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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的生态主义情怀

小编:

[摘要]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改编自扬・马特尔的同名小说,被好莱坞著名导演李安搬上电影银幕,是一个关于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的寓言。作品深刻表现了现代人对这种危机的困惑与反思,少年的精神成长和对宗教的理解进程的完美结合,使一个简单的海上漂流存活的故事具有深广的内涵。本文从生态批评视角解读了作品中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的各种信仰的冲突和和解过程。

[关键词]自然生态;文化生态;信仰

我们生活在一个生态灾难频发的时代,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的急剧恶化使人类不得不放慢征服自然的脚步。科学技术的进步并没有消解社会、民族和文化的冲突,后殖民时代的种族和宗教冲突披上了高科技的外衣,恐怖袭击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词。高度的生活便利和繁华的街市背后,孤独和挫败正在啃噬着现代人的灵魂,人类至今仍然在心灵的荒原徘徊。我们的出路在哪里?东方以“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核心的生态观和西方生态主义思潮――对以人类中心主义的现代文明的批判――殊途同归,人们开始反思现代文明,反思人类在宇宙秩序中的位置,重新评估自身的生活方式和信仰,渴望回归自然,回归生命的活泼与天真,重建人类的精神家园。

人与自然的对抗与和解

小说以印度南部的原法属殖民地本治州里为背景展开故事,采用了平行套嵌的双重叙事结构。主人公派在父亲经营的当地动物园长大,他把动物园称为人间天堂,“童年时代的闹钟是一群狮子,每天早晨5点半到6点之间他们一定会大声吼叫。早餐被吼猴、凤头鹦鹉的尖声鸣叫打断,我去上学的时候,和蔼地注视着我的不仅有母亲,还有眼睛亮晶晶的水獭和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猩猩……放学后我才发现,大象搜你的衣服,友好地希望找到里面藏着的坚果或者猩猩在你的头发里翻找虱蝇做零食……”[3]14

阿诺德・伯林特把生态美学称为“交融美学”,强调的就是人与自然的交融。“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都需要我们的尊敬和关怀,生态审美不是站在高处远远地观望,而是全身心地投入自然,甚至需要忘掉自然,与自然融为一体。”[4]儿时的派就在这样的天堂中无忧无虑长大,人与动物的和谐共生给我们展现了一幅伊甸园式的美景。

但是,动物园里也有不和谐声音,有些人“给水獭喂鱼钩,给熊喂剃须刀,给大象喂里面有小钉子的苹果……”[3]30人类的残忍常常更加主动、直接,他们甚至对动物进行攻击,伤害动物的器官。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动物就是人,人类过度的掠夺使自然变得狂怒,开始报复。在全家带着动物迁往加拿大的路上,货船沉没在冰冷的太平洋,派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孤独一人漂流在波浪翻滚的大海,救生艇上陪伴他的只有一只虎视眈眈的孟加拉虎。

电影作者完美地诠释了瑰丽和残酷的漂流画面,镜头聚焦对象体现在自然的两个层面:一方面是狂风暴雨中的海浪下翻滚中的一叶扁舟;漂浮岛上莲花中的骇人的牙齿;极度恐惧和绝望中的少年。另一个自然层面包括美轮美奂的无边无际的海水;海中游弋的藻类、鳅、玳瑁、灰鲭鲨和海豚;天上飞过的海燕和信天翁;漫天星光下深邃的海水和星星点点“海底倒置的城市,小巧、安静、祥和,城里的居民像可爱的天使一样文明地来来往往”[3]198 ;憨态可掬的老虎映衬着少年的纯真微笑;暴风雨过去,灿烂的朝阳铺满了半个银幕,水天一色下,是白色救生艇上色彩斑斓的孟加拉虎和立于木筏上定格的少年的背影。

少年在思索着人在自然宇宙中的位置:自然有灵,万物有灵,你侵害动物,破坏自然,失去对自然的敬畏,上帝的狂怒会令人类付出惨痛的代价;你拿动物当朋友,深怀对上帝的敬仰之情,动物也会温文尔雅,和你和平共处,甚至包括凶猛的老虎,大地之母自然不会抛弃你,会慈祥地庇护你,包容你,养育你,引领你的心灵到达宁静的港湾。

荣格曾经说过的:“酒神状态既是对‘个性化原则’的毁灭感到恐怖,同时又在这毁灭中感到极度的喜悦。人在酒神的狂欢中发现了自己:异化的自然再次欢庆她与自己的浪子――人――之间的和解。”[5]少年由此沉溺于美的秩序的广阔空间里,并在其中感受到他与自然美浑然一体。人与自然的和解和融合,不仅是生态审美的极乐境界,也是生态批评的终极理想。

文化生态:信仰的冲突和融合

生态主义不仅包括传统的人与动植物等关系的自然生态,还包括人类自身的文化生态,即人与自身的关系,国家间和民族间的关系,不同宗教的关系。著名生态学者雷切尔・卡森就主张,人们应该用“生态整体观”来看待地球上的生态系统。这种生态整体主义同样也适用于人类文化生态系统,即尊重不同的民族、文化、信仰,使他们在冲突和和解中共存。

