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双轴”视域下当代新闻的“杂交叙述”
在对人类表意实践进行解码的过程中，当代符号学显示出强大的理论阐释力。聚焦传播过程中符号表征与信息交流的传媒研究，与符号学具有天然的亲缘关系。当代符号学与传媒学的学科融合发展具有广阔前景。应用符号学原理探讨当代新闻叙述文本，是富有新意的理论探索。符号学的理论阐释，能够深化人们对当代新闻叙述以及新闻文化的认识，推进新闻符号学与新闻叙述学的理论建构。
符号文本的双轴运作，主要指的是文本的符号选择与组合，它是文本建构的必然过程。考察符号文本的双轴关系及其运作，是探索文本深层构成以及文本风格的重要途径。符号双轴理论为考察当代新闻叙述实践提供了一个有益视角。当代媒体纪实叙述面临泛虚构化的危机，纪实与虚构混合的杂交叙述在新闻文本中大量出现。从符号双轴视域观察可以发现，这是作为窄幅文化的新闻趋向于宽幅操作的结果。这种新闻叙述的兴盛，一方面持续刷新新闻文本的样式，另一方面也可能导致新闻业边界的消解，因此值得深入研讨。
一 杂交叙述与纪实叙述危机
当代西方著名叙述学家玛丽-劳尔瑞安（Marie-Laure Ryan）在《故事的变身》一书中专门论述了虚构与非虚构杂交这一问题。她认为这一现象在后现代主义语境中已经非常普遍：在过去几十年，虚构与非虚构之间的边界已屡遭侵犯，若非溅血之地，也是倾泻笔墨之所。随着作家们想出全新的方法来杂交这两种叙事模式，文学理论家们也开始思索，二者的分野是否在后现代文本性的新地理中仍然有用，或者，这条充满争议的边界是否最终也会走上柏林墙的命运。[1]（P1）虽然这种杂交叙述并非作者或读者哪一方的特权，但是数字媒介技术的发展让广大受众也加入到这一杂交叙述运动当中，进一步加剧了纪实文类的危机[2]（P16-152）。
瑞安坚持纪实与虚构分界的观念，将混淆纪实与虚构边界的思路称为泛虚构性教条。这种思路认为虚构与非虚构之间没有本质差异，虚构叙述无限膨胀，侵入了纪实叙述的专属领地。新新闻主义运动开启了新闻史上杂交叙述的序幕，并导致一种新文体的出现。关于这种文体的诸多称谓如真实小说、非虚构小说和事实小说等，彰显出文学虚构技巧与新闻纪实报道杂糅的特性。新新闻主义运动盛极而衰，已经走进历史深处，但是虚构侵犯纪实空间的实践却不绝于缕。虚构技法在纪实叙述中大量出现，真人秀等戏剧化的纪实叙述方兴未艾，让受众在面对真实与虚构的抉择时犹疑不决。后现代主义美学与数字媒介技术的化合，使得受众自由盗猎素材并加以拼贴，生产了大量杂交叙述文本。瑞安也将这种文本拼贴视为泛虚构化的重要表现：玩弄虚构边界的另一种方法是，从两边借用元素，故意结合成一个异质性拼贴，其中的单个片段仍明晰可辨。数字超文本由于能够链接任何类型的文件，對拼贴或连缀原则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1]（P）这种杂交叙述的目的在于自我表达，它与传统新闻的宏大叙述截然不同。借用利奥塔（Jean Francois Lyotard）的描述，这种大叙事向小叙事的转变体现出现代性向后现代性的迁移。
