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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马达加斯加

小编:

章一 远古流浪者

马达加斯加,非洲东部印度洋上的一座大岛,以极具特色的野生动物闻名于世。

我知道这么概括远不足以说明这个岛屿,它确实太不平凡。

且听我慢慢道来。

在上亿年前,地球南部存在着一块叫“冈瓦纳”的超级大陆,它的面积广阔超乎今人想象――包括了今天的南美洲、非洲、澳大利亚、印度和阿拉伯半岛,甚至可能更多。马达加斯加岛恰好位于冈瓦纳的中心。一种叫舌羊齿的蕨类植物曾在大陆上遍地生长,动物则可以在大陆上自由迁徙行走。

直到恐龙时代早期的三叠纪,冈瓦纳终于坚持不住了,在马达加斯加与非洲大陆之间出现了一条狭长的海沟,这预示着超级大陆即将破碎瓦解。

到了侏罗纪和白垩纪时期,印度洋大幅度扩张,各大陆板块急剧解体。而最晚与马达加斯加岛分离的是印度,随后的印度像艘巨大的航母,一路向北,穿过印度洋,最后一头插进亚欧大陆。板块挤压形成的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拱起了青藏高原和喜马拉雅山……各大陆逐渐漂移到现在我们看到的位置。

自那时起,马岛与地球上其他地区再无交流,开始自己过起与世无争的小日子。而这个非洲第一大岛幅员辽阔,面积足有60多万平方公里之巨。不单如此,岛上环境复杂,拥有自己的雨林、沙漠、草原和高山,这为一些古老的生物提供了繁衍生息的乐土。

在随后漫长的岁月里,机缘巧合,一些偶然从非洲大陆漂过莫桑比克海峡远渡重洋而来的动物新移民又加盟了马岛伊甸园。总之,别的大陆上逐渐凋零的一些物种对这里的环境颇为满意,很快呈现出爆炸式的演化,家族兴旺发达。最典型的莫过于变色龙和狐猴,后者可是咱们灵长目动物的老前辈。在辉煌的年代,狐猴嘹亮的呼叫声曾响彻很多大陆的亚热带森林。斗转星移,这些“活化石”在一个又一个地方黯然退场,再无踪迹。

现如今,全世界75种狐猴全部生活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别无分号。

其实,地球上的海岛生物圈常常呈现出这样“古怪”的状态。海岛附近大陆上分布广泛的一些生物,特别是那些不会飞行和游泳的生物,在海岛上大都难觅踪迹。可是一些个别的物种,却又可以在海岛上形成附近大陆罕见的大家族。马达加斯加的狐猴家族、变色龙家族、马岛鹃家族、钩嘴V家族都是如此。

想象一下,在古老的年代,非洲东海岸,几只怕水的狐猴被风暴困在一棵大树或者一片可以漂浮的植物上,一起掉进了大洋。倒霉的狐猴们随波逐流长达两三个礼拜,在它们生命即将耗尽时,终于在马达加斯加岛上靠岸――这是自然史上一个伟大的事件!而最初登陆的狐猴,至少是一雄一雌吧?当然也可能是一只怀孕的母猴。它们发现这片土地美丽富饶、食物丰沛,且还没有那些令它们讨厌的其他灵长目动物存在。于是它们幸福地生活、肆意地繁衍,数量开始激增。一些狐猴对拥挤的生存环境不满,开始自立门户,拉帮结伙迁徙扩散到岛上的各个地区,形成不同的种群。此时,狐猴的演化速率加快有如打开了助推引擎!几百万年之后,岛上便出现了好多不同的狐猴物种。

当初,什么物种会被大自然“流放”并且最终获得成功? 这完全是随机的。有一个可爱的称呼描述这样的情形――“鲁滨逊效应”。

那年,如果没有漂洋过海抵达马岛的狐猴,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地区会有另一番景象。“鲁滨逊效应”产生的机率一定极低吧?可正如动物学家乔治・盖洛特・辛普森评论的:“任何事情,只要不是绝对没有可能……在足够长的时间后都会发生。”

