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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茧:历史遗产区新建筑的重生

小编:

业主:贵州遵义市汇川区区政府

地点:贵州遵义市

设计时间:2013年

竣工时间:2014年

建筑设计:中国建筑设计院有限公司

项目负责人:于海为

建筑:刘晏晏、朱起鹏、魏亚文、穆小贺

结构:王一平

机电:李澎、崔艳青

室内:刘珂、刘春录

摄影:张广源、于海为

海龙屯遗址,在贵州北部的群山间。从五代到明,杨氏土司在这里构筑关隘城堡,建造宫殿园林,统御着黔北的土地与人口,但这一切在17世纪的浩大进剿中化为灰烬。而今,山岭间断续的石墙、土壤下漫漶的台基将作为全人类的共同遗产受到保护。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一切尽可能地退回历史的原貌,并留下人们了解的渠道。改造海龙屯遗址展示中心,便是其中一项。

崭新的尴尬

现存所谓的海龙屯遗址展示中心是上一轮旅游开发的产物。在本不宽阔的山谷中,塞着一个巨大的方盒子。由此向西2km是海龙屯遗址,向东6km是车马喧嚣的高坪镇,它是进入遗址的门户,其形态似乎在模拟遗址区的关隘,青灰色面砖暗示着古老的历史,但立面却是令人莫名其妙的拱廊。建筑很新,新到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但现在却成为山谷中最碍眼的摆设。

针对这座房子,规划方提出的要求很简单:改造成一个集文物展示、旅游服务和办公研究于一体的临时建筑,做到低调隐藏、环境协调、功能合理、便宜好拆。

减法?加法?

让一个建筑不那么显眼,最容易想到的是“做减法”,削减开间和楼层,缩小体量。但对一座临时性建筑如此大动干戈,还不如拆除重建。

既然很难让房子在事实上缩小,我们尝试将建筑体量碎片化,或用纵墙、横墙打破方形体量,上述方式虽然让建筑体量有所弱化,但形式感凸出,在遗产缓冲区里显得太过扎眼。

当然,让一个房子消隐还可以改变房子的形状。我们试着拆除建筑原本的外墙和附属物,通过三维变化的曲面重新包裹建筑体量,将其转变为一个梭形虚体,与连绵的山谷地形更为熨帖。

有专家曾对这个方法提出质疑,“你们说要把房子消隐,但其实是把房子包大了啊。”我们举了北京的例子,长安街上的民族文化宫和明朝堆的景山,两者都是67m左右,而且后者的体积要比前者大得多,但民族文化宫高耸兀立,景山却显得和缓亲切,究其原因是二者形状不同。接近民族文化宫,一下子面对的就是它通上直下的主塔。而你去爬景山,贴近你的是一点点隆起的土石和植物,近人尺度的差异决定了人们对它的形态认识。

重新包裹后的建筑,占地面积的确增大了,但是由于其梭形的形状降低了人们观看位置的建筑高度,大大削弱了建筑体量的压迫感。这些曲面作为遮挡又将门窗、檐口、楼梯等建筑符号层层包裹,弱化了它们的建筑特征,也打破了原有立方体的格局,使建筑成为大地上生长出来的景观,做到了感觉上的消隐。

被穿过的建筑

原建筑是内廊式布局,内部被切分成若干隔间,展厅设在端头,没有特殊的光环境也没有足够的面积,展厅中间还孑然立着一根大柱子。新的功能组织尝试把建筑的使用流线编排进人们进入海龙屯遗址的大流线体系之中,来访者通过一个曲折的前区来到入口庭院,人们在这里与现代城市中熟悉的场景告别――现代建筑、公路、汽车都被隔绝在外。步入主入口,到达游客集散厅(这里曾是原先的展厅),二层的通高空间恰好形成了建筑内最具震撼力的场所,游客在这里完成各种事务性活动,之后通过一部直梯进入二层的博物馆,海龙屯的历史在这里被详细地阐释,流线的尽头可到达三层的休息厅,拾阶而上,古人曾生活与作战的壮丽山谷在走廊的景框中徐徐展开……人们出离当下,再进入历史,最后眺望自然,期待着云雾后的古遗址,一个完整的序列被重新装配进这座建筑。它是一扇门,一面锁着历史的情境,一面关着喧嚣的现代世界;它是座被穿过的建筑,隔开两方天地。

以竹筑茧

塑造曲面要选一种均质的材料,才能在相对复杂的形体中实现完整的表达,同时这种材料最好能传递一种临时性,易得、易装、易拆卸,从而符合一个临时建筑的诉求。我们想到了竹子。首先,竹子是当地的材料,价钱便宜,加工、搬运也相对简单。其次,竹子具有均质的形态,利于界面表达,同时存在富有自然意趣的个体差异。再次,竹子的利用模式很多,不同直径和长度的竹子可适用于建筑的不同位置,也可转变为家具或灯具。最后,竹子可以循环利用,在退出建筑的使用之后依然可以被用作脚手架或其他建筑辅材。上述特性都与临时性的要求相吻合。