纪实与虚构的杂交，造成了大量处于中间状态的文本。按照符号学标出性理论，这些文本可以看作中项。中项偏边现象，或者中项的认同取向，决定其归属于纪实与虚构哪一个阵营。赵毅衡认为，在虚构叙述与实在叙述的对立中，虚构叙述是标出项，其原因在于作为杂交叙述的中项往往被归类为纪实，而不是虚构（P28）。在当代媒介文本中，杂交叙述文本都处于真实与虚构连续体的某一点，具体偏向于哪一极，要根据纪实与虚构的混合比例以及存在于受众与文本之间的文类规约来决定。受众认定的纪实文本，哪怕其采用戏剧化和娱乐化叙述方式，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仍然会抱以宽容的态度。不过，面对来势汹汹的泛虚构化风潮，保持警醒和批判意识是必要的。虚构虽然被认定为标出项，但是也存在标出项翻转的可能（P2-29）。而在新历史主义以及解构主义者看来，虚构反而是非标出的。
如赵毅衡指出的那样，纪实叙述与虚构叙述的分界依据，在于它们与外部现实世界的框架区隔差异：前者是一度区隔，后者是二度区隔。瑞安认为，因为非虚构文本指涉外部世界，因此需要通过文本竞争来验证真实性：真正的虚构文本创造自己的世界，并构成该世界的唯一通达模式，而非虚构文本指涉的世界则构成许多文本的潜在目标，因为该世界具有文本外的存在。虚构文本对其指涉世界而言自动为真，但非虚构文本必须同描述同一世界的其他文本竞争才能确立真实性。[1]（P9）基于此，其实不必过分忧心泛虚构叙述。按照自由主义传媒理论，事实真相会在观点的自由市场（open market place of ideas）中胜出，而理性的受众会在参与竞争的文本叙述中分辨真伪。詹金斯在分析一档名为《每日秀》的诙谐时政新闻节目时也持有这一观点：《每日秀》节目中的戏弄情节与采访现实中的公众人物这两者交织混合在一起，它要求观众活跃而又机敏，以在事实和想象之间进行区别和转换。这样的节目为监测型公民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训练场所。这类节目是提出问题而不是提供答案。在这类节目中，新闻是通过对各式各样竞争报道的斟酌推敲发现的，而不是从权威信息来源那里所领悟到的东西。[5]（P2）在《每日秀》中，纪实与虚构叙述混杂在一起，在文本内部就构成了竞争关系。此外，对于新闻来说，围绕同一事件的叙述是开放的、多元的，可以同时容纳纪实、虚构以及二者混杂的多种类型。在文本竞争中，对于信息和娱乐的不同需求，会让受众做出不同的抉择。
综上所述，受众积极参与的杂交叙述在网络新媒体上大量出现，一方面显示出媒介技术给普通人赋权的价值，另一方面也带来信息把关的问题。在拆除了监管门阀的互联网上，固然泥沙俱下，谣言横飞，但各种信息得以自由流通，也生成了叙述竞争的机制。在多重叙述的交锋中，真实的信息拥有最终胜出的机会。有论者认为，新媒体的把关机制因此反而比传统媒体更胜一筹：从整体看，网络新媒体的拟态环境还是较传统媒体营造的拟态环境更加真实。同传统媒体相比，网络新媒体的信息传播是碎片化的，是海量的和透明的。由于信息把关权利的平民化和网络自媒体的遍在化，虚假消息传播的同时，也有真实消息同时发送，并对虚假消息进行反驳与反向佐证。[6]（P106-110）
二 符号双轴与新闻的宽幅操作
