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岭水墨《虾》读记

多年来，华北油田广大美术工作者脚踏华北大地，投身火热生活，悉心描绘绚丽多彩的社会新风貌。本期精选五位画家作品，从不同侧面展现油田人创新向上的精神追求。

――编者

积极推动美协组织机构建设，有效开展各种活动，推动油田美术事业向前发展，取得了有目共睹的骄人成绩：领导、组织了两届华北油田职工美术作品展;组织选送油田外省、部级展览14次，共有40件作品分获金、银、铜及优秀奖。其水墨作品也多次入选地市级以上及行业各类展览。

这是一个着急的时代。冬天能吃上夏天的水果，夏天能重温冬天的气息。但对于书画行当又是必须慢下来的行当。如果不能慢下来，就不能抬头看见笔画正在悉心索引世间万事万物的踪迹。也许常岭先生深谙此道，从他近期的《虾》系列中，我看到了他的慢。

慢是一种敬畏，一种肃穆。比如《一》，画的是端庄，比如《三》，画的是简静与缠绵，比如《界》，画的是孤独与集体，比如《序》，画的是团结与热烈，从一只、两只，到一群渺小的生命，让笔墨化开，变化多姿，丰满匀称，质感透明，让阅读者体会到一种会心的忍耐和互不相厌的意思。

我想，这样的意思或许只是为了追寻一种“慢”所保留着的更多的温暖，是为了抵御当下现代性的“快”的冷漠，抵御那些钢铁和玻璃、塑料的冷漠，是为了安妥要“诗意栖居”的自己的内心。他是让笔下那些小小的虾们，帮助他来完成或实现这样的意思。

这样的意思是一种水墨之外的美，我们感到亲切，不由自主地挨近作品的背后。

我阅读王常岭的水墨《虾》系列，正像我对一部文学书稿的阅读。

中国水墨是线的艺术，线不过关，画的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常岭先生虽然半路出家，但从他的这些画中，对线的感知已经有了深入的体验。大千世界说白了就是线与线的关系。线是事物运行的轨迹，也是事物的边界，是事物的主干。世间万物的牵挂、牵引、牵连，靠的是线。不起眼的事物发出光亮，也靠的是线。线多了，大大小小的事物便有了出路，事物行走的路多了，线也会随之丰富起来。这或许就是在中国水墨里线的意思。

王羲之在《笔势论》里说：“每作一画，如列阵之排云，每作一戈，如百钧之弩发，每作一点，如危峰之坠石，每作一牵，如万岁之古藤”。我从常岭先生的《虾》系列中，读到了作品里线的现场性，如感受着一场艺术现场教育。也正是它们葆有线的现场性，使作品有了更深入的抒情达意的织网能力。这里的意思是说如果画家发现了线的行走轨迹，通过线对事物的概括，来还原世界的生动，这样的线也便有了气韵，有了味道。

我们说，画画练眼，要小能看大，大能看小。如看他笔下的那些虾们，要观察其外形、性格、情趣，直到肉眼不能再分辨的地步。小能看大便有了气势，大能看小就见到了细微之处。从他的《一》到《三》，再到《序》到《虾趣图》，线在这些作品里是情绪、情感、经验，让作品转识为智，让你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可爱。借此，常岭先生笔下的那些虾，便自然地成为一种痕迹，或岁月的，或时光的，它们不飘，不空，它们须态灵动，刚柔相济，是在那些线里生长出来的生命世界。这样的水墨就更有意思了，这样的意思是一种诗性。

艺术是不分彼此的，但每个人的篱笆内，都有自己的对面和远方，那是艺术的现场和海拔。常岭先生的水墨《虾》系列就是通过线的意会功能，从一只到另一只到一群，或纠缠，或放弃，收放之间，章法突破攒三聚五的传统定式，自然之中融入现代蕴味，从此让作品有了生气，有了生活，有了意味，也让阅读者感受了作者深切的快意。

一个画家技艺的精进是需要消磨时间的，不劳我絮叨多说了，我相信常岭先生还有更多的、更美好的意思，让我们一起慢慢流连……慢慢走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