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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纲:未来五年的发展动力

小编:

本刊:随着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趋缓,一个通常说法是中国经济告别了两位数的高增长时代,进入一个比较低的增长时代。对这个说法您怎么看待?

什么是好的正常增长呢?经济学有个术语叫潜在增长率,是指充分利用了潜力而且没有通货紧缩的增长率。如果实际的增长速度和潜在增长速度基本吻合,就没有产能过度利用和通货膨胀。总说中国过去30多年是高增长,但是如果把价格因素引起的通货膨胀去掉,也就是7%到9%之间,潜在增长率从来不是10%以上。

所以,现在中国经济其实是回归正常,并不是到了低增长阶段。

本刊:中国经济增长的要素有哪些?未来持续发展的潜力何在?

樊纲:按照现在的发展经济学归纳,增长一般有四个大的要素:劳动、资本、知识、制度。其中,知识、制度是软性的,不是硬件;资本很大程度上也属于软件,比如金融资本也是资本组成的一部分,但是它需要一部分虚拟资本和实体资本相配合,这样才能够有资本市场,资本市场才能起到作用。经济越往前发展,增长的要素越不是硬件,而是软件。比如说制度,讲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制度创造价值,因为制度改善效益。最直观的例子是农村改革,人还是那些人,地还是那些地,技术还是那个技术,但是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三年时间就解决了粮食短缺问题。然后是知识,人类财富增长的根源就是技术进步。因为技术的发展,原来的废石头现在变成了铁矿,从里面能炼出铁来作为生产原材料,这就是知识和技术创造的价值。

相当早的时候,增长模型就把生产力的提高、技术进步带来的增长当做一种增长的要素。后来又加进了制度,现在研究劳动和资本之外就是研究知识和制度。劳动力变成人力资本,资源变成资本,里面都包含着知识的要素。

当年有一个著名的悖论,那时候大家分析说美国有那么多资本,输出的产品一定是资本密集型的。结果,研究来研究去,发现美国出口的产品当中,劳动力工资成本占大头,是劳动密集型的。后来通过仔细研究,包括理论的进步,发现原来美国的出口不是劳动密集型,是知识密集型,是人力资本密集型的。它出口的都是由大学毕业生生产出的东西,是人力资本生产出的东西,这就和附着在人身上的知识对应起来。从这个角度看,中国今后确实还存在增长潜力。

本刊:很多学者认为中国经济应该越快转成消费拉动越好,但是政府部门似乎总是强调投资还是非常重要的,对投资和消费关系的调整您怎么看?

樊纲:人人都知道中国应该增加消费,但是增加消费不是政府政策能解决的,不是光靠政府搞补贴能解决的,涉及一系列问题,涉及70%的人收入比较低这一问题。这70%里面,一半是农民工一半是农民,这两部分人群这两年收入增长还是比较快的,但绝对水平仍然比较低。如果这些人收入不能提高,消费就不能提高。只有通过长期努力,提高底层收入水平,才能真正提高消费。简单搞个新农合、新农保那也没有多少钱,提高不了多少消费。根本问题还是要全国逐步统筹整个社保体制,这也是一个历史进程。背后的特殊问题,说句实在话,是因为中国人太多了,实现充分就业这个历程太长了。这是中国一个特殊问题,揭示了发展经济学的一些基本原理,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反过来讲,有些政府部门说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储蓄率那么高,你不投资,剩下的钱干嘛去,不投资就变成外汇储备,就会产生外汇储备的问题。所以,我们还得投,只好多投点基础设施,利用这个机会为未来打一个好的基础。但这样一来,效率自然低下,腐败也容易产生。这是一个历史性难题,要努力去解决。我们也不指望它一天能解决,一年调整一个百分点就是一个成就了。

本刊:我们知道有一种风险,叫做“中等收入陷阱”,拉美是最糟糕的典型,遭遇了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社会危机再加上政治动乱,经济发展被一次一次打断。中国“十三五”期间面临哪些方面的挑战和风险?