章二 狐猴雨林

在马达加斯加东部雨林昂达西贝附近的村庄里,我见到了瘦小枯干的动物向导贾斯丁。贾斯丁留着一圈小胡子,有着非洲人标准的健康肤色,他将带着我去找寻狐猴和雨林里的其他动物。

雨林的路不算难走,沿途可以看到巨大的旅人蕉树,这边的村子都在用这种植物的叶子一层一层铺起来做房顶。贾斯丁和我一前一后向狐猴活动频繁的核心区快速挺进。第一次停顿是在一条小河边,一只蓝色的大鸟在我们面前梳理翅膀,见到人类接近并不飞走。只可惜雨林的植物实在太过致密,无论我们如何移动位置,都无法看到它完整的身体。可以确定,这是马岛蓝鹊,像是阿凡达的坐骑。我端着望远镜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家伙――蓝得很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杂斑,连眼睛周围的皮肤都透着藏蓝。在我眼里,它身上带着一股仙气。

“看,树上有狐猴!”贾斯丁忽然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我赶紧顺着贾斯丁的目光延伸,果然一只棕白相间的小猴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树上看着我们,已不知多久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4年前在另外一个马国――马来西亚的福隆岗山,一只叶猴也是这样,在一条山溪边上的一棵类似高度的树上看着我,连呆呆的神态都和眼前这只狐猴一模一样。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大相径庭。亚洲马国的小猴怕极了我,四目相接后立刻飞也似的跳着荡着进了林子。而非洲马国的这只小猴看我的眼神则充满了好奇和友善!

托非洲人的福吗?

我不敢这么想,狐猴的状况并不乐观,就像马达加斯加其他物种一样,它们和大自然的蜜月期在人类登岛以后不久便宣告终结了。

考古学家发现,在人类殖民者登陆后的几百到1000年左右,往往就会发生当地物种的突发性集体灭绝。首当其冲的就是体型较大、动作迟缓的动物,因为狩猎它们得到肉类的效率最高,这当然包括习惯生活在地面且不善飞行的地栖大鸟。于是,当年的毛里求斯渡渡鸟、夏威夷q、马达加斯加象鸟、新西兰恐鸟全体遭了秧。而体型小、活动迅速的动物和主流鸟类数量也会大幅减少,但通常还能维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多数水生动物由于远离人类,方便躲藏,状况也或多或少好上一些。

以这样的悲剧剧本排练出的剧目在地球上展开无休止的巡演!这已经成为了惯例。马达加斯加自然也难以逃出魔咒。2000年前,在航海者尚未登岛之前,马岛是大型动物乐园。离开非洲大陆8000万年的大岛上,森林和草地中爬行着许多大型陆龟、猎豹大小的猫鼬、狮子大小的灵猫、壮硕的土豚、肥大的河马,岛上有6种隆鸟――最小的都有鸵鸟那么大,大的重达500多公斤,今天我们还可以在马岛南部的沙地里发现一些厚厚的隆鸟蛋壳。狐猴也是如此,那时岛上生活着一些巨大的狐猴种类,包括猿一样的巨型狐猴、树懒式的巨型狐猴,甚至比成年大猩猩还要巨大的生活在地面的巨型狐猴,体重足有55公斤,都以植物为食。 可到了公元1000年以后,岛上的人口开始爆炸,刚才提到的这些大型动物在那时集体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唯一例外的应该是鳄鱼,尼罗鳄由于不好捕捉,还在岛上保存了相当的数量没来得及做成皮包。

狐猴种类瞬间消失了1/3以上。

如今,随着岛上七成以上的森林惨遭荼毒,余下的狐猴数量也逐渐减少,登上濒危物种名录的名字越来越多,也包括眼前这种。

它还在呆呆地看着我,很傻很天真,像个孩子,不经世事。

作为人类,我面对它时深感惭愧。

下午,我前去参观法国人开的狐猴农场。那里散养的狐猴可以攀上游客的肩膀,吃上几口游客喂的香蕉,让游客捏捏它们爪子上柔软的小肉垫――触感就像好吃的 “胶皮软糖”,再和它们说上几句悄悄话,这多少可以安抚一下我惭愧的心灵。

章三 避役王国

变色龙!