按照赵毅衡的意见，叙述学中故事与话语双层的传统划分，术语混乱，歧见迭出，不利于学理探讨与有效对话。在广义叙述学理论建构中，赵毅衡以底本与述本的新表述重新诠释了叙述双层，并运用符号双轴理论加以阐发，令人耳目一新：从符号叙述学的观点看，述本可以被理解为叙述的组合关系，底本可以被理解为叙述的聚合关系。底本是述本作为符号组合形成过程中，在聚合轴上操作的痕迹：一切未选入，未用入述本的材料，包括内容材料（组成情节的事件）以及形式材料（组成述本的各种构造因素）都存留在聚合之中。[7]（P170-171）新闻叙述同样是双轴运作的过程，通过选择和组合，最终实现从底本到述本的转化。李玮的专著《新闻符号学》专设一章论述新闻文本的双轴运作问题，对新闻文本的事实性要素（即5W+1：什么人、在哪里、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事、产生什么影响、事态如何发展和如何解决）、词汇、句法、叙述视角、叙述声音以及非言语层面的选择与组合进行了分析，阐发了双轴运作导致新闻文本意义偏向的现象。不过，这一研究主要立足于新闻生产者的纪实叙述文本，并未将纪实与虚构杂交叙述的问题纳入其中。
虽然新闻叙述可以在内容和形式层面做出多种取舍和选择，但由于它具有纪实品格，必然受制于外部现实和新闻客观性原则，所以它的聚合轴（paradigmatic）操作幅度相对较小，属于一种窄幅文化。作为窄幅操作的新闻文本往往具有权威和独断色彩，风格趋向严谨和单一。而一些创新性的叙述则是宽幅操作的结果，将异质性因素纳入聚合操作当中。比如，新新闻主义创作者在叙述手法上拓宽选择空间，大胆采用原本不属于新闻叙述选项的文学虚构技巧，其文本风格与传统新闻大异其趣。文本风格是观察聚合幅度的重要依据：观察宽窄实际上是很自然的，其中之一是对文本风格的认知。如果风格与接收者经验中的正常情况相比，变异比较大（例如诗歌用险韵，房子设计怪异，绘画风格峻奇，故事叙述不可靠，领导用人不拘一格），他就可能体会到这是宽幅选择的结果。（P16）而新新闻主义运动之所以引发争议，就在于它将窄幅操作变革为宽幅操作，产生了与众不同的风格，超出了受众的正常预期。
后现代语境下的新闻文本呈现出纪实与虚构混合、杂交的形态。这种新闻叙述的宽幅操作也可以解释为新闻业核心知识与外围知识边界消解的结果：网络时代产生的新变化在于，核心知识和外围知识领域的边界都逐渐趋于模糊，因为各种知识生产者影响了新闻的语言和知识特性，尤其是外围知识领域建构空间较大，使其边界区域的知识形态进一步多样化、复杂化。[8]（P12-16）新闻叙述中可供选择的材料集合日益宽泛驳杂，尤其是市场驱动的、娱乐倾向鲜明的新闻生产，以及受众主导的杂交叙述，都无所顾忌地从各种叙述中攫取吸引受众的素材，从宏大叙述到稗官野史，从数据信息到虚构文本，举凡能够建构精彩生动故事的材料和形式，都可能被杂糅成一个新闻文本。这样的叙述包容了非常丰富的底本资源，与新闻事件相关的各种素材（包括虚构的艺术创作）都存在被选取的可能，成为作者展现创意的潜在材料，极大地拓宽了新闻叙述的聚合轴，使新闻叙述由原本囿于现实事件的窄幅操作，转换为多样信息的宽幅选择。而被选中的虚构素材则与纪实信息拼贴杂糅在一起，构成一种嬉戏式的后现代气质浓郁的文本。凤凰网201年10月2日的视频新闻《女书记与两干部通奸被查》就是对一则当时受到热议的社会新闻的解构式叙述，其中的视频素材包括新闻当事人的真实影像、卡通形象、与剧情相似的电影桥段等，而配合的解说则是真实信息的交待和带有讥讽调侃意味的主观评论。虽然真实与虚构的素材混杂，但文本的主导品格仍是纪实的，那些添加的虛构内容其实可以看作对新闻事件的一种修辞。
