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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宣之治与仁宣之死

小编:

在中国古代史上,有很多个盛世,有名的如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康乾盛世等。明朝有两个可归入“盛世”的时期:一个是“仁宣之治”,一个是“弘治中兴”。明末清初时,有人也把万历时期也说成一个盛世,但后来又有言论称明朝不亡于崇祯,而亡于万历,此后少有人再把万历朝称为盛世了。

明朝治世:仁宣之治

仁、宣,指的是明代第四位皇帝仁宗朱高炽和他的儿子宣宗朱瞻基。仁宣之治与其他盛世有一个很明显的不同:它的延续时间特别短,两朝加起来不过11年。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康乾盛世持续时间超过了100年,占了整个清王朝约近一半的时间。

康、雍、乾分别是清代入关后的第二、三、四位皇帝,与明朝仁、宣二帝一样,符合一个朝代开国之后,经过一两代人的努力,国势逐渐上扬,遂进入升平之世的发展特点。但盛世的形成,需要一个相当长的准备期和巩固期,相比之下,仁、宣两代的11年,就显得太短促了。

怎样才算得上盛世?一般来说有两个标准:首先得物阜民丰、政治稳定、社会安宁、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其次,国力强大,有一些让人印象深刻、能记得住的文治武功。

然而,若仅论国力之强大,仁、宣时期无疑要输给它前面的永乐朝。明代历史上著名的下洋入番、五伐漠北、营建北京、经略安南、编纂永乐大典等都发生在永乐朝;仁、宣时期,几乎没什么宏大政绩可以称述,甚至在宣德朝,还接连发生藩王造反、交行省独立等一系列重大事变。

如果说永乐朝是夏日江水暴涨时的壮阔场面,那么仁宣时期则像立秋之后江水逐渐退时后呈现出的和睦、升平景象。实际上,仁宣朝在国力上呈现出的“颓势”,正是仁宗和宣宗对永乐朝好大喜功政策进行刻意调整的结果。

永乐时期大兴事功,国力消耗非常大,好比郑和下西洋,花费无数金钱和人力,却只宣扬了“国威”;朱棣数次北征,耗费巨大钱粮,给国家财政和人民带来了异常沉重的负担。仁宗即位后,立刻通过大赦天下的诏书,停止了这些劳民伤财的举措。

孔子说:“三年无改父之道,可谓孝矣。”可是仁宗刚上台即下令解散下西洋的船队、召回各地的买办钦使,甚至试图放弃新都北京、回都南京等这些举动不啻于承认,永乐时期的一些政策是加在人民头上的枷锁,而仁宗的新政就是要为国家、百姓卸下这些重担。

宣宗在位期间,虽然处处模仿祖父朱棣,也曾试图出塞、下洋,但受限于永乐朝巨大消耗之后衰落的国力,已无法承受庞大开支;同时,由于长期的动乱与镇压,交行省也成为明朝沉重的负担,宣宗最后被迫放弃朱棣时期的经略,将数十万军民撤回国内。总体上讲,宣德年间为民减负的政策使用、较为清明的吏治使得国内经济得到一定的恢复和发展。

仁宣时期,不仅与前面的永乐朝形成强烈的对比,与继之而起的明英宗正统朝也有很大不同。正统十四年间,朝政开始出现某种程度的混乱,出现了宦官干政。大太监王振被认为是明朝第一个“权阉”。当时,蒙古瓦剌部在漠北兴起,严重威胁着明朝的北边,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王振怂恿英宗朱祁镇亲征,天子六师在土木堡全军覆没,明英宗被俘……这意味着,大明王朝的辉煌岁月已为往事。无论是向前比,还是往后比,仁、宣年间,总体上都呈现出稳定、宽松的局面,对于百姓来说,是难得的黄金十年。

所谓盛世或治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概念的定义标准是有矛盾的。在专制时代,无论是要新建宏大的土木工程,还是要发动大规模的战争等,都不可避免要加大对地方及百姓的盘剥,换言之,证明国家强大的事例愈多,百姓身上的负担愈加沉重。即便是所谓“圣君”在位,如明朝的洪武、永乐时期,国内矛盾也非常突出,经常发生民变和动乱,只是这些都被掩盖在“盛世”的荣光之下。

