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现 2014年2期

前日，应一名居家休息的哥们之约，与另一名同事在一家小酒馆相聚。

席间，谈起往昔，他和我同在公司党群部门工作的时光。那是20世纪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末，那时，他执著于文学创作，发表了些诗歌散文小说等文学作品。并撰写了两部较有影响的书籍。他因身体原因和意外事情，离开岗位，居家休息。他外貌酷似写小说的王小波。他人很诚实实在，曾尝试翻译过日本小说。他父亲是一名老中医。听与他一同入厂的同学说，他刚入厂那阵子，几乎长在市图书馆，一有闲空就读书，他博览群书，有独到见解和慧眼。他是我那个年代最能谈得来的几个哥们之一。我们的交谈就从莫言得诺奖谈起。他很佩服20世纪三大作家，一个是卡夫卡、一个是福克纳，还有一个是乔伊斯。《喧哗与骚动》这本书，他不止读过一遍。他很钦佩福克纳的语言魅力。当然他也很受西方存在主义思想的影响。他读过许多哲学著作，像萨特、海德格尔、佛洛依德等，对加缪的《西西弗神话》很推崇。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说莫言小说看过《透明的红萝卜》等中短篇，由于身体原因，他已看不了书了。但还是稀稀拉拉看了日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觉得挺震撼，特别是有一段对人类痛苦的描写，他说够大师水准，没得诺奖挺遗憾的。他说起2000年已入法国籍的华人高行健得诺奖后，他曾在新华书店看到一本他的书，叫《冷的文学》。淡黄色的封面。可惜，当时没卖，过后再去书就没了。高行健为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深信文学是纯粹的，而且具有艺术的尊严。他一直以此为写作的原则，练就出一种“冷的文学”。什么是“冷的文学”？它只属于个人，抽离而非政治化，逃避口号式的喧嚣，文气却又沛然洋溢纸上。高氏集小说家、剧作家、画家及理论家于一身，艺博而精。本选集辑录他各类型的文学作品，又获高氏惠借水墨画作为插图，以现艺术家面貌。读者读其文，赏其画，犹如进入高氏的美学世界，探索自我和自救，剖析现代人的悲剧，更见为人的尊严。高氏的汉语透现意美和乐美，妙译英语，亦有可观者。

谈兴正浓，小酒馆里传出英文老歌《昨日重现》。他赶忙说，听，卡朋特，那个时代流行的歌曲《往日重现》。我们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年龄，又回到了从前……

他太兴奋了，交谈的较多。他由于身体原因，明显感觉累了，疲倦了。我只好收住兴奋的话题。回到现实中。我说，那时候是文学的黄金时代，是人人尊崇文学，文学是神圣的。从事文学的人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今天人们更理性，对文学的看法也趋于平视。凡是有点文化的人都可以写作品，文学不再是精英从事的事业。今天与老朋友谈谈文学、谈谈人生、谈谈往事，真是令人愉快，令我高兴。我说，很久没有跟你这样交流了，此时此刻我是快乐的，但我不敢说幸福。我认为幸福是比快乐更高的一个层次。小孩子在得到家长或大人给买的玩具，他（她）是快乐的，但他（她）不一定幸福。而且，他（她）也不懂得什么叫幸福，但一定懂得什么是快乐。所以说，快乐和幸福是不同的。快乐是短暂而易得的，而幸福包括了许多内涵，有具体的许多表现。是具有相对稳定较长时间的且不易得到的。莫言先生在回答记者问他“幸福不？”时的回答，我很赞成。“我不知道。”他接着说，“我说不幸福，你们肯定说我都得诺奖了还不幸福，真装。我说幸福，其实我的压力很大，能说幸福吗？”幸福不是简单的一个词语，它包括物质、精神、身体、家庭等诸多因素。就像说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诗情都有画意都有春暖花开。这就如同说，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我们常说读一本好书，就像同一个高尚的人进行的一次谈话。人与物都是一个完整的太极，有阳必有阴，有刚必有柔，有善必有恶。在于激发，同高尚的人在一起，他激发你美好的东西。就像《孔子家语》所言：“故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每个人心中既有天使也有魔鬼，既有哈利波特也有伏地魔。就看你与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们每个人都需要继续为理想为生存而奋斗！我们要在交友上择善而从之。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我再三告诫这位老朋友，要多注意身体，适当活动，但不要累着，健康、长寿比什么都重要。彼此话别，期待下一次美好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