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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散文创作艺术特色散论

小编:

进入新时期以来,中国散文创作迎来了又一个春天,贾平凹就是其中的一个佼佼者。从1970年至今,贾平凹出版并发表了近百万字的散文作品,其中他在取材、意境营造的审美、人生感悟的体验和幽默的修辞学等方面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和个性。以下,我将从几个方面对此进行简单的梳理、归纳和总结。

地域风情论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地域的文化沉淀对一个作家的成长和文化人格的凝聚具有重大的作用。作者土生土长于商州地区,地处西北高原一角,尽管落后、贫困,但民风朴实。此处水光山色、风俗人情、古今传说、俚俗故事都带有浓烈的区域特色,贾平凹以此为契机,在审视文化的基础上,从自觉出发,大胆创作。其中,《商州初录》、《商州又录》、《黄土高原》、《走三边》、《秦腔》等用自己熟练的散文形式解读了商州土地的平静、封闭、自给自足,但其中的文化传统对作者的影响和作者对其深刻、全面的审视,彻底对原有的劳作方式、生活习惯、意识观念进行了充分解读。深度的文化剥离了人们的世俗相,而在其中又呈现出商州人绵长、坚韧、质朴的生命力,不仅如此,它更具有悠远崇高平和的诗意,从而增加了作品的厚度。

《商州初录》把《引言》算进去,十四篇抒写有关商州的散文。《桃冲》、《棣花》、《白浪街》、《黑龙口》、《龙驹寨》等充满野趣荒山的地名,把读者引进了与城市文明有距离的区域,贾平凹在伴随时代改革大潮中商州的人文自然环境、沿革历史、民居交通、农特产品、民情世态的变化。其中《莽岭一条沟》中一位医术高超的老汉,其中老狼会请人看病,最终老汉死去,一切都在神秘感中。那些风俗的古朴、人情的厚重、百姓的善良都在感动着人们。这些都带有历史的厚度,伴随沟壑山水、古镇村野的人文景观、哀乐喜怒的底层人们的情欲都已被渲染了,而这正是不断丰富的文化意识的厚度。

贾平凹的散文风情不是简单地叙说风情地域,而是对其文化的批判和反思。因为有了商州的神秘与古老的土地,人们才淳朴,风俗变得醇厚,而原有的道德仍然有力量左右人们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无论如何,旧的生产生活方式封闭落后,因而与现在的文化冲突和矛盾显而易见,沉重的生活和随处可见的丑恶。处于城市和乡村二元状态的贾平凹,情感中既流露出对故土的依恋、热爱和包容又以现代文明的都市作为对照,不得不忧虑痛心乡村中的愚昧、保守、落后。其实恰恰这些给他的作品增加了厚度,对乡村的赞美与对乡村的批判交织在一起,使故有文化意识不得不与地域风情浑然一体。

贾平凹的小说创作与散文一样,结合商州区域的人文特点,集中把“商州文化”与“吴越文化”、“中亚草原文化”、“太行山文化”如此等交织相融于繁冗庞杂的中华民族文化系统之中,从而有了他固有的寻根板块,不仅如此,“商州”作为符号与“小鲍庄”、“高密东北乡”有了一致的意思,这就是意念中的文化载体和深层积淀的民族心理。

禅学上的意境论

清代美学家樊志厚曾言:“文章,或以意胜,或以境胜,上者,意与境浑。”意思是文章中的上品是意和境的统一。贾平凹的散文把丰沛的“诗意”与营构的“诗境”交融在一起,他的散文意境成为审美范畴中的佳作,其中那些淡淡的忧郁,带着轻柔之美、清纯之美、空灵之美、恬淡之美、宁静之美,以至于让人欲说还休,其实这种美一直都在。很显然,既非悲哀与无望的忧郁,一直作为生命体验和弥漫生命中的氛围与调子恰如其分地交融于文章之中。他喜欢佛教,自然而然意境就带有了佛教的味道,因而随心于与自然交相呼应中的飘渺神韵,随之而来的奇幻境界。其中玄妙的黄甫峪水(《黄甫峪》),幽冷的冰风洞(《冰风洞体验》),古朴的商州荒寺(《干雨松》),荒凉的戈壁梦城(《梦城》)等,描绘出超脱现实,意境中的禅味。另外,贾平凹从佛教体悟出发,把自己的体察和感悟融于社会自然的精深妙微,由此用佛理来阐发。把这些观照静默、冥想沉思的思考方式彻底融入到艺术构思当中。他的作品更突出了单纯质朴,自然真切;不经而为之的意境,含蓄而率真,表现手法上更回归到传统中。“明月照在山巅,山巅去愚顽而生灵气,明月照在山沟,山沟空白而包含了内容。这个时候,我便又想起了我的创作,悟出了许许多多不可言传的意会”,我们可以读出其中作者心态的诗意自然、空灵淡泊;而情怀则是旷达超逸。虚静的审美态度已经让他融入到作品中并在其中反观体验人生和感悟生存。从大处看,其中贾平凹在《废都》、《带灯》、《商州初录》等作品,文化上不仅有汉唐风韵的接受传播,而且还有传统思维方式问询。《商州初录》中的作品,消解了时空,人物回归于古朴自然的原始环境中。有研究者把90年代散文创作的突破者归功于他时说:“贾平凹俨然是‘年轻的智慧老人’,玄谈神悟中含有几分苍凉”。