除了内容之外，一些新闻文本的形式因素也是宽幅操作的结果。比如，《令政策的平陆往事》的导语，就是在模仿《百年孤独》的著名开头：多年以后，当令政策面对纪检人员的审查，不知是否会想起，父亲带着尚未成年的自己回到故乡山西平陆的情景。为数不多的读者评论显示，他们也联想到了这部文学经典。一个网名为177266292的读者对此不屑一顾：一则新闻也要抄袭《百年孤独》；另一个网名为炫彩艺艺的读者则为之慷慨点赞：马尔克斯式的开头，赞。这种对虚构艺术作品的互文性戏仿，使得新闻叙述摆脱了平铺直叙的乏味风格，激发了读者的联想活动。再如，2015年月26日一则题为南京官员在女儿婚礼上被带走的新闻在网络上扩散，引发公众议论。原本新闻报道是如此还原事件细节的：
月21日晚，周六，系王德宝女儿的结婚日，而王德宝却被江苏省纪委来人带走。据参加婚礼的一位人士向记者透露，在婚礼现场的最后一排，坐有-5个男子，在默默抽烟，不说话，不过，这并未引起宾客的注意力，因为男方以为是女方的客人，女方以为是男方的朋友。但随着婚礼的进行，就出现了一些迹象。不少公职人士借口上厕所﹑接电话就悄悄闪了，有的人一到，座位还没坐热也走了，有的人走的时候大衣外套还在椅子上。上述知情人士说，最早离开的一位张姓副区长，因为他的姐姐是省领导之一，是他先认出了纪委的人。不过，婚礼仍正常举行，王德宝被带走时绝大多数宾客都不知道，再说了，王是政府领导，这种场合找他说话聊天的人太多了。
尽管官方事后出面澄清：此报道严重失实，但其引发的舆论热议沸沸扬扬，以此为原型的杂交叙述早已出笼。一个网名为无量头颅无量血？的读者以评书体重构新闻现场：上回书说道，三五男子，兀自落座，掏出火镰，点了旱烟，也不与旁个搭话，闷头便抽。众人不以为意，只道是前来贺喜的宾朋。忽的刮起一阵风，将其中一名男子的衣角吹起，露出腰间的绣春刀，却被张县丞看了个真真儿，心下大骇，转身就跑，但见一闪寒光，直追他后心而去这一极尽揶揄调侃之意的寄生性文本，被媒体写手摘录后与新闻文本融为一炉，以新闻综述的形式再次交给受众品评。围绕这一事件的杂交叙述，显然摆脱了窄幅操作的束缚。
三 选择悖论与新闻的窄幅操作
宽幅操作的新闻文本大多生成了独特风格，纪实与虚构杂交的聚合选择使得新闻叙述融合了事实与想象，从而显得曲折生动、摇曳多姿，更具娱乐和审美的意味。这类宽幅操作的叙述可以归入新闻的娱乐传统。不过，在当下信息泛滥的时代，新闻受众的一大困境在于如何高效快捷地获取有用的信息。对于寻求信息的受众来说，娱乐和消遣并不是首选。2000年波因特研究所开展的一项视线跟踪研究项目揭示了屏幕阅读的显著特征：比起完整的文章，网络用户更加偏好新闻简报，选择后者的人数是前者的三倍。根据尼尔森诺曼集团的归纳，即便是在新闻环境中，人们最常见的行为也是寻求信息并且无情地忽略细节。[9]（P155）我们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读题时代，受众没有耐心阅读跌宕起伏的长篇大论，新闻素食主义者越来越多。与此相应的是，新闻生产也出现了极简主义倾向。乔治雷兹特（George Ritzer）曾以快餐厅这个形象的比喻，说明现代社会高效、可靠、可预测和控制的基本组织原则，并创造新词麦当劳化来表述这一时代症候。当今，符号表意也日益麦当劳化。新闻叙述的麦当劳化体现为标准化的、打包好的、可预测的文本大量出现。在截稿压力下，记者失去了工作主动性和创造性，只能按照惯例被动地传送信息。新闻的麦当劳化生产与新闻的快餐式消费相得益彰。在此过程中，新闻叙述又以一种窄幅操作的方式进行。