可见,在一番丰功伟绩之外,真正的国盛民强,还需要“与民休息”。仁、宣二帝在历史上立名,不称盛世,而称“治世”;威武张扬的永乐朝,却没人称之为“盛”,其要义皆在于此。

仁宗、宣宗死亡疑案

明仁宗在称帝之前,已经作为皇太子在南京监国多年。但他只负责处理日常的朝政,对于征伐、人事等大政,并没有什么权力。要命的是,他的父亲不喜欢他,起初都没想让他入居储位,最后还是一个相士,给他父子相了一面,得出佳兆,才一锤定音。

中国历史上数得着的相面大师,就包括元末明初的袁珙,人称袁柳庄,又称柳庄神相。想当年燕王朱棣起兵“靖难”之前,犹豫不决,于是军师姚广孝把袁珙请来,给燕王相了一面。袁珙是这么说的:

“(王)龙行虎步,日角插天,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矣。”

那么当朱棣为继承人的选择而迟疑不决时,袁大师的相语就非常关键了。史云:

“珙相仁宗曰:‘天子也。’相宣宗曰:‘万岁天子。’储位乃定。”

仁宗从永乐二年被册立为皇太子,到永乐二十二年即位,在储君的位置上一坐20年,过得相当辛苦。他父亲经常寻借口打磨他,使他做人战战兢兢,做事束手束脚;他两个弟弟又不服气,不断向他的地位发起挑战。幸运的是,稳健的仁宗最后仍然顺利继位。但奇怪的是,仁宗即位还不到一年时间,就突然去世了。他是怎么死的呢?

从明朝官修国史《明仁宗实录》的记载来看,仁宗属于暴亡。他死在洪熙元年的五月,而就在一月之前他还下敕给南京守备太监王景弘,命其修理南京宫殿,以备明年春天还都南京。同时,他派皇太子朱瞻基亲自到南京坐镇,太子于四月十三日离开北京。如果仁宗身罹痼疾,有性命之忧,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皇位继承人打发到几千里外的地方去。

五月十日,仁宗照旧处理政事,还因为翰林院侍读李时勉和侍讲罗汝敬言事不中听,发了脾气,将两人降了官。十一日,忽然就“不豫”了,而且是病来如山倒,仁宗马上预感到可能不行了,当即下令急召太子回京,次日即告“大渐”(临终之意),仁宗在病榻上口授遗诏,并于当日驾崩于钦安殿。 仁宗从忽然发病到死亡,仅仅两天时间。其死亡之速,与清代雍正皇帝近似。据张廷玉记载,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日,“圣躬偶尔违和,犹听政如常”,但到二十二日晚间,忽然就“大渐”了,众臣“惊骇欲绝”,纷纷赶到圆明园寝宫请安,没过多久,到次日凌晨子时,雍正帝即“龙驭上宾”了。现有学者研究指出,雍正帝是长期服食丹药致身体中毒,才突然死亡的。对于仁宗的死,民间议论纷纷,流传着其死因之谜的诸多传说。仁宗朱高炽之死也是明朝十六帝死亡鉴定中最大的疑案。

明成化时人陆《病逸漫记》说:“仁宗皇帝驾崩甚速,疑为雷震,又疑宫人欲毒张后,误中上”,指出当时社会上有两种猜测:被雷震死,被宫人误杀。

明代中期以后流布较广的《明记略》一书则指出:“仁宗或云死于雷,或云为宫人所毒,或云为内官击杀。”可见后来传言又增一种:为宦官所弑杀。

仁宗是被雷劈死的吗?嘉靖时人张合说,雷只是个幌子,仁宗其实是被宦官击杀的。他在《宙载》一书中说:一个阴雨天,仁宗上罢朝,退回后宫,突然就报“崩”了――有传闻称,仁宗回宫后被宦官刺杀,刚好那天打雷,宦官就伪称仁宗是被雷震死的。至于宦官为什么要弑君,张合解释道:“仁宗即位后,恶宦官,每欲诛戮”,结果被宦官先下手为强杀死。

仁宗到底是怎么死的?陆曾好奇地向一位雷姓太监求证,这位太监给出的答案是“盖阴症”至于阴症是什么,陆没有详说。笔者也不敢乱解,但另有一个大胆揣测,为仁宗之死补上另一种可能:仁宗或与雍正帝一样,是服食丹药中毒而亡。