其实,诸如《月迹》、《夜籁》、《落叶》、《冬景》等散文,单从文章题目就足够想象,文章所带来的张力和想象的空间,就是美感中的诗意。《夜籁》中写道:“夜里,船到了山湾间,月显得很小,两岸黝黝的山影憧憧沉在水里,使人觉得山在水上有顶,水下有根,但河里却铺了银,平静的似乎不流……”“远处,偶尔有一声狗叫,声音在窄窄的石头巷里,或在高高的对面崖上,撞出了回音,嗡嗡传韵。”文章更多的氛围是空灵与幽静在弥漫着。在其中,虽然没有写人,但在文中你可以感觉到,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种把题目与文章浑然一体的处理方式,让文章锦上添花,成为文章完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其实对于我们无论怎么看待这些作品,只有静心潜心坐下来,我们才能真正体会到,文中有画,画中有诗,诗中蕴含着超然脱俗,这是他所追求的,也是他所向往的。

具有一个阅尽沧桑心态的贾平凹,自然可以得心应手、自然平静地描绘百态人生,作品追求和缓的节奏,结构用巧妙的情节充实,感情色彩的词语基本废弃了。这样贾平凹作品中的人物、事件冷而不艳,纯而不妖,而空灵宁静的氛围一直在弥漫。如何把握氛围和意境,贾平凹有他独特的表达模式,这就看出他的聪明之处。《商州初录》中的《一对恩爱夫妻》,描写一对夫妻在山里,公社书记看到妻子貌美,多次进行凌辱。而丈夫不得已把汽油浇在妻子的脸上,只是为了摆脱公社书记的纠缠并解救妻子。作者不停地变换叙述的方式,在倒叙与插叙中寻找更好的表达方式,而真正的时间在淡化,进而淡化情感,语言的节奏也缓慢下来,语调渐渐淡漠,事件的残酷性并没有作为控诉时的泣血。把情感张力消解,完整地看待事件的经过,当事人怎样冷静与坚韧对待磨难,而叙述者更是稳上加稳,不动声色,阅读者不受支配者的蛊惑,而去独立思考人生的价值所在。这样说来,贾平凹的散文是抚慰情感,而不是激发情感,而空灵又宁静的氛围一直在他的写人、叙事中弥漫。 贾平凹的个性,决定了他的“诗意”境界,同时也造就了他美学风格的形成。内向多思敏感的贾平凹,更喜欢生活中的宁静,也可以这样说,因为他的生活环境及生活阅历有助于生活理想的形成。贾平凹的艺术精神更多是老庄的空灵和词赋里的婉约,仅仅这样的继承,看不到他心胸开阔,而他仿佛在文学上找到了自己。文学总有遗憾,他只寻找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他把自己的个性、文学阅历同时代精神契合,而造就了独特之处。贾平凹似乎在改变,城乡一体化,陆续开始,他可以种地,但要改变实在很难。贾平凹不一定非要改变这种风格、格调,否则他很可能会在文学中迷失自我。

人生感悟中的旷达

贾平凹的人情世态、风情故土、风景山水散文,充满了对传统文化的探讨学习,进而对传统艺术精神以及社会人性美丑善恶的感悟深切。贾平凹从最简单的身边写起,力求自己的独特观察,在细微情绪中找到情感的发泄点继而感悟出自己胸有成竹的哲理。他把山水胜景看作自己或者众人,因而有了生存的悲哀。他又从贫困蛮荒的农村生活中寻求高贵的情感或精神,而从名人身前身后的细微体察中,感觉炎凉的世态。他换位思考,从遭遇疾病中找到带来人类顽症如何处理。贾平凹的有所不同,就是他善于做别人不想做的事,比如走出书房,面对自然,并受到自然的恩惠,而另外的作品随着思考感悟的进行而厚度增加,常常在不经意间,就完成了艺术的飞跃,犹如中国画中的纸墨关系互为呼应,造就了他的想象空间与文字之间相契合,其中的韵律和趣味随意而出。

