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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觉哉和他的两个家庭

小编:

(一)家书不是写给一个家的

由老前辈谢觉哉的书信选编而成的《谢觉哉家书》近日出版(生活书店出版有限公司2015年7月北京第一版,以下简称“家书”)。穿越3个世纪的人物、事件、墨迹和思考凝结在一部书信集中,其深邃与厚重自不待言,出乎一般读者意料的,此书的编者不是专业的文字工作者,却是一位著名的电影导演――谢老的儿子谢飞。曾引起热议的《湘女潇潇》《香魂女》《我们的田野》,均为谢导的大作。但是,“家书”令我瞩目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谢老的家书是写给不同的两个家的。

在老一辈革命家当中,由于参加革命而造成个人家庭变故的,不乏其人。在这些变故中,又以在家乡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投身革命后另寻革命伴侣者居多。“新中国司法制度奠基人”谢觉哉即属此例。

新出版的“家书”即是谢老几十年间写给两位夫人和前后十几个儿女的“万金”之书!

(二)对原配夫人何敦秀

累汝苦思念,暮暮复晨晨。

累汝御强暴,一夕或数惊。

累汝家计重,荆棘苦支撑。

对夫人的感激、对自己的责备,溢于言表。细读此诗,人们也能体会到,谢老似乎对危险而又艰辛的抗战已有充分的预想(在后来从延安寄给何夫人的另一信里,有“日本强盗飞机猛炸之下写成”之说明),他深感新的战斗生活已经无法接纳昔日的荆妻了。所以诗中有了这样的句子:

蹉跎三十载,汝妪我已翁。

谓有敝庐在,偃息相与终。

岂知遭世变,地坼复天倾。

我行山川异,南北又西东。

这里,我们读出了一种暗示:咱们都老了,本以为可以与你厮守在旧家里相伴一生,孰料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丕变,我的事业让我走南闯北,不再有机会回到咱们的家了。

一位善良的农家妇,为了丈夫的革命,付出了大半生的幸福,付出了自身和孩子的安全,最后还要付出自己的丈夫。没有人算过她的失去和她的贡献,而我们后人又怎能对她漠然处之呢!

仅仅几个月后,谢老又给何夫人寄回家书,深情回忆他们41年前的新婚,并用“如果是平凡女子的话,不免会悔不该嫁个读书郎,更悔不该嫁个革命者”来称赞何夫人的不平凡。字里行间,充满着对糟糠之妻的眷恋而又无奈,他用这种方式表示了对过去那个家庭的总结和告别。

果然,一个月之后,谢觉哉、王定国的婚礼在兰州举行。

(三)对革命夫人王定国

“家书”披露了王定国在其他书中的回忆,原来谢、王之恋带有戏剧色彩。长征到达延安后,九死一生的谢老担任着重要工作,身边确实需要有人照顾,而老夫人绝无可能接到边区来。此时,唯一的办法是重新建立家庭。王定国出身贫苦,文盲。参加革命后原是红四方面军西路军的战士,战败失散后在张掖找到组织,半年后来到兰州办事处工作。组织上经过研究,找24岁的王定国谈话,告诉她谢觉哉是老革命,需要人照顾,希望她与谢觉哉结为伉俪。她答应了。可是到了晚上该入洞房了,她不解地问:“让我照顾谢老我同意,怎么还一起睡觉?”别人告诉她结为伉俪就是结婚,她犹豫了,原来她在四方面军有个意中人,也是她的引路人,失散后一直没找到。后来查清那位老革命已经牺牲了,王定国才同意了与谢觉哉的婚事。但这却是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次年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女儿谢宏(乳名定定),再次年又有了第一个儿子谢飘。 共同的理想和奋斗,弥合了年龄、文化背景的差异。婚后,王定国一直工作在谢老身边,偶然因事分离又总是书信往来。二人既是伴侣又是师生,王定国写给丈夫的每一封信,身为大学问家的谢老都要一字一句、一笔一画地修改,改好后再拿给王定国看,让她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写。几十年下来,由当初的文盲练就了一手好字,晚年书画俱佳。

