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而木 情欲似水(完整版)

苍凉而木情欲似水

(一)

美好的东西在面前，你的感觉是什么。

是痛。

为什么。

痛过才会记得。

如果不痛呢。

那就只有遗忘。

合上了安妮宝贝的小说。她的颓废让我觉得欣慰，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读她的作品，同样也会上瘾。就像吸食毒品一样，她直入你的身体，拽着你的灵魂走入一种沦陷。那种感觉很美。

曾被一个人伤过，他叫eng，二十几年来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很清楚，就好像一向挑剔的我会眷恋他身上的汗水味。坐在某个角落远远的看他，感觉心是满的。单恋是静寂的，没有任何回应。爱着那个人，也就这样的没有理由，没有声音，没有勇气给他什么。有时望着甬道上的樱花树，只会想象和他走在飘落花瓣的雨中，他低下头来亲吻我的头发，到处散发着诱人的清香，眼睛就开始有温暖的眼泪。是一瞬间的幸福。

现实中，我只是背景。每天看着他幸福，微笑。这是唯一可做的事。心会激烈的跳，除了微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我想。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他会让我心动。

没有任何征兆的，在那个夜里突然找不到他的影子。已经忘了夜的颜色和冰冷的气息，就这样，他离开了我们所在的城市。对于我，那就好像短暂的瞬间，生命突然变得苍白，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好想让自己在一次痛哭后，洗去脑子里所有他的记忆。可忘不了，忘不了那夜航班巨大的轰鸣声，忘不了他所飞往的城市，爱尔兰。忘不了他身上特别的味道。

也许，只是偶尔会想念。想念他的白色衬衫，身上淡淡洗衣粉的味道，和汗水划过脖颈的性感与积极。许久，没有那样心动的感觉，像一只死了心的动物。是他让我变成了一个绝望的人。对待爱情绝望，喜欢阴郁，灰色的东西，直到它们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在它肆虐的侵袭后，急促的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频频的吸气，呼气，寂静中那用力的声音，就好像一种解脱。

也是在那次以后，染上了香烟。因为单纯的怀念，没有目的。香烟的牌子也很杂，不过大多是白色的。独特的纪念方式。从开始的520，到mildselven，特纯555，再到this。很多时候，也会抽廉价的香烟，嗓子的感觉就好像被毒气吞噬，在烟气中溃烂。但这种怀念的方法仍在继续。因为我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方法代替他。

直到有天晚上，不清楚梦到了什么，也许是他真切的脸，也许是他的白色衬衫和淡淡的洗衣粉味。在睡梦中抽搐着惊醒，眼角边湿湿的，脸上也挂满了泪水。那一刻我无法呼吸，感觉身体上每个有感觉的细胞在想念中溃烂。我知道，这想念真切的就好像自杀，早晚我的躯壳也会如灵魂一样坠落到某个底埃。这种对他的依恋，这种用香烟的发泄，已足可以导致一个人的死亡。我有些后怕。黑暗的屋子里，有撕喊的音乐声，还有cd上不停走动的数字，那些是没有生命的东西，羡慕它们可以如此麻木。桌子上，酒杯里的气泡从杯底涌到杯面，然后消失，一直重复着这个过程，好像是一种生命的延续……

现在，因为忙碌很少吸烟了，也不想让自己的房间浸满烟草的味道。每天都有读安妮宝贝的书，只读几页。但却把那些灰色的文字都刻在了脑子里。可能。如此喜欢它，是因为它触动了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好像她说，“如果心里藏着一些眼泪，为什么不感觉一下它的流动。”

在痛苦回忆中游离的人，被回忆驱逐着无处可逃，在灰暗中找到更大的共鸣，以同样的姿势绝望。才能让自己得到释放。所以我会上瘾。遗忘会变得坚强，这是一个疗伤的过程。然而我的药引，就是sky。

eng走后，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坐在教室里静静的望着窗外。这是我最萌芽状态的消极。sky是第一个试着碰触我的人。偶尔，我们会进行简单的交谈，因为我视他为陌生人。

有伤心事？你每天都这样没有表情的望着窗外。

不是，我只是在回忆一些事情。

我以为外表干净，笑容清甜的女孩，该只会微笑。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吗？你这样看我？其实他并不知道，这是我所听过最美的评价。

你的外表会欺骗很多人。它和你的内心太不相称。

我以为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和我讨论内心世界的问题。sky的问话，让我感兴趣。

你只回忆那些不开心的事吗？

不，也有开心的。不过，回忆的时候，心会很疼。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问我。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吗？

我惊讶，可脸上制造不出任何表情。开始发现眼前这个穿棉t恤的人，会不会研究过我的什么。还是对我有人类的某种情感。然而，这种了解是挑衅。eng的走是寂静的，我给他的一切是没有声音和痕迹的。他怎么会这样细腻的感觉到一些什么。我开始给他讲一个故事;