樊纲:首先是经济结构、产业结构要转型。不是说转产,而是提升结构,提升生产力。政府有选择地支持鼓励某些产业发展的政策叫产业政策。“十二五”一个重大的教训就是,政府对所选择的产业实施的鼓励政策有非常大的负面效果,导致光伏、LED产能严重过剩。“十二五”产业政策方向当然对,但是中央政府在五年规划中提出来,上下都当做重点,全国28个省将这两个产业作为战略新型产业,各级政府给补贴,资本市场也凑热闹,然后就出现一窝蜂。政府鼓励发展不能用这种方式,要更多让市场选择,因此我们提出一个普惠式的产业政策。

普惠式的产业政策就是鼓励各行各业应用新技术,对所有中小企业进行减税或者某种激励政策,不要有选择地鼓励某些产业,而是让各行各业提高竞争力。这样,各行各业劳动成本提高了,竞争激烈了,用不着转产放弃原来的产业,而是要努力提高生产力进行技术升级,其他的让市场去选。

本刊: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进行创新驱动和科技发展?

樊纲:“十二五”的又一个重大的教训,是科技发展政策不成功。巨大的投入没有产出多少真正的新技术,这是科技界、教育界公认的。而且大量的投入,加上大量的补贴,扭曲了人们的动机,反倒使创新动力不足。很多大学教授忙着填表申请经费,没工夫做科研;企业为了争当科技创新企业,弄了一些垃圾专利,就是为了申请政府补贴。政府的资源应该集中在基础科研领域,鼓励市场创新可以通过风险投资的方式。风险投资不是政府一家单独搞,而是政府选择风险投资项目。这样政府就可以不再去花冤枉钱,也不用担心补贴扭曲市场。

这里特别要说的一点是,创新是一个很广义的概念,既包含科技创新,又包含其他方方面面的创新,特别是商业模式的创新,管理方法的创新,产品品牌的创新或者是销售渠道的创新。

本刊:城市化和农民进城的问题,也是制约中国经济社会良性发展的重要方面。

樊纲:在这方面,眼光不要老盯着户籍制度,应该逐步淡化户籍制度,强化人均公共服务供给的概念。农民进城可以没有户口,但是可以渐进地与原来有户口的人获得平等的公共服务供给。这样从长远来讲,没户口的人能享受到的公共服务越来越多,逐步会趋于平等,原来的户籍制度也就可以逐步淡出。

还有,在“十三五”期间,新型城市化一定要大力提上日程。要推进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推进农民进城的进程,增进人力资本,提高教育水平,提高竞争力,为日后进入高收入阶段创造条件。

此外,现在中国之所以穷,是因为70%左右的人没有受过初中或高中教育。现在我们提出一个想法,“十三五”期间能不能开始在有条件的地方逐步推行十二年义务教育制度。这样使我们基础劳动力水平能够提高,收入能够提高,生产力也可以提高,我们就真正进入高收入阶段。

本刊:还要化解金融风险,避免经济波动。对于防范债务风险的方法,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樊纲:现在地方债务比较严重,企业生产能力过剩,导致那些债务到现在还起来也比较难,这个恐怕要经过兼并重组。企业多搞一些直接融资,出让一些产权,实现兼并重组化解风险,这个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地方融资平台的问题主要是机制错配。修高铁、地铁都是长期的项目,结果用的是银行贷款,五年、十年这样的短期贷款,那一定是有问题的,五年的贷款到期了可能项目还没有建成。机制错配问题怎么解决呢?赶快用一些长期的融资办法,或者PPP的投资,或者是投资股份制。西方的很多铁路是用股份制,然后是长期的政府债券,这样达到机制相互适应,搞长期建设不能用短期贷款进行融资。这些项目,多数还是好项目,但短期来讲就可能是坏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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