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秋天(外一首)

好像一个故地，一个老友

一支色彩渐次展开的曲子

或者一段深入灵魂的灯光，往事

容我悄悄地走进，靠近或倾听

心中早就是秋天了，窗外的事物

正合着安静下来的心

核对生命的一组密码

蝉声奋力地穿越林木的幽深

叶子捧着果实的琥珀

回望岁月，月亮像一个升起的浮标

谁在苍茫的大海上追赶

飞鸟，或飞鸟的生活

草虫已经深入夜晚，收集露珠

贩卖给那些经常失眠的人

像不需要声音的人，走进秋天

走进天高地远的钟声里

站在漂浮的雪山上，怀想着

那些青春的欢乐与寂寞，潮湿的日子

铺成一条条干爽的道路伸向远处

在不为人所知的地方

打开一片片清澈见底的湖泊

窗 外

雨季刚刚转过身去，初秋的夜

像灶膛的余烬，空调风机惯性地嗡鸣

孩子们在广场上追逐、打闹

吸着烟，我走到窗前――

那些明暗的窗口错落有致，拼着

一幅残缺的图案，暗红的月亮正在失眠

隐约听见虫鸣的潮水，在大地上涌动

吸着烟，我倾听远去的脚步声――

那些叶子的树冠，静止的云

上面，那条灯带般的河流正悄悄改道

七夕一晃而过，悲伤如崖壁的石刻

吸着烟，我穿过众生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