《读山》描绘了一座普通的山,普通的石头,因为崛起而成了山,但又不仅仅去这样写,而是给读者带来更多的想象空间,如山水画中的留白:“浑浑沌沌,原来是在表现着大智;强劲的骚动正寓以屑屑的静寂里啊!”“拙到极处,却又雅到了极处”,山与石互为构成的气韵,彼此消长,又彼此融合,以静为动,可为而不可为。而作品《茶》、《访梅》等客观说明了贾平凹领悟到传统艺术的精华。《落叶》中的法桐不只是“欢乐到来,欢乐又归去,这正是天地间欢乐的内容;世间万物,正是寻找着这个内容,而各自完成它的存在”。而是从风华正茂的春天写起,直到悲秋落叶之时,不是死亡,而是另一种开始,这是生命不可阻挡的。自然会感受到悲欢人生的深意。那么,那个法桐已经不是法桐了,而是一个期望值,不是绝对值。

贾平凹不仅在平凡生活中把细微的事件放大,也会把卑微的东西写出他的闪光点,美就在细微的觉察中,而哲理也就随之自然而然地来了。《丑石》、《一只贝》中这样写道:丑陋而没有用处的一块石头被冷落,被遗弃,在屈辱的乡间,活得那么寂寞。而这样丑陋的石头,被贾平凹发现,并挖掘出了其中的内蕴,让人们感受到平凡中活着的伟大。而作为一只贝壳,奉献出珍珠而年老色衰,灰暗的图案,孩子都会忽视它,贾平凹一入眼就觉出了它的无私奉献,并对它的遭遇深表同情,这也让人们有更深层次的思考。

熟悉传统文化的贾平凹,并在其熏陶下,学习他精髓的东西,比如儒释道的平衡与制约,在其中贾平凹要找一种制衡的关系,而这就是像自然一样的:静观,并以坦然的态度面对。深受庄子影响的贾平凹,崇尚道家的悟,在思辨色彩中找到富丽堂皇的人生以及跌宕起伏的命运。两种态度,兼而有之,贾平凹形成了自己的处世态度。

幽默的散文风格论

在贾平凹笔下,万事万物都被笼罩在自己的独特风格下,那就是从幽默中看出嘲讽的散文风格。他的幽默避开了大笑那样的开怀放肆和谐趣中的轻松,而迎面接受了微笑中淡淡的苦涩,也许涩味和简单味,就是我们要找的。嘲讽抨击并不火辣,而是风平浪静温和嘲讽,因此作品呈现出理性的穿透和幽默的温情的冷暖色调的二元交织。

散文《名人》只是在“明”受人追捧,跟从者也不知为何跟从,只是一味去仿照,名人为名所累。烦恼因此而来:对名人来说,承担“名”的责任,不分时间地点,总之要负担责任、代价。“你在闷热的夏夜卷席到街道去睡,四周高楼的居民纷纷离楼,传出‘要地震了’的噩讯”;“住家附近常常听到狗吠,居委会主任给公安局写信,要求居民签名,你是最后一个签的,但你的名字却排在了第一名。”“几百人围上去让你签名,……你是从人群的腿缝下爬出来的,一爬出没有再看一眼那一堆还在拥挤拼抢的人就逃去了厕所。也就在那一次,你的西服领口破了,眼镜丢了一条腿,扣子少了三颗。”生活的荒谬就此展开,而自我的尴尬,即使幽默也未必轻松,苦涩的味道随之淡淡出来。即使贾平凹在掌声、鲜花、奖杯以及闪光灯之间,变得孤独而痛苦,身为人而不由自主的存在方式,是人在人海中找不到彼此的沟通,而孤独,而落寞。《弈人》、《人病》、《笑口常开》荒谬带来的正常与正常的荒谬,在嘲讽中增加了温和的成分。《弈人》对棋子的着迷以至于成了一种现象,进而引发了中国人贾平凹嘲讽政治瘾的变相行为。《人病》写着个人探望病人,当面客套后,回去不停地冲洗双手,仿佛要剁了去,还要闻一下有没有气味。这种人的心病,可想而知。但这又不是仅指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乃至人类心理疾病的嘲讽。《笑口常开》日常生活的喜怒哀乐,造成了俗人的悲叹、粗鄙以及丑陋的国民性与琐事。在经历了风浪之后的贾平凹,也许嘲讽与幽默正是打开他看待社会的另一扇窗户,他以平和心态嘲讽抨击,但不会绝望,尽管有一点点苦涩,但超然的心态,一直让他稳步前进。

贾平凹散文的丰富性、多样性和独特性,给千篇一律的文坛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让单一僵化的写作方式有了改善,而艺术上的尝试:唯美,又不得不成文坛一颗巨星,而作为自己独特的写作风格,又会激励着更多人去努力!其实作家的胆量和个性以及文化的底蕴,注定会让他创作成功并永葆青春。无疑,贾平凹散文以其独特的艺术特色为中国文坛交上了一份最美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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