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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思想的对比

小编:何玲娟

异化在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的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是他们哲学思考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在对异化的批判与消除异化途径的认识上二者却迥然有别。这两种不同思考异化的视角都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时至今日都不过时。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是同时代人,他们生日相同,相差五岁。他们所生活的时代是欧洲封建制度瓦解、自由资本主义制度确立统治地位的变革时代。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都对时代持激烈的批判态度。在他们看来,现代社会虽然在生产力、科学技术、财富创造等方面优越于先前的所有时代,但是在人所遭受的奴役与异化方面也是空前的,他们都将人的异化视为时代的最大问题和最不人道之处。

一、对异化的不同批判

面对19世纪的欧洲社会,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从不同角度揭露了当时人的异化处境。他们在对异化的关注视角、异化的表现以及异化的态度等方面都有不同的见解。

(一)异化的视角不同:经济生产领域与精神文化领域。马克思在经过了早期从事编辑工作的经历和对黑格尔法哲学与国家哲学的批判后意识到,要对现代社会有更好了解就必须到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中去寻找。因此,19世纪40年代马克思转向了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通过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马克思既达到了对现代社会的彻底批判,又达到了对现代社会人之异化处境的彻底揭露。具体而言,马克思通过对现代社会资本与劳动对立的分析,批判了现代社会的异化劳动;通过对社会分工的分析,批判了分工作为一种外在力量对人的发展的制约;通过对现代社会中最常见、最普通的要素商品的分析,揭露了现代社会的商品拜物教,在商品拜物教的基础上,又进而揭露了现代社会的货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可以说,马克思主要是通过对经济生产领域的研究来揭示现代社会的异化,并从经济生产领域出发寻找异化产生的根源。

克尔凯郭尔与马克思从经济生产领域关注异化的视角不同,他始终将关注的视角停留在精神文化生活。通过对当时人的精神状况、文化领域的观察以及对个体生命的体悟,克尔凯郭尔批判了资产阶级市侩主义、精神堕落、大众社会与大众文化。他指出我们的时代是一个集体生活的时代,人人都争相成为集体的一员,而成为一个独特的个体却被看作是最微不足道的。在这样的时代趋势面前,个人越来越远离自我、越来越失去主观性与内在性。克尔凯郭尔认为公众是时代最大的幽灵,它神秘而不可捉摸却又无处不在、势不可挡。他还批判了与公众幽灵具有促进关系的现代报刊。需要说明的是,公众在克尔凯郭尔那里,并不是日常讲的人民大众,而是一种抽象,是指与个体相对的大众社会、群众意识。

(二)异化的表现不同:人之自主性的丧失与人之个体性的湮没。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讨论了异化劳动,在他看来在资本与劳动对立的现代社会,劳动形式是异化的,而不是人自由自觉的生命活动的体现。这种异化的最主要表现就是工人所生产的产品成为与工人相敌对的力量,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产品的力量就越大,而工人就越渺小。在《资本论》中马克思通过对商品二因素和劳动二重性的分析得出所有商品只以价值的形式进行交换,劳动产品被转化为商品。以商品生产为核心的现代社会,具有不同于以往时代的神秘与颠倒性质,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人手的产物被看作是脱离生产者而独立存在的东西,它们彼此之间发生关系。马克思把这称之为拜物教。商品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特性,受到人们的膜拜。在商品拜物教的基础上,马克思进一步分析了货币拜物教与资本拜物教。货币拜物教与资本拜物教都是在商品拜物教的基础上产生的,只有在以商品形式进行生产的现代社会,才会产生对货币与资本的无限需求和崇拜。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人自身的产物成为一种外在于人的独立力量而统治着人。马克思还批判了社会分工,认为分工作为一种客观的社会力量把人们束缚在不同的劳动领域,使人的发展越来越片面。总而言之,马克思认为在现代社会人日益丧失其自主性与独立性,而受外在力量的控制、受物的奴役。