但现实的情况是,第一批竹材买来后,发现高矮胖瘦、各式各样,与建材要求相去甚远。防腐工艺同样差强人意,不排除盖到一半墙上窜出小笋子的可能。原来当地人只是把竹材作为建筑辅材,并无按照建材标准加工的习惯。我们辗转通过淘宝才寻访到一家愿意按照我们的标准加工竹材的企业。回过头来想,对任何一种材料的使用都要面对其背后制作、运输和安装的工业体系,并要把这个体系的消耗算入成本。我们钟爱的乡土材料往往伴随着材料的非标准化和施工工艺的断档,这也导致对它们的使用更费周折。

施工过程中,竹子的排列也比想象中复杂,本来外部竹墙的竹间距是统一的,完成一部分之后才发觉拐角部位明显稀疏,更换更粗的竹子也难以解决,后来只能在现场按照人的视线关系,重新调整局部竹墙的间距,使整个竹墙曲面呈现出复杂的计算关系。幸好在设计中,我们预先考虑到了节点的拆卸,才让这些变更没有太过困难。

整个施工过程中,因为竹子的缘故,既带来很多惊喜,也有不少困惑。房子盖完,于总(于海为)形容竹子对这座建筑的意义用了“竹茧”两个字,一方面意在描述竹墙的形式效果,而“茧”的含义也道出了竹材选用给设计和施工带来的波折。

项目落成,一圈圈竹墙中拱出生机盎然的翠竹。这亦真亦假的“竹墙”,懵懵懂懂、婆娑琳琅,把房子遮蔽起来,也营造出独特的场所。进入它的观者会在一系列空间的安排下重新认识这片山谷,当他们向遗址进发时,会在高处俯瞰建筑的全貌,有人会觉得它有趣,有人会觉得它奇怪,当然更多人一瞥而过,心中憧憬着不远处巍峨的寨堡。此时,这座不起眼的“临建”才真正实现了它的使命。

后记:一种可能

临近古代遗存的建造,总有些纠结。在设计过程中,有的专家曾提出:大量竹墙是否与海龙屯遗址所代表的文化属性不符?海龙屯是寨堡,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关隘与石墙,竹子更像是少数民族的文化符号,把竹房子立在遗址门口会不会给人误导?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它的核心是新建筑该以怎样的方式在历史遗产地存在。历史遗产地本身是排斥那些试图改变其面貌的因素的,所以我们喜欢用历史遗存的视觉信息去包装新建筑,觉得这样对历史遗产地的景观影响最小。但实际上,建筑受到位置、体量、材料和表现形式的制约,稍有失当,极易成为尴尬的赝品或费力不讨好的“四不像”。

海龙屯展示中心远离遗址区,它和古代遗存很难形成连续的视觉体验,而且展示中心原本体量就大,用这种体量去模拟关隘堡垒反而有本末倒置之感,所以我们选择消隐。最简单的消隐是埋没,就如我们在北庭故城南门工作站的设计中所做的,将建筑沉到地下2m左右的位置,于是建筑便很好地和环境融为一体。但海龙屯展示中心是一栋3层的房子,埋没已不可能。既然无法实现物质消隐,索性就让它保持一种适宜的存在方式,成为现代人与历史环境的沟通媒介。所谓消隐,未必是把建筑彻底藏起来,若能让建筑表达与环境协调达成平衡,适度的建筑表达反倒有利于整合景观环境。

回到竹子的问题,竹子作为天然材料本身没有太强的文化属性,人们是通过对竹子的不同形式的利用赋予了其文化的属性。轧成竹楼是西南少数民族的特征,串成篱笆可能就有了江南的韵味。海龙屯的竹墙呈现出更简洁的形式,与建筑体量一起形成界面,通过形体传达与周边环境的关系,并通过自身天然材料的特征弱化形体的人工感。它不是海龙屯寨堡的一部分,也不需要做寨堡的延续。它的使命是融入寨堡周遭的环境,成为那连绵山谷和浓密山林的一部分。

还记得施工结束,离开海龙屯时是个雨雾天,我努力从后车窗回望这座建筑。雨势颇紧,已很难分辨它的轮廓,而周遭雄伟的大山却依稀矗立。如果说海龙屯遗址展示中心改造是一道题目,那么我们的努力也仅是其中的一种解答,更多的可能还藏在周遭莽苍的山川之间,等着我们去思索和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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