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胭脂路喝酒(外二首)

胭脂路，我一无所知

我想起另一条路，学生时代的那些

被喝过的酒

每天我就这么

出去

又回来，影子

从校门的缝隙穿过

到那个小饭馆

我数过，整整一百五十步

那天为了什么事喝酒

回来时，我数成了一百七十步

再数也是，后来我哭了

我一直很想安静地叙述

在他们的胭脂路与酒之后

起先是零碎

后来是一节一节的，再后来

是模糊的一片

他们在胭脂路喝酒，酒瓶大概也是

歪歪斜斜地躺了一桌，或是一地

声 音

我坐在屋里，周围

很安静，有一把旋转椅

在不停地转动

桌上有一个瓷杯子

洁白光亮，我拿起杯盖

又放下，并陶醉在

杯盖与杯身的撞击声中

总有一条空隙存在于

这个声音与那个声音之间

总有一个声音在这个空隙里

喊我，我从旋转椅上起身，推开窗

窗外空无一人

我回过头看着屋里

旋转椅还在转动，杯子已经不响

我曾梦见一座废弃铁路

有多少白色的鸟儿

在此停留

或飞起

多少列火车

曾轰隆隆从这里开过

多少人从

车窗里探出头来

但如今它

锈迹斑斑

被荒草掩盖

在夕阳的余温下

在我无声的叹息之中

从容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