这种局面的形成，可以用赵毅衡对当代社会的符号危机的阐释加以说明：我们从符号学角度观察当代人的生活，可以发现，这双轴关系在当代发生了畸变。应当说当代社会与传统社会相比，最大的特点是宽轴，给个人性的选择和解释更大的余地，但是由于符号泛滥危机，当代社会的人受制于选择悖论，越来越倾向于单轴行为，即是放弃选择，放弃聚合操作。（P7）选择太多，导致无从选择，这真是一个选择悖论（paradox of choice）。如何从异化的符号消費中走出来，是摆在当代人面前的一个严峻课题。如果新闻的窄幅运作立足于客观真实地反映现实，抵制泛虚构叙述的不良影响，那么可以将之视为新闻业回归专业主义本位的一种适当选择。当然，窄幅操作并非约束新闻叙述的创新性实践，在此过程中，应当避免陷入麦当劳化的陷阱当中。
新媒体冲击之下，传统新闻业的边界趋于消解，如何重新定义和理解新闻，成为一个重大的理论前沿问题。除了泛虚构叙述的威胁之外，新闻业还要面对泛记者叙述的问题：想象一下这样的世界：有新闻但没有新闻业，也没有新闻记者这种职业。[10]（P11-29）长期致力于公众与媒体之间关系研究的杰罗森（Jay Rosen）教授为人们描绘出这样一幅未来的新闻业图景。公众抢夺了记者报道新闻的特权，众声喧哗的时代降临了。事实上，泛虚构叙述可能正是泛记者叙述导致叙述竞争加剧的必然后果。原先被垄断的信息发布权一旦被数量庞大的公众掌握，那么新闻受众可能需要面对一个鱼龙混杂的信息市场。这未尝不是又一个选择悖论。在这种环境中，职业新闻人的声音会更加受到重视。人们对真实信息的追求，使得窄幅操作的新闻叙述同样能够在竞争中胜出。
消解或重建新闻边界，实质上也是一个宽幅或窄幅操作的问题。虽然新闻业的边界面临侵蚀，但一些论者对于新闻专业主义的理想仍然抱持信心。在他们看来，新闻如何生产或许会随着技术变革而不断发生变化，但好新闻的标准却一如既往。曾是传统媒体记者和编辑、后来出任社交内容分类分享网站BuzzFeed主编的本史密斯（Ben Smith）就认为新闻叙述终究要回归正途：而今新闻的目标跟以往我们所谓好新闻的目标仍旧是一样的：知会人们所未知的，回答人们所疑惑的，告诉人们你所知道的和你能发现的。网络媒体在搜索时代走了一些弯路，但现在我们已经回归到传递信息、开启民智的正途上。[10]（P18-29）这种回归就是由宽幅向窄幅波动的过程。当然，传统新闻业的时代终究一去不复返了。基于市场新闻业的运作法则以及受众对信息与娱乐的不同偏好，选择悖论的问题或许将一直存在下去，新闻叙述双轴运作的空间也会愈加宽广。不过，可以乐观的是，窄幅操作的新闻业终究会受到尊敬，好新闻的规则与传统也不会就此过时。
四 结语
当代新闻叙述面临的主体多元、文类混杂和边界消解的危机，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视为未来新闻业变革的契机。正如有论者所指出的那样：个体意识的觉醒与新闻产制的公民化不断影响作为符号产制的新闻文本，它表现为传统边界的突破、表意形态的创意，这意味着新闻符号学论域宽广，应用广泛，我们有理由把此项研究视为一项联动的文化实践加以延伸和接续。[11]（P221-225）不断刷新的当代新闻叙述实践，为新闻符号学与新闻叙述学的理论建构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研究课题。新闻学与符号学、叙述学的联动，既验证了符号学理论的普适性，也为推动当代新闻理论建设提供了重要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