客天下》多次联系通州区有关部门,工作人员表示,7月11日的新闻出来后,领导目前暂时没想好如何告诉媒体下一步怎样具体落实市里的决定,领导们需要开会商量好以后,再欢迎媒体的采访。

通州的不少市民显然要比领导们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早在7月9日,新浪微博“大通州”账号的运营者就发布了一条微博:ONE DAY LEFT(还剩一天),并且配了一张大笑的卡通图。他与北京市规划委、新城建设投资集团的人都有接触,“5月底就知道了北京将成为行政副中心的消息”。

2014年全年,他一有时间就会泡在通州社区网站八通网上,在论坛上观望了一年“通州是否会成为行政副中心”的讨论,有时会发帖和网友互动。他始终觉得通州代表着北京的未来,并且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王志锐当晚则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里,感受到了通州人民的欣喜若狂,被“通州成为行政副中心”的消息刷了屏。“以前我们说,从通州到市里是进城。以后城里人来通州会说‘来北京’,到五环里会说去首都。”

陈柱的朋友则逗他:“你现在是城里人了。” 准备

现在来到通州城区核心区域的人们,会发现自己不像进了城,更像进了一个巨大的工地,新开发的地区有些正在拆迁,有些正在施工,老城区则在整修,放眼望去,塔吊此起彼伏。 工地围栏的显眼处,贴着的“北京城市副中心”大字标语,尚未更新为“行政副中心”。

7月17日下午,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潞河医院、潞河医学院正式揭牌。撩开牌子上红布的人之一,恰是当年为林学达新书作序的李玉君,目前的身份是通州区人大常委会主任。通州区副区长李亚兰评价医院和医学院的揭牌,是“建立北京市行政副中心、落实国家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具体举措”,而“功能完备是通州区行政副中心建设的基础,提供优质的医疗、教育等公共服务是实现功能完备的必然要求”。

这也是7月11日之后,通州官方针对“行政副中心”最早的表态。

3年前北京市确定通州的“城市副中心”地位后,通州区区长岳鹏在接受采访时,也表达过类似的观点――通州建设“城市副中心”,必须要具备公共服务配套、社会服务配套和城市保障功能。

根据通州区政府公布的《2015年重点建设项目任务表》,通州区今年共有86项重点建设项目任务,总投资达1638.8亿元。

其中通州区中西医结合医院主体工程年内将封顶。

到了秋天,位于新华大街的首师大附中通州校区将正式招生,初中36个班,高中30个班。

2011年,赵弘主持起草了通州区的“十二五”规划,在为通州有关部门讲课时,他强调,要加快公共服务的发展,通州人口过多,人均公共服务不足,成为发展的一个短板。“现在有很多小学、中学都在往通州迁移,应该加快步伐。”他告诉通州的官员们。

如今,除了已经引进的北京二中、育才学校、史家小学,通州区今年将再有3所名校入驻,人大附中附小东校区已选址通州,景山学校通州校区确定落户台湖,北京五中通州校区也已开建。

更引人注意的,则是9项交通类项目。任务表显示,新北京东站确定落户通州,但何时开工建设尚无具体消息。对外交通方面,通州目前有六环路、京哈、京津、京沪等多条高速公路。

继京通快速路、朝阳路、朝阳北路后,广渠路二期工程四环至五环段主线,已于2014年年初通车,这条连接通州与北京城区的交通大动脉,分流从东部地区进入市区的车辆,缓解了京通快速路的交通压力。

目前正为通州区“十三五”规划做准备的赵弘,曾提醒通州有关部门,“要前瞻性地谋划轨道交通,不要等有了城市病才想起来建设轨道交通,那样已经来不及了”。

他认为,轨道交通建设要考虑两个方面,一要加强和中心城的联系强度,二要考虑通州内部轨道交通的体系建设,特别要面向燕郊来规划轨道交通。

半年多以来,陈柱每个工作日正是乘坐这条地铁上下班。从北运河西站出发,一路向西坐12站,他会进入东二环,到达北京城最核心的区域;如果一路向东坐3站,就会穿过东六环,到达6号线目前的终点潞城站。

走出潞城站,会有一种满目荒凉之感,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2005年,北京市对新城的定位尚不明确,就在石景山和通州分别留了一块预留地,用途是综合服务中心。这也是北京市第一次提出在通州预留土地作为未来行政办公用地。这块地就在潞城站附近。

7月14日,北京市规划委主任黄艳称,正是前期的规划为现在通州建设北京行政副中心、疏解非首都功能预留了空间。截至目前,通州区可以利用的土地资源大约55平方公里,大致相当于18个颐和园的面积。 布局

