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数量综指“NP1(和)NP2”时名词情况探讨
关键词:数量结构 NP1 NP2 语义指向 论文 联盟
一、“同量化组合”与“共量化表达”
一个结构在语义上指向另一个复合结构的整体时,首先要求这个结构与复合结构的内部成分在形式和语义上进行组合和匹配。因此,要求数量语义指向整个名词短语,首先必须得满足两个并列名词短语形式上“同量化组合”与语义上“共量化表达”两个基本要求。
(一)“同量化组合”
“同量化组合”是指形式上数量结构中的量词能够分别与两个名词组合,进行量化表达。只有数量结构能够分别与名词组合搭配,才能存在语义上指向并列名词短语整体的可能。如:
(1)他的上身几乎是赤膊了,短袖衬衫敞开了胸口,裸露着两只粗黑的臂膀和黑毛茸茸的胸脯,更顽强地继续战斗着。(吴强《红日》)
(2)每当一位男性和女儿在一起时,都不免使作母亲的心怀鬼胎如临大敌,总要千方百计、费尽心机从女儿嘴里把那人的一切一切打探的详详细细……(谌容《梦中的河》)
(二)“共量化表达”
“共量化表达”表现为两个名词在“量”上的关系问题,即两个名词的“量”共同构成数量结构的“量”(模糊量除外)。只有满足两个名词“共量化表达”的要求,数量结构才能指向并列名词短语整体;否则,意义便大不一样。如:
(3)先来校的四个中国文学系讲师和助教早和他打成一片,学生也唯命是听。(钱钟书《围城》)
例
(3)中的量“四个”是指“讲师”和“助教”的总人数,理解成“四个讲师”和“四个助教”意思便大不一样了。
“同量化组合”和“共量化表达”是数量结构语义指向并列名词短语整体的基本要求,在满足这两个要求的基础上,并列名词短语的结构形式、语义都对数量结构的语义指向有所影响。 并列名词短语有N1+N
2、N+NP、NP+N和NP1+NP2四种结构形式,各种结构形式的典型性不一样。邓云华(200
4)曾指出,并列名词短语的典型性由高到低分别为N1+N
2、NP1+NP
2、N+NP、NP+N。
我们以连词“和”为代表,通过对《平原枪声》《风云初记》《吕梁英雄传》《野火春风斗古城》《敌后武工队》《人生》《绝对隐私》《红日》语料中数量综指整个并列名词短语的情况进行统计,结果如下: 平原枪声 2 1 0 0 吕梁英雄传 3 1 0 0
敌后武工队 1 0 0 3
人生 4 1 0 0 红日 8 3 1 2 总计 26 8 3 11
三、“NP1(和)NP2”的语义整体性与数量指向
储泽祥(200
2)曾指出,并列结构具有单一性和多合性两种对立统一的特征,单一性依靠于整体,多合性依赖于局部,并能体现出局部的独立性;当单一性占支配地位时,并列结构是一个整块,并列的两个或几个成分基本失去了独立性,成了整体的完整部分。当多合性占主导地位时,局部的独立性强,整体或多或少的也成了局部的偶然巧合。
(一)语义亲近式整体性
不同事物之间的联系不一样,有的联系多一些,常常被连在一起,甚至达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看到或想到一事物便自然想到另一事物,它们形成了一种亲近关系。这种亲近关系映射到语言中体现为形式上的并列和语义上的亲近,如“桌子和椅子”“碗和筷子”;有的联系少一些,很难被同时想起,如“教师”和“梳子”,它们在语义上的亲近性比较低,也很难形成并列。
吴云芳(200
6)通过统计分析指出,90%的并列结构中并列成分中心语的语义类是相同的;并列成分中心语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呈现出语义相似性。储泽祥(200
2)也指出并列短语的形成是以语义亲近性为基础的。
(4)真气得死人,他们都对我笑——这几个院长和系主任里,只有我没有结婚。(钱钟书《围城》)
(5)李铁凭经验可明白这里边一定有鬼,立刻喝叫四个汉奸和伪办公人不许动,带了队员们闪身跳出屋子。(雪克《战斗的青春》)
