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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鹏的“红烛”情结

小编:

深秋,京西美丽的西山林场,闻立鹏先生的画室中。我凝神站在闻一多先生的巨幅画像前,望着先生炯炯放光的眼神,一段跨时空的历史风云奔来眼底,在心中激荡……

我问闻先生:“人生中,您父亲留给您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是父亲遇害之事!”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继承父志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但往事清晰地镌刻在中华民族的史册上,长留在后人闻立鹏先生的记忆中。那是民主与独裁碰撞得火花四溅的年代,1946年7月11日,著名民主活动家李公朴遇害,在昆明激荡起护卫民主的轩然大波。名望甚高的诗人、学者、民主斗士闻一多,带头投入民主运动。在集会中,他激昂地朗诵田间、艾青等共产党人的诗句……1946年7月15日,在悼念李公朴先生的追悼大会上,闻一多先生拍案而起,在反动派枪口的淫威下,慷慨地发表了名垂千古的《最后一次讲演》。他大声疾呼:“我们有这个信心,人民的力量是要胜利的!”“我们不怕死,我们有牺牲精神,我们随时就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

下午,身患感冒的先生又去参加“李公朴遇害记者招待会”。会后,走到自家大院门口处,突遭特务无声手枪枪击,击中头部。先生捂头倒地,继而,又被**扫射,随行的长子闻立鹤奋力扑向父亲身上护卫,也身中数枪。二人之血,染红了门前的泥土。

此时,次子闻立雕、三子闻立鹏,已先行北上到了重庆。那时,正是抗战胜利之时,先生刚刚剃去立志“不胜利,不剃须”的胡须,昆明很多的文化人,纷纷返回北平。由于机票紧张,先生拟将家人分批送回北平。先送回的是闻立雕、闻立鹏,但二子尚幼,先生放心不下。为了安全,把购飞机票的钱都缝在衣服里。因都是小票,几乎缝满了衣服。临行,先生还是不放心,又把一瓶他人送与的维他命放在闻立雕的衣袋里,于是送他们出了大门。两个从未单独出过远门的孩子走出了家门。闻立鹏再回头看时,见父亲那蓬乱的头发下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万万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诀。

兄弟俩到了重庆,等待转乘飞往北平的飞机。此间,还收到父亲的一封叮嘱信。信中说:“钱如不够可向许先生暂借”,“相信你们,能照顾自己”。

闻立雕、闻立鹏天天盼着父亲早来之时,盼到的却是这个噩耗。闻讯,二人五雷轰顶,在重庆的追悼会上,15岁的闻立鹏代表家属致词。简短的即席发言,把会场上悲怆愤怒的情绪推向高潮。尔后,在北平举行的闻一多遇害周年纪念会上,他还挥泪高声朗诵父亲生前喜爱的田间的诗句,意在继承父志。

事后,在党的关怀下,闻立鹏含悲北上,赴晋冀鲁豫解放区。为避开敌人的注意,与十几个孩子一起,取道天津,乘坐着马车,“轱辘辘”、“轱辘辘”地向西进发。路上,过封锁线必须轻装,他把行李的很多东西都扔了,只有一盒出发前母亲买的“马头”牌的水彩画颜料,舍不得丢掉。终于,他们来到了邢台。在那里遇到父亲的好友,北方大学校长张光年。张光年看他带着水彩颜料,就说,你去学画画吧。于是,他走上了美术之路。1947年他得以入晋冀鲁豫边区北方大学文艺学院美术系学习。

红烛光照

“老实讲,我的偶像就是我的父亲――闻一多。”今年84岁高龄的闻立鹏教授谈及自己的偶像时这样说道,“我的父亲对我影响非常深远,他用他自己的言行教导我如何做人,如何做一个正直的人。我认为这是最本质的地方。”

在闻立鹏的案头,总摆放着《闻一多全集》,他经常翻阅着这些滚烫的书页,以鞭策自己。在他心目中,闻一多不仅是慈爱的父亲,而且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巨人,父亲用审慎的眼光,来对待民族的文化精华,继往开来。闻立鹏说,父亲认为四大文明古国,只有中国文化能延续至今,是因为中华文化敢于取,又敢于舍,不断吸收新的营养,生命就可以延续。闻一多所以能有如此深邃的思想,是因为他有中华文化广袤的学识。只有如此浸透了中华民族文化的乳汁,才能成为中华民族的脊梁。这种深邃博大的思想,烛照着闻立鹏的奋进之路。

他整理研究父亲的遗著,1980年代初辑成《闻一多艺术》一书,1990年代,又与夫人美术史家张同霞编辑出版了《闻一多全集》中的美术卷。

他在性格、艺术气质上,很多都有父亲的影响。父亲的《红烛》的诗意是他的座右铭:红烛在光焰中燃烧自我,在流泪中创造光明。

1958年闻立鹏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1963年毕业于中央美院油画研究班,留校任教。“文革”中闻立鹏被迫放下画笔,这一放就是10年,但是10年后他又崛起了。他从父亲、诗人、画家、学者闻一多那里继承了浪漫主义的激情和对艺术的分外敏感。

1970年代中期,闻立鹏又重新到祖国各地深入生活,考察古代艺术。太行山、狼牙山、祁连山、黄山、庐山,山山留下了他的足迹;白洋淀、汾河、图门江、黄河,水水留下了他的身影,他和靳尚谊等人跑遍了敦煌所有的洞窟。

他讲究创作,要动情、凝意、练情,他认为:油画“不是简单的艺术加技术”,而是“一种艺术家真诚的外化”。他的油画,进入一个自由的境界,充满哲理与诗意,表达一种永恒的坚贞与崇高。

他画白石,白石昂起高贵的头,站立着,奋斗着,撞击着。他画《绿色的歌》,画金秋,在人们怅惘悲秋时,他为大风起兮而感奋。他认为自己,“船木未朽,志在远航”。

在父亲惨遭暗害的33年后,他创作了油画《红烛颂》,刻画了一位集学者与革命者于一身的宁死不屈的勇士形象。

他的画作多次获全国美展大奖,并被海内外一些权威美术馆、博物馆收藏,他已被英国剑桥大学名人传记中心收入《远东名人录》。

他为家乡闻一多纪念馆所创作的巨幅壁画《红烛序曲》,是倾注了他最真挚深沉感情,艺术上大胆探索的完美体现。

那是铺满纪念馆序厅整整一面墙的巨幅,正中央是闻一多侧身叼着烟斗的头像,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头像四周,无数支红烛连成一片流动的大火。火烧在深山幽谷之中,在无边的旷野中回旋、蔓延。像猎猎的大旗,像涅的凤凰飞舞升腾。画面下方,是闻立鹏设计的白色大理石卧碑,白石上有淡绿色的花纹,像是莹彻的海水流过。碑的两边,摆放着苍翠的松枝。卧碑上,28对硕大的蜡烛,亭亭而立。人们说,那是天上的28个星宿。

朱自清先生赞闻一多:“你是一团火,照见了恶魔,烧毁了自己,遗烬里爆出了新中国……”

从壁画《红烛序曲》中,我们读出了闻立鹏的心声:继承父志,甘做红烛,“莫问收获,但问耕耘。”发出心火,燃出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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