在潞城站东侧的马路边,竖着几个大字“国际医疗服务区”,这是通州对这片区域的定位。

按照通州区的规划,以新城核心区和五大区域构成的“一核五区”,是未来通州现代化国际新城的主框架。“一核五区”以运河核心区为龙头,以宋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文化旅游区、环渤海高端总部基地集聚区、国际医疗服务区、国际组织集聚区为支撑。

借鉴奥运中心区的建设经验,2011年初,通州与北京新奥集团合作成立了新公司,专门负责新城核心区的市政基础设施开发建设。

4年前,核心区内的地铁、地下环隧、管线廊道、真空垃圾回收、立体停车系统等各种“看不到”的地下项目,就已经启动建设。

“总的来看,通州已经具备承担市行政副中心发展建设的坚实基础。”黄艳说,市行政副中心将按照交通便捷、功能完备、职住合一的要求,进行规划建设。

与这些高大上的地标建筑相比,一些市民更关心目前还没有解决的民生问题。有网友反映家里经常停水的问题:“从上周末休息就是下午停水,现在还是下午停水,水都没的吃了,这地方还能干啥,啥一体化、二体化,喝的水都没有,难道让市政府来了也没水吃吗?”

为了解决类似问题,除了新建项目,通州也在对朝阳北路、果园环岛南北供水两端供水管线、新华大街、新华南北路等老路进行改造或者美化。

“从通州区的交通来说,我们会力争让道路网密度达到现在中心城道路网密度的1.5倍以上。林荫道比例达到70%,建设一个以步行和自行车出行为主要方式的宜居城区。”北京市规划委副主任王飞说。 针对通州未来的这些规划,一些通州居民在八通网上表达了各自的观点。

持积极态度者认为,行政副中心建设能够改善通州的整体环境和生活设施,将带动京津冀地区的发展。“这意味着北京将改变‘摊大饼’的城市规划,开始一种更为智慧的发展模式。”

持消极态度者则提醒道:“副中心离老百姓的生活太远,等它真的建成熟了,80后估计都退休了。”

这些目前“睡”在通州、忙在城区的人们,似乎更关心进城的交通问题,很多人建议取消京通快速路的收费,缓解八通线、6号线在高峰时段的巨大压力。

这种压力在6号线始发站潞城站已能感觉到。地铁站外的空地,已经自发地成为大规模的免费停车场。杂草丛生、坑坑洼洼的黄土地上,密密麻麻地停着数百辆家用小汽车,大多是8万元至15万元价格区间的经济适用车。

7月15日早上,地铁站工作人员三三两两走出站外买早餐,能为他们提供早餐服务的,只有卖煎饼和手抓饼的3个移动小摊。

不时有操方言的人艰难地停好车,然后坐地铁进城。钻进角落里依然找不到车位的司机,只能小心翼翼地倒出来,再四处寻找空位。

以各种姿势露天停放的汽车,据不完全统计,车牌覆盖了京、黑、吉、辽、苏、浙、皖、蒙、鲁、晋、陕、鄂、豫、津、冀15个省份。外地车牌中“冀R”开头的最多,其次是津牌车。

“冀R”是河北廊坊地区的车牌号。这个曾经以“义和团廊坊大捷”而载入史册为人所知的地区,最近出现在新闻中时,很多次是以“北京周边睡城”的名义。

据媒体此前报道,仅廊坊燕郊,就居住有近30万在京工作者。每天,有十几万人以公共交通的方式往返于河北和北京。

与这些跨省市上班的人相比,跨区上班的陈柱还算是幸运,但还是因为每天上下班的通勤而备尝艰辛。如今,他希望,通州的规划不要再走以前的老路。

“定位从卫星城、到通州新城、到国际新城,现在又是北京市行政副中心,有很多口号,但通州并没有特别大的改变。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只是行政副中心,那么依然无法改变现在通州‘睡城’的现状。”陈柱担心,如果要引进就业,那些高新的、有吸引力的企业愿不愿意来,城里的人愿不愿意来就业,存在一个后续的利益交换问题。

就在他表达完担心的第二天上午,北京市发改委主任卢彦透露,产业、市场、教育、医疗、行政事业单位五大领域正在拟名单,制订各自的疏解方案。对高校、医院的选择没有统一标准,将根据具体条件而定,北京建筑大学、城市学院等高校已在搬迁过程中。 敏感