据史书记载,为人温文尔雅的仁宗,在生前的最后时光,一反常态,脾气异常暴躁,很容易被激怒,而一旦发作,几乎难以遏制自己的行为。比如大理寺少卿弋谦,响应皇上初登基时求言的号召,多次上疏言事,仁宗就怪他“逾分”、“卖直沽名”,每当临朝之际,恶感“数形于词气”,话不好听,脸不好看,大概事也难办吧,搞得“朝臣皆悚仄,相与以言为戒”。

还有一次,他差点把明初的名臣、任过国子监祭酒(相当于明朝最高学府的校长)的李时勉当朝打死。李时勉是个好言敢谏之人,为此在永乐年间吃过不少苦头。洪熙元年五月的一天,李时勉又出来讲话了,当着百官的面,他直言皇帝守孝之期还未结束就派宦官远至福建选取侍女的丑事,遂深深激怒了仁宗,当朝爆发,命侍卫打断了他三根肋骨,并降了官。不料李时勉也是个暴脾气,性格亢傲得很,他三天内连上三份奏章,提了更多的意见。仁宗认为李时勉是故意挑衅,干脆将他抓起来,施以严刑。亏得诏狱掌刑的锦衣卫千户曾受过李时勉的恩,秘密请来医生,为他疗伤,才侥幸不死。不过仁宗真是气着了,直到“大渐”那一天,犹有余恨,切齿对大臣夏原吉说:“李时勉当廷辱我!”一念此事,还是忍不住勃然暴怒,当晚就死了。

脾气暴躁、动辄发怒是服食丹药者的共性之一。仁宗生前炼丹,且为丹药毙命,从他的死亡的地点也可看出端倪。仁宗没有死在“天子正寝”乾清宫,而是死在位于紫禁城中轴线北端的钦安殿。这座宫殿至今还保留了明代的建筑风格,它始建于永乐年间,供奉的是永乐皇帝的保护神真武大帝,是明宫进行道教活动的重要场所。虽然没有直接材料记述仁宗晚年都在钦安殿里干什么,但显然想必除了烧符炼丹,也别无其他事可做。仁宗身体底子本来就弱,兼之炼丹服食操之过切,内火旺盛,所以脾气也变得暴躁。对此,曾在翰林院供职的罗汝敬后来说:“先皇帝(仁宗)嗣统未及期月,奄弃群臣,揆厥所由,皆壬小夫献金石之方以致疾也”,可谓直接证据。

仁宗之父明成祖朱棣死在北征回师的路上,也属于“暴崩”。朱棣笃信道教,大约永乐十五年后就很少出朝理政了,而是在宫中建立玄坛、斋醮扶鸾。他晚年患病,却不好生吃药,只吃灵济宫道士给他进的金丹。吃了丹药之后是什么情况?神相袁珙之子袁忠彻说:朱棣服药后,“辄痰壅气逆,多暴怒,至失音,中外不敢谏”。他实在痛心,便大胆谏了一句说:“此痰火虚逆之症,实灵济宫符药所致。”不料朱棣听了发怒道:“仙药不服,服凡药耶?”永乐二十二年四月,朱棣率师出塞,出兵时身体还无恙,中途还多次宴饮群臣,不想突然发病,没几天就死了,他甚至没能撑到大军入塞。这种突发而骤亡的情形,与仁宗之死非常相似。

仁宗作为不讨朱棣喜欢的儿子,为了投其所好,也学他钻研道教,大搞修合烧炼那一套,是再自然不过之事。对于仁宗服毒,外臣多不知,或知而不敢言,但在内廷行走的近臣多有所了解。好比那位袁忠彻,还有一位名叫盛启东的御医,这两人都是入了《明史・方技传》的人物,但都不讨仁宗喜欢。为此盛启东非常忧虑,有一次袁忠彻偷偷对盛启东说:“你不要过于忧虑,我观仁宗之相,非永寿之人,他不会在宝位上坐太久的。”袁忠彻的话后来果然应验,仁宗只做了8个月天子就去世了。这难道是袁忠彻相术高明,判人生死如寄?笔者推测应该是他深知仁宗与他父亲一样,中毒已深,不是医药所能挽救,故此才敢如此放言。