谢觉哉这样满腹锦绣的文人,对美景、对大事每每诗兴大发,而对自己心爱的革命伴侣更不可能只写些家长里短。令人震撼的是在老人1963年5月突患中风导致右半边身体瘫痪后,竟然坚毅地练习用左手写字,并赋诗献给爱妻。诗曰:

华龄过五十,爱身宜节劳。

事可分头管,心须择要操。

一步看几步,今朝想明朝。

多言言防失,少吃吃不消。

……

此诗写作时间是1963年9月,离开王定国的五十大寿已经半年有余,显然不是贺寿之作。我们知道,自1957年起,国是逐渐陷于困顿。目睹种种险象,他提醒老伴(同时也在自省)遇事“多看几步”,“言多必失”,恐不是空穴来风,值得后人“细推敲”(原诗的词语)。这是身居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全国政协副主席高位的谢觉哉给亲人的忠告,这种心心相印、声气相通的“私房话”,是中国政治的特殊产物,是革命队伍之外的任何人都无从体味的!

(四)对两任妻子

读者不可能不问:谢觉哉的原配夫人眼见自己的丈夫另外成家就没有什么反应吗?对这个问题的解答,正是“家书”的独特价值之所在。正如前文所说,谢老在兰州再建家庭时,坦诚地告知了何敦秀,并一直写信给她,坚称“你永远是我的夫人”。兵荒马乱之下,团圆无望,这位从清光绪年走来的老妇人无条件地服从了“老礼”。但是在她看来,“老礼”也不能在“打下江山”之后仍然拒绝她进京团聚,连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不也有熬到头的一天吗?所以,新中国成立后,她开始多次要求进北京。显然,谢老不能应允这个要求。在谢老和整个革命队伍看来,战争阻隔、革命需要,这两个巨大因素已经使前一段婚姻归于终结了。所以,他在“老太太”提出进京要求后,先是不予回答,待对方由生气而冷静些了之后,再从多个方面慢慢开导。他写道(大意):

第一,我们离开了二十多年,我在外又有了家。你如来,很不好处置,要发生纠纷。现在是新世界,和旧世界不一样。你我都是上七十的人了,经不起烦恼,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

第二,经过了一年,家乡当已知道我是在做“工”,而不是在做“官”。共产党是一种特别的人,他不能多拿一个钱,他的生活不能比一般人高。

第三,你现在的眼睛,不要望着我,要望着孙子们,他们才是有前途的。我们的希望就是后代。

第四,我快七十了,我的先辈、家人都没活上六十的。你如记及我,当作我早已死了就是。

第五,我们不是再不能见面了。我并非下决心不回湖南。不过要有事才能回,因为我们是以身许国的共产党人。

第六,晚辈和亲戚都说到生活困难,我都不能给他们满意的答复。国家有政策,能做事的有事做,孩子读书有公费。应该看清楚些,体会着新世界的事物。

这是谢老写给何敦秀的最后一封信。

读着这样的文字,任何一个成熟的男人都会佩服作者的说理能力和仁爱之心。他不用官样文章唬人,不以“大官”的身份训人,不搬出“组织”来压人,不躲闪,不耍赖,而是把二人遇到的问题摆出来,既讲国家、世界的大道理,也讲村里族里家里的人之常情,句句讲到了老夫人的心里。

“家书”还披露,20世纪50年代后期,八十高龄的何敦秀随着自己的小儿子谢放也到了北京居住,但并未提出任何要求,更没有在新的家庭掀起轩然大波。据说谢老和王定国请这位有功于家的老人到自己家里来过,也多次去看望她。何敦秀对王定国说:“感谢你对谢胡子照顾得这么好。”(谢胡子这个称呼,全体同事包括毛泽东都是这么叫的)1967年,88岁的何老太太安详西去。1971年,谢老在京病逝,享年8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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