(6)会议像一条疏浚过的河道,水流顺畅地淌过去,有时激起一些波涛和浪花,有时也很舒坦平静。(吴强《红日》)
上例中“院长”和“系主任”,“汉奸”和“伪办公人”,“波涛”和“浪花”在语义上非常接近,常常被放在一起,这种语义上的亲近性就使得它们在语义上形成了一个整体,共同受数量结构的修饰和限制。
一般而言,同范畴内的词语具有更多的亲近性,因而这种语义亲近式整体性在同范畴的两个名词间更容易产生。也就是说,抽象名词与抽象名词、指人名词与指人名词、指物名词与指物名词之间的联合更倾向于作整体性理解,而跨范畴的搭配整体性会差一些,如指人名词与指物名词的组合。
(7)大院里除了几个执勤的狱警和岗楼上来回走动的哨兵外,几乎就没有遇到需要打招呼的面孔。(张平《十面埋伏》) 语言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临摹和反映。对客观世界中两个相邻事物的临摹式表达也会形成一种临摹式整体性并列名词短语。如:
(8)湖边一片白沙滩上,柳棵于中掩映着一座酒馆和赌场,肉香扑鼻,酒气熏天,豁拳行令,吵蛤蟆坑。(刘绍棠《狼烟》)
(9)因为想到苇弟来,我便上单牌楼去买了四合糖,两包点心,一篓橘子和苹果,预备他来时给他吃。(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
(10)书旁一大碟枇杷和皮核,想是效成等自己时消闲吃的。(钱钟书《围城》)
语言具有一定的象似性,语言的结构和形式直接映照所表达的概念和经验结构(赵艳芳,200
2)。现实中两个连在一起的事物很容易被看作一个整体,体现在语言里就形成并列结构。现实生活中,“酒馆”可能跟“赌场”相邻,成为相邻的整体;或者稍大一点的酒馆里可能就设有赌场,它们在现实中的一体性促成了语义上的整体性。同样,“苹果”和“橘子”、“枇杷”和“皮核”在例中本身是作为一个整体,一起放在“篓子”和“碟”里。因此,“一篓”是指向“橘子和苹果”,而“一大碟”是限制并列名词短语“枇杷和皮核”,这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临摹式表达。
由临摹构成的整体性与由语义亲近构成的整体性有所不同,语义亲近式的两个并列成分之间的联系比较固定,脱离一定的语境也能被接受。而临摹式是基于现实表达的需要,有时两个名词的语义亲近程度并不高,但由于现实生活中两个事物连在一起构成一个整体,具有一定的偶然性,脱离了语境这种整体性便不一定能维持。
(三)同指式整体性
(1
1)明朝出了一位伟大的医学家和药物学家,他叫李时珍,湖北蕲春人。(《李时珍》)
(1
2)他也真有贤心。她一般生病从不告诉父母亲,常一个人在单位躺着。但瞒不住克南。他立刻就像一个细心的护士和保姆一样守护在她身边。(路遥《人生》)
事物或人往往存在多面性,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观察,“同指式并列名词短语”就是这种多角度观察的结果。上例中名词“医学家”和“药物学家”,从“医学”和“药物”两个不同方面对“李时珍”进行指称,它们因为共同的指向而形成了一个整体,共同受数量结构修饰。而“护士”和“保姆”也作为一个整体对“他”进行界定,是“他”这个对象同时兼有的特征,它们因为指向的同一而形成整体一致对外,受数量结构“一个”修饰。
“同指式”并列名词短语有点特殊,这样的数量名结构重在指称的并列而不是实物的并列,淡化了“量”的意义,因而可以不受“共量化表达”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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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金莲 湖北黄石 黄石职业技术学院 43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