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臂掖 2014年3期

在张掖，我看见历史的影子

西夏睡着了，大佛寺醒着

隋朝睡着了，万寿木塔醒着

明朝睡着了，弥陀千佛塔醒着

钟鼓楼，以及山西会馆醒着

历史之所以走到今天

我朝觐的历史，总留下一个标志

一些什么睡去了

一些什么还醒着

睡去的世界，醒着的世界，

可是历史遗留的万点星辉

让我们直接仰望

站在历史的高处

我又一次亲眼目睹了历史

它的苦难，悲伤，辉煌

历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闭一只眼睁一只眼

曾经的帝王，江山，英雄，美人

都已经安静下来

成为历史的影子

该睡去的终将睡去

该醒着的终会醒着

谁能在历史中停留

张国臂掖，遇见最后一个匈奴

那一年我去张国，穿过臂掖

越过河西，时间在臂掖铤而走险

回归途中，我与最后一个匈奴狭路相逢

风吹大野，很多历史趟过黑河

我沉默于张国臂掖

伺机断匈奴之臂，通达西域

历史缄口不言，表示沉默

我误入大漠的时候，历史好像并没有拒绝

我方才理喻，历史比大漠辽阔

长长的一条走廊，河西走廊

一只中国之臂，拽回一个新疆，拽回

大漠，飞天，丝绸古道

以及，嘉峪关，阳关，玉门关

雪山，草原，青藏高原

牛羊，绿洲，青海湖……

咫尺天涯，略过前身

最后一个匈奴说，他此生用汉语写诗

我指给你看河西的春天

张掖，左手牵着祁连山，右手拉着龙首山

张国臂掖，都是乡里乡亲，

西域，河西，我已分不出谁是匈奴后裔

马蹄寺

牧马星座。一匹马的复活

北凉，依稀听见一匹马的嘶鸣

悲凉的嘶鸣

天马行空。天马在北凉行空

马蹄之声，踏过一千六百年的时空

踏过历史的风

祁连山。信手一指

张掖，有风刮来，马蹄寺定有雨落下

皆是风风雨雨，风声雨声马蹄声

我确定。没有人看见

前世今生，天马到此饮水，落有蹄印

蹄印，马蹄印迹，传说比历史逼真

普光寺。马蹄殿内

一只蹄印，一只北凉的蹄印，成镇寺之宝

以至，卓玛让象，让我膜拜至今

三十三天洞。在佛祖内心

穿过七层二十一窟，穿过佛殿，回廊

七十窟龛，将我的仰望耸立成宝塔形

仰望中。一边悬崖飞泉，一边悬塑飞天

北寺，南寺，金塔寺，还有千佛洞，观音洞

只见一群游客，恍惚踏进历史之门

今生前世，谁是马的主人。而今

人去楼空，马去向不明，只留下

一蹄印痕，让后人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