与马克思从异化劳动、社会分工、商品拜物教等视角出发揭示人的异化处境不同,克尔凯郭尔则将目光转向了对人的平均化的分析与批判。他认为,现时代是一个逐渐走向同质与枚平的时代,它的推动力量是作为幽灵的公众,采取的形式是平均化。克尔凯郭尔指出:最大的幽灵就是公众。公众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做,却笼罩着所有人,无论是谁都很难从中逃脱。公众成了社会的普遍追求与标准所在,人们不愿再奋力成为一个独特的个体,而是极力成为公众中的一员。克尔凯郭尔认为现代人日益走向平庸与趋同,而缺乏激情与个性。在批判人的平均化与公众的统治时,克尔凯郭尔还看到日益发展壮大的现代报刊对平均化趋势与公众统治具有促进作用。在他看来,现代报刊是一个匿名的、幽灵般的存在,它以不偏不倚的假象向大众传播信息,大众成为被动的信息接受者,被塑造成一个虚幻的、同质的整体。现代报刊的编辑以我们的口吻向大众传达信息,以抽象与匿名的状态隐藏在后台,引导着大众的注意力与趣味。大众在现代报刊的影响下,变得越来越麻木与趋同。克尔凯郭尔认为现代报刊助长了时代的平均化、抽象化与空洞化。对此他说:旧报是国家的灾难,群体是世界的恶魔。克尔凯郭尔把现代社会人的异化表现归结为人的个体性的湮没。他预见到高度的社会化导致个人变得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难以保持其个体性,在公众幽灵与现代报刊这样的抽象力量面前,人们被逐步地塑造成同质化的面孔,丧失个性与差异,导致单向度的趋同。

(三)对异化的态度不同:辩证批判与完全否定。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都对异化持批判态度,认为异化是应该被克服的,但是具体来讲又有一定的区别。马克思对异化的批判态度是辩证的、历史的,他是在肯定异化有其合理性基础上的辩证否定和批判。马克思与黑格尔一样,认为自我是一种社会的、历史的产物,自我异化是一种社会的、历史的现象和过程。在马克思看来,异化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一种客观现象,这一现象有其客观的社会经济条件。随着社会的发展、历史的进步异化注定会被克服。基于这种社会的、历史的视野,马克思认为异化又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必不可少的阶段,异化并不全然都是消极的、有害的。尽管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破坏性和深重的灾难,但是马克思认为它同时也在带来进步。这就是矛盾之所在,即人类社会的进步只有通过异化才能取得。在马克思看来,现代社会的异化劳动、社会分工、商品生产、资本积累等在带来异化的同时也带来了生产力的高度发展、科学技术的重大进步、社会关系的迅速拓展等值得肯定的地方,而这也恰恰显示了资本主义优越于封建社会之处。因此对于马克思来说,克尔凯郭尔所苦恼的在现代大众社会中人越来越趋于单一化和平均化也许并不算什么。马克思会认为大众社会的发展并不仅仅是消极的,大众文化的发展、社会的平等化、局部差异的消除等可能会为普通人提供原来只有少数精英才能享受到的自我发展机会。

与马克思从社会的、历史的视野对异化的辩证态度不同,克尔凯郭尔对异化持全然否定的态度。在他看来,异化体现了人的非本真性,是人的堕落状态。而且,这种非本真性并不是一种社会的、历史的产物,而是人之存在的普遍特征和日常情境。只要人存在着,就必然会伴随异化的纠缠。在这一点上,克尔凯郭尔与其后的海德格尔态度一致,海德格尔也将异化或非本真性视为人之存在的旧常状态。在克尔凯郭尔看来,异化并不是现代社会所特有的,只是在现代社会人的异化达到了更严重的程度。他常常将现代社会与古代对比,感慨时代竟然发生了如此的变化。在古代人们深怕自己被混同于大众,在那里看到的是一个个个人;而如今人们却害怕被当作个别、躲避个别,集体、公众成了个人的代表。对此他不无悲观地说:没有任何个人能够抵挡或阻止平均化的抽象,这是一种否定性的强力,英雄的时代已成为过去。基于此,克尔凯郭尔所给出的现代社会图景完全是消极的,是一幅充满悲凉和凄惨的画卷。在现代大众社会,个人缺乏激情与个性,趋于平均化与同质化。他们犹如行走在沙漠的旅游者,由于害怕强盗和野兽而联合成团,当代的人们由于害怕生存而群集在一起。