某种意义上,我已搞不清自己见过多少只变色龙了。在国内大城市的花鸟鱼虫市场,来自东南亚和非洲的变色龙近年来成为了学生和白领的新宠。饲主并不在意它们真正的名字,只约定俗成地随着商家称呼变色龙为“国王”“七彩”“高冠”等品种,买来养在爬缸里。

可你一定会记得自己在野外找到的第一只变色龙,至少我是这样――一只趴在树上“枕盾避役”被我发现了。请注意,这个名字不是宠物市场里的“品种”,而是大自然里的“物种”。显而易见,马达加斯加东部雨林才是它的乐土。

这只枕盾避役哆嗦着慢吞吞行走,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可这却是“伪装大师”的精彩表演。如此姿态与风中摇摆的树枝和树叶甚为贴合,再加上其高度融入环境的肤色,避役俨然就是大树的一部分,天敌、猎物和我都无法顺利发现它。可不,在观察它的时候,我只稍一分神,便又要花个几分钟再次确定它的位置。

而每当我接近这只避役到一定程度时,这个帅小伙都会暂停它那颤抖式的爬行动作,身体僵硬地保持在一个随机姿势上一动不动,像是一枚被瞬间冰冻的饺子。只有它那突出于头部的圆锥形眼睛仍在滴溜溜地旋转指向不同的方向,显示脑部还在高速运转,我猜它心中可能正在反复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一旦避役认为你确实没有发现它,便放松下来,又开始慢悠悠地在树林里摇摆了。

没过多久,我又找到了第二种变色龙――沃斯特里蒂避役,一共两只。绿色的姑娘和棕色的小伙藏在同一棵花树上。

完成了狩猎,避役的眼睛又开始乱转起来,身体也舒展开去,战栗似地缓慢爬行,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开始思索眼前这个小怪物的中文名字――“变色龙”或是“避役”。它们确实有点像龙,背上都长着锯齿,一些种类还在头上长有犄角。可与精干瘦长的“中国龙”相比,似乎更像是“西洋龙”――西方神话中的神龙或是魔龙身材都比较丰满胖大,更像恐龙。它们还有一个更加书面的称呼叫“避役”,字面上来看,大概是躲避繁重劳动的意思。这些变色龙慢悠悠的生活节奏和靠着“长舌神功”守株待兔的捕食方式确实要比它那些蜥蜴表亲们靠连跑带跳地捕食要轻松不少呢。

在后来的旅行中,我又发现了11种变色龙,大的足有半米长,小的就如同一块钱硬币大小。可这仅是马达加斯加变色龙世界的冰山一角。要知道这个海岛拥有59个变色龙特有种,世界上超过一半种类的变色龙都生活在这里!

章四 雨林之夜

入夜了,雨林里的狐猴叫声逐渐小下来,它们应该都睡了。贾斯丁和我再次前往昂达西贝,目标是雨林的夜行动物。

我把手电的光打在高大乔木的横枝上,希望看到这里的猫头鹰。贾斯丁的手电则打在灌木中,他在寻找两栖爬行动物。

前50分钟的努力几乎是徒劳无功的。没关系,只要确定环境恰当,发现目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每过一分钟,机会都会更大一些。

还是贾斯丁眼尖,他喊道:“壁虎,壁虎。”

可我什么也没看到。再看,还是没东西。难道要揉揉眼睛再看吗?

贾斯丁和我说不明白,只好用食指指着某个方向走上前去,几乎都要戳到树上。

我终于看到了。

哇,有没有搞错,这个家伙的长相不是闹着玩的。

趴在树皮上一动不动,这只南部平尾虎的身体竟然连苔藓的颜色和纹理都模拟出来了!看那周身的迷彩,看那边缘不规整的尾巴……也真亏了贾斯丁能看见它。

如果就这个拟态和保护色打分,我会给它99。剩下的1分为什么不给?只因为我是个刻薄的评委。这应该是我目前见过的最精致的隐身术。

在这只壁虎被发现以后,这次夜寻的难度模式被调成了“简单”,连续3只袖珍变色龙出现在我们眼前,随后又有两种漂亮的树蛙被找到――它们大大的眼睛闪着灵光。在一片灌木中,我们又找到了一只仅几厘米长的小指狐猴,这种夜行的狐猴最爱吃昆虫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其实更精彩的夜寻,不在昂达西贝,而是下一个目的地――奇灵地。