听过太阳和月亮的故事么，在一次晚霞后，太阳发现了月亮，地球就仿佛是一个即将落幕的剧场，等着它们的到来。好像太阳知道自己注定会爱上月亮。她每天焕发着自己身上的光芒，希望可以照亮他。只是为多看他一眼，放慢脚步，努力做着一切。可自然规律中，本就要一个在夜晚带来皎洁，一个在白天带来光明，多余的爱会融化一些物质，而感情始终是没有温度的。我不会喜欢上那人。只是怀念，仅此而已。

我们的谈话结束，我离去。以后，那个座位被一对情侣占据，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余辉下嬉闹的情景。而我，也没有再观望窗外的权利。没有想到，sky会因为那个故事而喜欢我。更没有想到sky会变成催化剂，加速我忘掉eng的决心。历时一年的相思在这样的苦战中渐渐淡迹。有些欣慰，又有些害怕。

这一年中，我时刻提醒着自己，已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可却找不到那个欺骗我的人和任何谎言。看过去和现在是淡漠，消极的。不肯相信任何人，不想爱上任何人。甚至绝望。不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可以给我什么，可以改变我的什么……

天有些热，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坐在操场的台阶上，sky把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给我。eng走后，一直在喝矿泉水，纪念他的另一种方法。水，干净的没有味道像被洗过。记得一次，我因为受伤没有力气打开瓶盖。sky说，我会帮我做好一切。瓶盖打开了。从他的手中滚落到地上，清脆的声音，跳动着渐渐远去。我望着眼前这个大男生。纯白的t恤，干净的水洗裤，我不想承认自己曾寄予了他什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确实是属于自己的。也许，我是孤独的。我只属于孤独。

记得一次聚会上，sky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很干净，很舒服。让我产生了某种幻觉。我走过去，对他说。这样很好看。在以后的约会中，他都会尽力穿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远远看他傻傻站着等待的样子。我知道，他只是sky。我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穿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因为对他没有任何期望，就不会有要求，更重要的是，他不是eng，我并不喜欢他。

那天，下了大雨。在暴雨中，他等了半个小时。我站在街角的饮料摊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的喝着。看着那个失望的人在雨中离去。水是没有味道的，但仍是涩涩的滑过嗓子，在胃里涌动，凉凉的。那天，我自己走路回家。感觉到雨也是凉的，滴到我皮肤上，眼睛里。第二天，得了重感冒，躺在家里。

在床上躺着的感觉就好像患有某种疾病的残疾。摊开了安妮宝贝的书。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终于将她的第一本小说《告别薇安》看完了。好像对人生有了某种别样的感觉。可我说不出。痊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她的另外两本小说，摆在举手可得的地方。后来，一段时间没有再翻阅，开始落下了薄薄的灰尘。

病的时候，sky的电话，让我越来越想逃避。我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我可以把自己的什么给他。那种感觉一直持续到9月，我的生日。他送我好多水果，剥我喜欢吃的芒果，将它们切成黄色的小块，摆在盘子里。这种舒服的感觉第一次让我觉得恐惧。生日礼物，一台手机。他可以把这当成施舍，而我，好像是注定接受这一切的乞丐。或许他的生活我并不了解。可他绝对不会像我，抽廉价的香烟喝便宜的啤酒。在旧书店买打折的图书，听盗版的cd，在专卖店的门口，傻傻等心仪的裤子大减价。物质上我是贫穷的，可我喜欢物质和触摸它们的感觉，很安全。这是一种诱惑，我挣扎着拒绝一切，而他展开了正式的追求。

好像现在忙着逃避，忙着考试，已经忘了想念eng。后来发现，遗忘也可以纪念，然而在遗忘的同时，发现我的心仍是寂寞的。sky的照顾已经无可挑剔。在黑夜里的台阶上，他驱赶着蚊子耐心听我发牢骚。陪我在某个雨里，摔那些玻璃的瓶罐。狠狠的。然后听那些清脆破裂的声音。

以后习惯了跟他逛街买专卖店的衣服，看60元一场的电影，累的时候在仙踪林小坐。听他讲那些有品味的事。我在欺骗他，实质上我也在欺骗自己。不知道这算怎样的关系一直发展下来。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变了。

以后空闲的时间，开始写文字。也许这本身就是件寂寞的事情。晚上，打开冰箱，喝冰的矿泉水。这是唯一没有改变的纪念方式。手指握住冰凉的瓶子，感觉冰凉的水珠渗到指甲里。走到客厅，腐烂的木板发出嘎嘎的响声。这是个寂静的夜，这声音是夜里唯一的插曲。满桌的稿纸，被揉搓的，扯烂的。文字是种毒药却能让我平静。我只是在找寻一种最真切的感觉，记录一下现在的自己，和自己的故事。用两根手指头不停的写，体会不到指尖在暗黑的夜里，敲击键盘的声音。然后，陷入另一个世界不停的想象，突然有灵感闪过，发疯似的快速捕捉，害怕它随时跑掉。而我的记性越来越差，时常记不住要描写的情景。断断续续的写了好长时间，再整理好，投到一些杂志社。手腕会持续的疼痛好几天。静静的等待，杳无音讯，我不知道该不该绝望，可那里有我和eng的故事。我又写了几篇，用键盘敲到了榕树下的网站，一共投了四篇，它只选中了《718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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