二、消除异化的不同途径

消除和克服异化是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的共同指向,但由于二人在对异化的关注视角、异化的表现、异化的态度等方面的差异,使得二人在寻求消除和克服异化的途径也迥然有别。

(一)消除异化的原则不同:社会实践与主观选择。马克思通过从经济生产领域对现代社会的批判以及将异化视为社会的、历史的现象,认为异化的消除是一项客观的历史活动,它需要具备一些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马克思所看重的是消除异化的社会维度和客观条件,认为必须立足社会实践,通过实践去创造消除异化的现实条件。在马克思看来,要消除异化,必须实现人的社会性,人只有在社会中才能消除异化和自我实现,人的自由程度取决于一定的社会关系。既然人天生就是社会的,那他就只能在社会中发展自己的真正的天性;不应当根据单个个人的力量,而应当根据社会的力量来衡量人的天性的力量。此外,马克思认为异化的消除还必须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尤其是无产阶级的力量。在他看来,消除异化、实现人类解放是一项群众的事业、是由所有人的合力促成的,而非某个人的事情。因此,马克思所确立的消除异化的原则就是依靠群众、立足实践、改造社会。

与马克思基于社会实践来消除异化不同,克尔凯郭尔则把异化的克服视为是一项主观的、个人的事情。他不同意个人只有在社会中才能克服异化、实现自由的观点。在他看来,社会恰恰是导致人的自我异化、非本真性的根源。他认为,个体只有在自足的内在性中才能保持其本真,而在与社会生活的接触中却不得不破坏其本真。他指出,大多数人都倾向于成为他人,他们很容易遗失自我,而遵循社会的规则、习俗、惯例来规划个人生活;对于生活他们缺乏自己的理解和感受,而是以他人的生活为样板,以为大多数人所追求的就是值得追求的。对此他批评道:许多人对于生活做出自己结论的方式就像小学生一样,他们抄袭算术课程里的答案以欺骗老师,而没有心思由自己算出得数。在克尔凯郭尔眼中,完全沉浸于社会生活的人很少能够回到本真的自我追问人生的意义、此生的追求与生命的永恒,而是以世俗人所追求的财富、地位、名誉等为圭桌。此外,他也不认为消除异化是一项群众的、集体的事业。在他看来,群众的解放并不必然带来异化的克服,异化是只关乎个人的事情。基于此,克尔凯郭尔为消除异化确立的原则就是个人的主观选择。

(二)消除异化的出路不同:无产阶级斗争、改造生产方式与回到个体、宗教救赎。马克思通过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揭示了现代社会的生产方式和逐利本质,认为正是这种生产方式决定了现代社会人的异化。落实到遭受异化的对象上,马克思主要分析了现代社会的两大对立阶级,即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在他看来,无论是资产阶级还是无产阶级都是异化的,区别只在于他们各自的感受不同,有产阶级在这种自我异化中感到幸福,感到自己被确证,它认为异化是它自己的力量所在,并在异化中获得人的生存的外观。而无产阶级在异化中则感到自己是被消灭的,并在其中看到自己的无力和非人的生存的现实。在马克思看来,无产阶级代表了一个失去了任何发展机会、遭受社会深重苦难而又丧失了任何权利、能够成为社会总代表的阶级。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承担起一种普遍的使命,具有改造世界的能力。马克思认为,统治阶级是不会自愿放弃其权利的,无产阶级要改造社会、实现人类解放,就必须进行阶级斗争和社会革命。马克思生前对无产阶级革命的态度总的来说是乐观的,他相信经过这样一场革命,无产阶级不仅能够夺取统治权,而且还将得到自我教育,成为建设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新人。通过阶级斗争和社会革命,马克思要彻底改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进行有计划的集体生产。资本主义制度下私人无序的分散生产被有组织、有计划的社会集体生产所代替,由社会来调节生产,人们共同享有生产成果;私有制将被废除,私有财产将被扬弃,人们无需再为私有财产进行争斗,而是通过社会来共同劳动、共同消费。马克思相信在共产主义社会,人们将能够驾驭自己所创造的物与关系,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到那时人的自我异化将消失,个人与社会的冲突也将不复存在。