小说作者扬・马特尔出生于伊斯兰教和基督教激烈碰撞交汇的西班牙古城萨拉曼卡,此后,他旅居美国、哥斯达黎加、法国、墨西哥、加拿大等地,又曾前往伊朗、土耳其、印度游历,这些经历让他对各种文化有了很深的认识。导演李安长年游走于东西方文化之间,作家和导演共同的多元文化建构成就了这样一部出色的电影作品。此外,作品以一个同时是印度教徒、基督教徒和穆斯林的印度少年为主人公,将少年的漂流经历设定成从东方的印度启程,乘坐插着巴拿马国旗的日本的货船,横跨太平洋,最终抵达墨西哥海岸,本身就是从东方到西方的跨文化隐喻。 印度众神是年幼的派的心目中的英雄,至灵之神毗湿奴是万物之源;克利须那的口中含着整个宇宙;人、动物、树木、一切都有了神的踪迹。宗教的启示还让派发现了基督教上帝的爱,上帝甚至派他的儿子基督受难,解除有罪人的灵魂。神的显现变化莫测,接着又以真主安拉的形象出现,阿拉伯语的诵经让他感觉到与上帝更接近,在跪垫上做礼拜,触碰上帝的那一刹那,派感受到了宁静和手足之情。少年派虔诚地相信着不同的上帝,但是他所信仰的不同宗教却相互不容。

戏剧性冲突终于在一个炎热的星期天下午爆发了,三位智者――神父、伊玛目和梵学家,激烈争吵,互相攻击。伊玛目攻击印度教徒是多神偶像崇拜者,而梵学家回敬说只有一个上帝的穆斯林总是招惹麻烦,引起暴乱。神父厉声质问你们连一个可以显示上帝的奇迹也没有,还算什么宗教。伊玛目嘲笑道,你们只会用大钉子把他钉在十字架上,而我们的先知却有尊严地活到了高龄。而派的父母对派的告诫也各不相同。代表理性、现代的新印度的父亲说,与其在各种宗教中举棋不定,为什么不相信理性呢?宗教是蒙昧,几百年的科学引领我们了解宇宙的深度就已经远超宗教几千年的成果。而母亲的话却意味深长:科学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外在的事物,但却无法了解我们的内心。

各种信仰的冲突交织在少年派身上,孤身一人漂流在太平洋的时候,求生手册教会了他利用蒸馏器收集淡水,他也学会了捕鱼为生,科学的理性带给这个落难的少年最基本的求生本领。在老虎濒临溺水的时候,印度教万物有灵的泛神论让派最终战胜了自我理性,救老虎上救生艇,对老虎的关系从恐惧到提防到相依为命,理查德・帕克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饥肠辘辘时,毗湿奴化身为鱼救他渡过难关。他没有丧失信仰,但无边的痛苦折磨着他的身体和心灵,他开始怀疑起来,他做着“没有牧师也没有圣餐主持的一个人的弥撒,没有神像的得福仪式,向安拉祈祷却不知道麦加在哪里……有时候要去爱太难了,有时候我的心因为愤怒、忧伤和疲惫迅速地沉下去……”[3]208

中年帕特尔先生说,信仰就像一栋很多屋子的房子,怀疑有很多,它可以使信仰充满生机。毗湿奴是印度神话中的保护神,一直伴随着漂流海上的派的灵魂,在他和老虎双双濒死的时候,化作漂浮岛给他提供了暂时的栖息之地,食人岛中呈现的莲花是上帝传达给他的信号,催促他踏上希望与新生的征途。最终,小艇搁浅在墨西哥海岸,经历了227天的漂流后,派和老虎都得救了。各种信仰在派身上得到了和解。在空旷的大自然中,在大海、天空、老虎、飞鱼的陪伴下,少年派得到了生命的启示,画外音响起:“我倒在沙滩上,温暖的沙子抚摸着我,就如同贴在了上帝的脸颊,在某个地方,定有一双眼睛含着满意的微笑。”

荷尔德林认为,人不能以自身为尺度,而应当以神性作为尺度:“只要善良、纯真与人心同在,人便会欣喜地用神性度测自身。……”[6]长期以来,在人类中心主义及对自然的过度征服的思想指导下,以天地所代表的自然与人类疏离对立,以神所代表的精神信仰沉沦和死亡,人类既失去了自然家园,也失去了精神家园,成为无家可归者。只有与万物和谐相处,人类才有可能真正诗意地栖居。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是一个成长的寓言,也是一个关于人类生存的寓言。生存是生态主义的终极目标,它探讨的就是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类如何在各种冲突关系中达到和谐生存的哲学。李安说:“我觉得信仰对人生很重要,因为手眼能够触及的东西非常有限,你不能证明精神层面上的东西……在经历了身体的困境后,心灵上最后怎么不发疯、不绝望,这不只是海上漂流存活的故事,更是对人生的隐喻。”[7]李安的话是对作品主题最好的诠释。精神信仰危机也必然会导致人类整个生态的危机,作品深刻表现了现代人对这种危机的困惑与反思,少年的精神成长和对宗教的理解进程的完美结合,使一个简单的海上漂流存活的故事具有深广的内涵。

[参考文献]

[2] 王诺.欧美生态批评――生态学研究概论[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8:6.

[3] [加]扬・马特尔.少年Pi的奇幻漂流[M].姚媛,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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