作为重大国家战略,《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的全文还没有发布,据赵弘了解,规划纲要在京津冀地区传达到厅局级,其他省市只传达到省部级,细则可能不会公布。

“现在怕炒作地价,造成要素成本太高。”他说。

但市场远比人们想象的要敏感。7月11日的新闻一出,通州概念股便再次引发关注。概念股与业绩股相对,业绩股股价需要有良好的业绩支撑,概念股则依靠某一种题材支撑价格,通常被当作一种炒作手段。

7月16日上午,通州区新惠桥上,几家房地产商的销售人员正在拉客户。他们一边将传单塞给客户,一边用关键词―城市副中心、运河CBD、地铁上盖―来吸引顾客“去我们那儿看看”。客户如果没有表现出拒绝,就会被他们顺势带上专车,前往售楼处。

他们销售的楼盘位于运河核心区,售价在3万/平米以上。这块16平方公里的区域被认为是超越国贸CBD的商务聚集区,即运河CBD,一些大房地产企业均在此有项目,并纷纷打出“北京副中心”、“新CBD”、“北京曼哈顿”等标语。

售楼处的沙盘和位置图上,密密麻麻地标示着未来要通的地铁线路和周围的基础设施,销售人员会指着其中的某一点说“咱们就是区域的中心”、“‘彩虹之门’就在咱们对面”或者“地铁就在咱们下边”。

7月11日,通州被确定为“北京行政副中心”后,有销售人员甚至直接将新闻截图存在手机里,劝说客户“错过国贸CBD,绝对不能错过运河CBD”。

7月15日号左右,各个楼盘相继进入排号期。其中一个楼盘的销售人员介绍,以商业公寓为例,两天就已经排到400多号,而他们首期的公寓只有600套。“第一期的价格最低,低开高走嘛,是中国房地产市场亘古不变的一个道理。”

在住宅项目库存减少的情况下,人们将购房热情转向了商住房和二手房市场。 7月13日,一个电话打到了陈柱这里。“房子卖吗?现在有人出300万买你100平方米的房子。”房产中介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电话开始动摇陈柱继续“做个通州人”的信念,也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不能再被视为骚扰电话。因为仅仅一个月前,中介在上一个电话中报给他的数字是240万。

陈柱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卖掉运河边上的公寓。

“说实话,非常自私、非常实际的想法,就是希望这儿房子炒得越高越离谱越好,跟城里房价一样时,我就能搬到离工作更近一点的地方去。”他坦言。

同样对房市充满期待的,还有在潞城站出口招徕生意的房产中介小白。这个早上7点多就赶到潞城站的年轻人,卖的房子位于潮白河对岸的河北省大厂回族自治县,毗邻燕郊与通州。

从地铁站到售楼处约9公里。“2017年新大桥修好后,大厂到潞城镇中心的距离是3公里,坐公交车时间为10分钟。到时候一万五一平方米都是卖得轻松的。”他一般会通过这样的介绍,打消客人在路上的疑虑。

受益于7月11日的新闻,7月15日的售楼处里非常热闹。小白拿着激光笔,意气风发地站在豪华沙盘前,向络绎不绝的顾客,铺陈通州开外的城市生活构想。

沙盘是老板在6月5日新换的,当时传言正满天飞,售楼处被前来看房的顾客全面占领,有客户索性被挤得站到了凳子上。平时会看《新京报》来了解最新政策动向、掌握最新房产资讯的小白,忍不住感叹,“还是老板有眼光,新沙盘大概就花了100万。”

“6月份都疯了。”他翻出当天售楼处的照片说。这种疯狂也让事业一直处于低谷的小白突然迎来了巅峰。“得到消息的内部人士,已经先来买房了,我现在手头的客户中都有。有些四五套一起买,有些买了一套后,过段时间再来补买一套。”他回忆,6月中旬时,他和同事需要连夜排队为客户买房。

周围朋友咨询是否应该在通州买房时,赵弘的建议是,“在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战略下,通州的区位优势会愈加明显,肯定会有大发展,这没有问题。如果在通州发展,就赶快买,不在通州发展就不要炒房了”。

在他看来,通州这次被确定为行政副中心,就是要承接行政办公功能,实际还是城市副中心,“更能体现北京市的决心”。

他唯一担心的是“我们规划的延续性、长期性、严肃性都不够,老在变”。因此,在讲课和座谈交流时,他经常告诉通州区的官员,“要真正强化规划的权威性、严肃性和对新主体的约束,不能随意改动。”只有这样坚持落实下去,“睡城”通州才能真正被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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