与马克思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改造生产方式消除异化的道路不同,出于对大众的批判、对人之个体性所遭到轻视的痛心,克尔凯郭尔要求弃绝一切地回到个体,保持人的个体性、内在性与主观性。他所提出的回到个体,一方面要求个人与他人的、公共的、社会的生活相决裂。他坚信为了找回本真的自我,就必须向后撤、向内而求。正如科拍所指出的,在克尔凯郭尔看来,成为一个个体的唯一方式是从公共的生活中隐退,或者与之相斗争。另一方面要求个人回到原始基督教,依靠原始基督教的复活来重拾人的个体性。克尔凯郭尔在日记中写道:现时代每种反抗伦理的科学叛逆、每种反抗服从的社会叛逆、每种反抗世俗规律的政治叛逆,都与基督教事件上反抗神有关。在他看来,19世纪基督教的衰落加剧了人的自我异化和自我丧失,人们不再思考永恒与不朽,而是沉迷于世俗与享乐。基于此,他认为当务之急是要重新找回宗教教育,加强对永恒的关注。因此,他呼吁原始基督教的复活。在克尔凯郭尔那里,回到个体与回到原始基督教具有相同的意蕴,因为他认为基督教本质上就是关乎个人、个体的。基督教体现了个体的最高生存激情,这种体验只有在个体单独面向上帝时才能显现。基督教的品性就是精神,精神就是内在性,内在性就是主观性,主观性本质上是激情,是体现在个人身上的对永恒幸福的无限激情。克尔凯郭尔将消除异化的出路交付给了向自我的回归与对上帝的信仰。

三、结论

通过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面对相同的时代条件和理论对手,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却提供了两种非常不同的关于异化的批判与思考。总的来说,在对待异化的态度上,马克思更侧重于对经济生产领域的强调,而克尔凯郭尔则将异化诊断为某种精神的、文化的状况;马克思倾向于认为随着历史的发展、社会革命的到来,人类能够在未来共产主义社会中、在与他人的和谐共处中消除异化,而克尔凯郭尔则坚信个人只有与他人的生活方式决裂、向内而求回归自我才能克服异化。需要我们进一步思考的就是该如何评价这两种不同的观照视角。

首先,马克思的批判视角要高于克尔凯郭尔。马克思更关注经济生产领域的异化,虽然他也谈到宗教异化、政治异化,但是在他那里经济领域的异化是导致其他领域异化的根源,宗教、政治等作为上层建筑是由经济基础所决定的,克尔凯郭尔则更关注精神文化领域。两相比较,我们会发现马克思的批判视角要高于克尔凯郭尔。马克思以政治经济学为基础从劳动、商品、资本出发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是对异化问题更深刻与更彻底的剖析。原因在于,不管是大众社会还是大众文化的产生,都是以商品形式进行资本主义生产的必然产物。克尔凯郭尔虽然看到了公众幽灵、现代报刊等对人的异化,但是由于没有从经济领域分析它们产生的根源,因此也就看不到上述现象都是商品生产与资本逻辑的产物。这恰恰体现了马克思立足于经济生产领域对异化的思考比克尔凯郭尔立足于精神文化领域对异化的思考更触及问题的根基与核心。当然,我们也必须承认克尔凯郭尔从精神文化领域对异化的分析有其价值。克尔凯郭尔在19世纪中叶就预见到了大众社会、大众文化的到来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看到了在高度社会化的社会,个人越来越难以保持其独特性和个体性;他对大众传媒的批判在今天看来显得特别具有前瞻性。克尔凯郭尔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在20世纪引起了众多哲学家与哲学流派的继承和发展,如法兰克福学派、存在主义等。进入20世纪,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已经扩展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不仅仅局限于经济领域。西方马克思主义尤其是其中的人本主义流派在对20世纪资本主义的批判中,既吸收了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又受到了克尔凯郭尔的启发。他们从不同角度拓展了马克思的批判视角,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这启发我们既要承认马克思从经济生产领域对异化分析的深刻,也要承认克尔凯郭尔从精神文化领域分析异化的价值。