章五 奇灵之地

Kirindy保护区,中文名“奇灵地”。 我觉得这个翻译很有神采。

从飞机俯瞰下去,马岛西部的土地完全是棕褐色,郁郁葱葱的东部雨林和来自印度洋湿润的水汽统统都被纵贯南北的中部山脉无情地挡在了岛的另一头,西边是酷热干旱的不毛之地。

贫瘠!

奇灵地上空万里无云,大地被炙热的太阳终日h烤,就像一双在漫长冬季里从不擦护手霜又天天劳作的农夫的手――布满深深的皱纹。而沙子中浅埋着的蟹壳和螺壳则向人们叙述着这片土地的期许:再过两个月的时间,下一次雨季就会到来。那时,从附近河床溢出的大水会泛滥开去,再次沁润冲刷这里,治疗土地的伤口,带来万物继续生长的力量。

不管怎么说,雨季也太过短暂了。一年中的三个季节,统治这里的是烈日和尘土。巨大的猴面包树一棵棵矗立在地上,最长寿命可达5000年。这种树的树干可以储存相当多的水分。奇灵地的居民把它们看作“圣树”,一般不会砍伐,只是剥下一些树皮做房顶――就和东部地区的旅人蕉用途相似。

你不会想到,如此干旱的所在是无数野生动物的家园。

仅仅徜徉在奇灵地旅人营地附近几平方公里的树林,收获便已令人目不暇接。大马岛鹃就像是邻家养的公鸡一样在地上自由奔跑。长着长尾巴的马岛寿带飘然飞过。瓦氏冕狐猴带着宝宝成群结队地攀爬在猴面包树上,而如果你想接近一只褐狐猴,你会听见它对你发出“哼哼”的声音――活脱一只小猪。变色龙和树蛙是如何生活在这么干旱的地方你还没想明白,蟒蛇和蜥蜴就已经抢走了你的注意力。天空时不时飞过像老鹰一样威猛壮硕的黑鹦鹉。马达加斯加独有的几种V鸟也走马灯似地落在附近的树上,让你想不观察它们都不可能。甚至我还发现一个乌龟壳――这一定又是去年雨季的回忆……奇灵地无疑拥有一个庞大且有活力的生态系统。看起来,似乎这个荒蛮之地比东部雨林还要热闹些!

夜幕降临了,黑暗的营地上空回荡着一些奇异的声响。我努力分辨,其中一定包含不止一种夜行性的狐猴的叫声,还有……没错,应该还有猫头鹰。

循着断断续续的猫头鹰叫声,我走到了营地的露天垃圾场。这里味道不太好闻,但直觉告诉我,目标可能就在眼前。当手电筒光划过一棵枯树时,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瞪着我,气鼓鼓的――这只白眉鹰^一定责怪我影响了它吃宵夜。我匆匆忙忙拍照完迅速转身离开,谁知忙中出错,竟一脚踏进了一个蟒蛇洞。好在当时蟒蛇并不在家,洞里空空如也。

看起来,营地垃圾场招引来的老鼠养活了不少森林中的捕鼠能手呢。

我顺着小路继续漫步在奇灵地森林的夜。道边厚厚的枯叶上,爬行着一些漂亮的壁虎。说是“壁虎”,可和咱们常见的壁虎有很大不同,它们都属“地栖型”,脚趾上没有吸盘,也自然不能爬树爬墙,只像蜥蜴一样在地上爬行。这类壁虎有个傲视群雄的本领:每年只需交配1次便可繁殖10次!雌壁虎会把雄壁虎的精子养在自己身体里,每个月使用一番,生出两个蛋,这样一直持续10个月,等下次再交配就是来年了。

生存条件艰苦,种群密度低,这也是壁虎们行之有效的生存绝技。

壁虎中以巴氏叶趾虎最为抢眼:这种壁虎的尾巴上布满了尖尖的刺状突起,高高卷起竖在身体后方,像蝎子一样摆出威慑天敌的姿态。我还看到一只被人们俗称为“豹猫守宫”的图画叶趾虎。