其实朱棣祖孙三代都是服食丹药的爱好者,过去人们对宣宗本人的情况注意不多,我们通过一些史料片段也能发现一些端倪。宣宗与他父亲仁宗一样,也是“骤崩”的。他从宣德九年十二月底发病,到次年正月驾崩,时间非常的短,且殁年仅38岁。据太监阮安留目击,宣宗死时“肌肤燥裂犹燔鱼”,身上的皮肤就像烧烤架上的烤鱼一般。阮太监说,出现这种情况是“以烈剂故”。烈剂应该就是炼丹炉里的产品。只是不知道它的功效是壮阳还是修合长生不死之术的。

宣宗好色,是众人皆知的。在这方面,他与其祖父朱棣有同好。宣宗在他父亲仁宗三年的丧期还没出,就亟不可待地派人去某藩属国选美。该国国王大为诧异:“(仁宗)初丧,(宣宗)使人求女,意实急急。”在国丧期间选女,显然与传统的“君德”是大相违戾的。

据明英宗天顺朝阁臣李贤提供的可信材料,宣宗很喜欢修炼这一套把戏。宣德年间时有个叫常中孚的,做了一个巡检的小官。传言说此人身怀奇术――能“煮白金”(煮非煮酒之煮,乃指煮炼,是一种化学工艺,煮白金就是烧炼白银的意思),谁家宝玉之器损坏了,他能修补如旧。宣宗听说他的大名,便把他找来,要试他本事。后来宣宗一高兴,授他正五品的吏部郎中之职,并经常召他进宫,还专门为他在宫里造了一处场子,方便他行其密术。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外人自然是“闲人不许入内”,就是宣宗非常亲信的太监也不得一窥究竟。

身为天子的宣宗,当然不在乎江湖烧炼的那几两银子,恐怕主要还是炼丹。丹药的主要成分是硫化汞,汞也就是水银,是剧毒之物。人长期服食硫、汞这些毒物,对内脏及神经系统将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损伤。据祝允明《野记》记载:宣宗曾乘一时之怒杀了两名小太监。怒气消后,方觉死者无辜,死得可怜,但悔之无及矣。一日在宫中游幸,突然瞪大眼,指一处大叫:“那厮又在此!”即命取弹丸乱射。左右不知何故,奇怪地问:“那是什么?”宣宗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道:“就是被我杀死的两个太监,他们见朕来了,伏在那里,一言不发。”但左右什么都没有看到。以后这样的怪事愈发频密,直到宣宗晏驾。这恐怕就是宣宗在中毒之后出现的幻觉。

仁、宣二帝,一位活了48岁,一位活了38岁,都是猝死。《明史》本纪对仁宗的评价是:“用人行政,善不胜书。使天假之年,涵濡休养,德化之盛,岂不与文、景比隆哉。”意思是仁宗如果能多活一些年,他一定能实现明代的文景之治。其实仁宗在位虽然未及一年,人们已将“仁宣之治”的美冠加冕于他。

对于宣宗,《明史》的评价更为具体,说他“即位以后,吏称其职,政得其平,纲纪修明,仓庾充羡,闾阎乐业,岁不能灾。盖明兴至是历年六十,民气渐舒,蒸然有治平之象矣”,称赞宣宗“英姿睿略,庶几克绳祖武者欤”,说宣宗是能继述祖宗美德和事业的好皇帝。故后世将宣宗与仁宗联在一起,合称仁宣之治,是较为公允的评价。

那么仁、宣二帝服食丹药的内幕,是否要颠覆对他们的历史评价呢?并非如此。史书中的皇帝多不像“人”,只是一具被包裹在圣君金纸之下的、没有内心世界的偶像。正史当然不会记载仁宗死亡的真相,但我们却从关于他死亡之谜的种种猜测中,看到这位皇帝生活的不幸――20多年惟谨惟危、险象环生的太子生涯,严苛暴虐的父亲、强势的妻子、不友的弟弟、争宠的妃嫔和他本人软弱的性格,这都驱使他去“仙药”中寻找片刻的安宁。而我们透过宣宗“英姿睿略”的形象背后,看到的是一个富有情趣、性灵而多欲的纨绔形象。这些与躺在帝王宗庙里的那副画像综合起来,才构成一个立体的“人”,使我们得以全面地认识那个时代和那个时代的真实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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