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老了(外一首)

大概是剑太沉

拐杖指路

被高地的冬天刺中

太阳下发抖

他是第一次

而不再受伤是最重的伤

骑士老了

老得没人知道

三十年来与他鏖战的

是风车还是巨人

庭院改种了花

此后就不再有风

盾和矛挂在墙上

第一次，他

在马刺和信仰间测算力臂

得知用手翘不起天国

船停在四月：多绿啊厦门港

在残酷的季节里游行

你指着堆满赤色的街道

说，那是凤凰花

说，谈论离别枯燥至极

红发老者向黑暗之海扬帆

直到远去的身影不再挺拔

在水面上幻影已遗失

而灯塔的哭声清脆得像一场重逢：

你仍要回到那片低地

失眠船从岛上开出

多绿啊厦门港

雕像转眼要被风烛残年捕获

而你还要追寻他们离开吗？

松果的一只眼睛紧紧盯着

轻舟破浪，背向青山，青山滔滔不绝

失眠船转眼就出岛

多绿啊你的旅途

你还是要回到那片低地吗？

走上没有第三次的路

开向松果之眼望不到的地方

在那些尚未过半的季节里

在那些沉默礁石的裂缝里

被时间划伤

患焦虑症的锉刀擦着你

磨着你像磨那些疯狂的雕塑

你仍将被这激情带走？

而我已为所有短暂的重聚设想一次久别――

在这里人群指着对岸

光明落向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