其次,与克尔凯郭尔相比较,马克思在异化消除途径上更为根本。马克思乐观地相信通过一场无产阶级社会革命可以消除人的异化,克尔凯郭尔则悲观地认为只有向自我退守、孤独地面对上帝才能克服人的异化。在这一问题上,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的根本分歧在于马克思把社会性看作是人的根本属性,认为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克尔凯郭尔则将人理解为抽象的孤独个体。基于此,马克思终身致力于改造社会,相信在共产主义社会每个人都将实现自由全面的发展,人的自我异化终将消失。而克尔凯郭尔则抛开了人的社会性,试图让个体成为孑然自立的孤独个体,在个人的内省中去体会人的本真性与属己性。然而这样一来,就暴露了克尔凯郭尔的唯心主义与抽象性,因为个人是不能离开社会关系而独立存在的。纵使个人倾其全力向内反省。然而如马克思所描述的现代社会的商品、资本、货币等所表现出的力量丝毫都不会有所减损,它们依然矗立在个人面前。因而,光凭孤独个体的内向省思是无益于自我异化的消除,很容易沦为抽象与空洞,依靠宗教、上帝也同样于事无补。克尔凯郭尔的最大问题在于将异化视为一项主观的、个人的事情,具有主观主义与极端个人主义倾向。当然,尽管克尔凯郭尔的解决之道存在明显缺陷,但是我们也不能对其全盘否定,而是应该看到他对人应当通过坚守其个体性、主观性与内在性来克服异化的思考有其合理性。事实上,个人与社会、自我与他人的矛盾在任何社会、任何时代都会存在,不存在一个一劳永逸地解决人的异化的未来社会。正因为此,才能突显出人的主体性与能动性,否则人就成了被动等待异化消除的美好时代到来的木偶。因此,消除或减轻人的自我异化需要每个个体的主观努力和不断奋争,这正体现了克尔凯郭尔对个体的主观性与内在性强调的价值所在,他将存在的压力施予每个个体,让每个人都去正视自身的存在。

最后,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的异化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相互借鉴和补充。马克思的思考让我们明白异化的根源在经济生产和生产方式上,只有通过社会革命与改造生产方式才能消除异化;克尔凯郭尔则让我们看到精神文化领域的异化也不容忽视,并且异化的消除离不开每个个体的主观努力和奋争。在资本主义高度发展并仍占据主流地位的当代,商品生产、资本逻辑仍然统辖着整个社会,大众社会、大众文化仍然是当前的基本特征,我们的时代与马克思和克尔凯郭尔所生活的时代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我们应该吸收他们二人的睿智来推进对现实的思考。

总之,在受资本逻辑统辖与大众社会高度发展的当代,马克思与克尔凯郭尔所揭示的异化处境仍然存在。我们应当既坚持马克思的乐观积极,通过不断的社会实践去改造社会,实现人类解放,又充分重视克尔凯郭尔思考的价值,看到在高度社会化的今天要保持人的个体性与独特性的困难,以及通过坚守个人的内在性与主观性来克服异化的合理性和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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