云在散开,月亮开始变得非常明亮,把冷光均匀地抛洒在林地上。我发现可以不借助手电光观察周围了。红尾鼬狐猴和叉斑鼠狐猴或紧紧抱着树干或稳稳坐在树上。纵然再有一只白眉鹰^成功地发现了它们,终究也会无可奈何地离开――狐猴的体型对于中小型的猫头鹰来说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而贝氏倭狐猴的体型就太袖珍了一点。我在一栋废弃的林中小屋中找到几只。它们大大的眼睛圆睁着,像是森林里的小精灵或是小恶魔。

远方一棵树上站着巨大的暗影,手电照过去,原来是马达加斯加体型最大的老鹰――马岛鬣鹰正在睡觉。

章六 马岛鬣鹰之殇

一早醒来,太阳已经升起,土地很快就热得烤人。不经意间,一片阴影从头顶掠过,似乎还带来了一丝清风。我急忙抬头张望,大鹰正在树林上空借着蒸腾的热空气盘旋。这只猛禽腹部布满了黑白相间的条纹,全身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灰色,脸部依稀可见两片绯红。真漂亮!马岛鬣鹰,应该就是昨天夜里看到的那只。

我呆呆地看了它5分钟,直到这只马岛鬣鹰一头冲进林子。看它再次盘旋时,爪子里又多了一只长尾斑鸠。

登上马岛以来,我已经看到了不少种从前没见过的老鹰了:马岛斑隼、马岛鹰、马岛红隼、黄嘴鸢、马岛……可偏偏马岛鬣鹰最能让我兴奋不已。究其原因,可能因为我是个“外貌协会”会员吧,鬣鹰的俊美让亚洲来的猛禽观察者惊叹不已,更何况它还是全岛体型最大的老鹰。资料显示鬣鹰的食谱相当广泛,在一些极端的案例中甚至捕捉过狐猴!这可真是一只集美貌与力量于一身的狠角色。

我给它起名叫作“大花”。

在奇灵地的日子里,大花时常陪伴在我身边。它不怕我,我也不干扰它。几天过后,我们就像是语言不通的老朋友。大花的活动区域我已经非常熟悉,跟随者它,我找到了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小水坑。它似乎在指引我:这里鸟多,你就在这里等吧。

果然如此。干旱酷热土地上,一个小水坑的珍贵程度超出你想象。

小水坑旁很快就落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鸟,像大城市早高峰的地铁站。马岛翠鸟、小长尾鸠,还有灰头牡丹鹦鹉。这种鹦鹉的英文叫“love bird(爱情鸟)”,美好的名字。民间传闻说:一只牡丹鹦鹉死去,它的伴侣会悲痛欲绝,绝食而亡。这个故事演绎的成分恐怕大了一些。

大花就站在水坑对面的大树上,梳梳羽毛,抖抖翅膀,森林之王的派头。

时间过得很快,即将要离开这里了。我收拾好行李,决定再去看一次大花,和它说声再见。奇怪的是,这次无论我怎么找,都没能发现大花的踪迹。这太反常了,这可是它的领地啊。

直到我看见地上散落的遗骸,包含30多厘米长的黑色飞羽,我才不得不相信――大花身亡了!

怎么会这样?大花是马岛最强壮的老鹰啊!

林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看到两只大兽探头探脑地在张望。

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一对“福萨”干的。福萨学名“长尾灵猫”,如果你看过好莱坞动画片《马达加斯加》,你可能会对这个反派演员有印象――迅如豹、猛如狮。

现实中的福萨也是如此,它们十多公斤重的身体结实、紧凑,活像迷你版的美洲狮,在树上穿梭跳跃如履平地,平日最擅长合作猎捕动物,包括狐猴。现在看来,连鬣鹰都难以逃过它们的利齿。

可福萨的数量这些年也减少了90%,野外不足千只,优秀的狩猎者已然是地地道道的世界濒危动物。我虽无比惋惜大花,可又怎忍心憎恨福萨呢?自然界就是这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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