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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道·北极

小编:

在年少里,我们都俗气得泛着忧伤。

北极

我得忧郁症那年,滕小露也因为忧郁症而休学了。我们两个隔着钉了铁栏杆的窗户说话,我说昨天买的瓜子潮了不好吃,滕小露说葡萄也是。看来什么变软了都不好吃,然后我就站在她家的窗户下面笑。

今天晚上表现好点,活泼一点,争取明天一起出去玩怎么样?我提议说。她点头,好。

后来滕小露对我说了实话,她说她根本没得什么劳什子的忧郁症,我说我也是,我只是在开学才半年的时候,就把那条路走腻了。你要知道,一个人走路是很孤单的。滕小露一个劲地向我点头。

再后来我趴在她的窗户前跟她讲话。那时候我们住的地方是两排平房,她的房间窗户正对着我家的院子。滕小露说我家的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花草都不种,一点美感都没有……

没等滕小露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就从窗户旁跳起来,发出刺耳的叫声。啊――啊――

突袭滕小露的是一只马王蜂,远远地看着它在纱窗上扑扇着翅膀,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家伙个儿还真大!

滕小露家的钥匙,是她拿着尖刀猛地捅破纱窗后从里面扔出来的。你看,女生就是这样,为了杀死一只略带凶恶的马王蜂不惜捅破一点错误都没有的文静纱窗。

我带着一支苍蝇拍冲进滕小露的卧室里。原来她的卧室是这样的,小小的床,床前放了一台老式的电脑。

快打虫子!她像见了救星一样指挥我。

于是寂寞男孩的苍蝇拍就左一下右一下地在屋子里呼扇起来,最后狼狈地卫冕了“护花使者”的称号。

马王蜂的尸体被我丢到她家院子种的月季花下面后,我问她纱窗该怎么办。她伸开十指,特美地说,缝上啊。我发现手指长的人不单钢琴弹得好,就连针线活都特别出众。

沉寂了好久的我,那天的话题特别的多,我说如果当初没有捅破就好了。这样不去破坏,就可以一直美好下去。

滕小露若有所思,长长的手指却在身后的书桌上移动。那里放着特大袋的洽洽瓜子,看来滕小露试图把它转移到什么地方,而不被我看到。她可能不想被我知道她听了我说的瓜子后也买来嗑。

我调侃她说一个略带忧郁的女孩子在家嗑瓜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有些莫名的惆怅,就像雨巷中撑起油纸伞的姑娘?

她顶嘴,一个男孩在家嗑瓜子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像街上的大妈吗?对了,有兰花指的没?

因此我想我不太喜欢滕小露,她比喻的也太恶劣了吧。我和她只能是战友……要不,就是病友。

赤道

直到两年后,我才真正地做了救星,不过救的不是滕小露,而是另一个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轻轨车站的大理石地面足够的光彩照人,我只知道我低着头昏昏沉沉时,竟然看到一个男孩的手向身边女孩的书包摸去。

那天在轻轨车站等车的人特别的多,打眼一看都像是正义之士,而更重要的是,那个男生好像还没有我高,他怎么能从从容容、大大方方地就把人家的钱包取出来呢?

说时迟,那时快,我甚至觉得该用一个特慢的长镜头做特写,后面的人群把我向前一涌,我伸出的拳头就奔着男生的脸去了。

轻轨列车带着一阵冷风进站,站台上立刻慌乱起来,男生根本没注意到左侧的我,他的嘴角划出一个半月似的笑容,就顺着人流挤到车上去了。

这一天内,我算把大理石地面给恨透了,我甚至猜想是不是它被擦得太亮后就很滑。男生从那里闪开后,就是背着大口袋的女孩,她正一脸无辜地望着我,不闪不躲,只等着我自己转移方向。

很对不起观众,我没有转开,脚底一滑,就趴在女孩的面前了。

女孩大约在十秒后把我拉起来。十秒是个很长的时间,真的。它足以令我的脸由黄到红再到黄。我站起来后着急地说,你的钱包被人偷走了,快上车啊,快去追……

她像木偶一样看着我,然后转头看向车内,车内人潮涌动,根本就看不清哪个是哪个,可是她还是不动,仿佛丢的不是她的钱包一样。

我跳上车,在里面走过两个车厢,她在外面冲我招手,于是我又跳下车。车门在我后面关上,随即就开走了。

站台上只剩下她和我两个人,我突然很想变身为“黄世仁”把她狠狠地教育一顿,可是她不紧不慢地说,等下一列吧,反正这票根有效期为两个小时。

哎。我是本世界最糟糕的护花使者,她是本世纪最糟糕的一朵鲜花。

上了车后,她反倒开始跟着我,说我知道你是明智高中的。全市只有你们学校的学生穿制服,感觉特别的帅。你也知道我的钱包没有了,下车后还要坐一路公共汽车呢。你会帮我的吧。

这才是我救她的最关键的部分。我跟着她在某一个中间站下车,从轻轨车站走到站牌下,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根烤肠,然后跟着她上车。在此之间,我忽略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如果我给她两块硬币,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可是我没有,也许没有那么做,最终才能形成一个故事。

北极

后来滕小露报了钢琴班,她跟我说听钢琴曲可以缓解心中的忧郁,可是我总觉得听钢琴曲除了能快速催眠外,没有其它疗效。

你和我又不是真的忧郁,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忧郁吗?她这样教训着我,无非是想让我每天都骑车载她去上课。她说,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你在家里做什么呢,很无聊的知不知道?

钢琴班里人很少,一间有落地窗的大琴房,地上镶嵌着黄褐色的木地板,几架钢琴很有气势地错落地摆在屋子中,滕小露的手指落下去,发出DO、RE、MI、FA、SO、LA、XI、DOU的声音。一串音符弹完,她就特自豪地冲着坐在墙边的我笑。

渐渐的,学习钢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这间大教室里,只剩她自己。我常常在那些盖着厚重白布的钢琴旁徘徊,边徘徊边用手呼扇掉落在上面的灰尘。

我说滕小露,我们也走吧。可是滕小露没听到我说的话,她带了一只扩音器。这样钢琴声就可以充斥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像许多人在练习一样,她再次骄傲地对我说。 滕小露学会的第一支曲子是《献给爱丽丝》。那天老师有事先走,叫我们两个帮忙锁一下琴房。我说老师总算走了,我从来到这里就有个梦想,要躺在这地板上,天花板无限遥远,灰尘在阳光下舞动,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滕小露用脚踢我,起来起来,我教你弹这首曲子吧。可是她把我拽起来以后,自己却躺在我的那个位子上,半长的头发散落在地板上,一根一根,那么黑。被你躺过的地方就不会有灰尘了,我啊,也很想在这里躺一躺呢,她说。

我笑着说那好,你躺着吧,然后走去坐在她的钢琴边,用一根手指在上面依次地按下去。滕小露见我没理她,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搬来一张凳子坐在我的身边,说我真的教你弹琴,等你会弹了,我们两个合作一次,就像《笑傲江湖》里面的一样。

行。我说我要做正派的长老。滕小露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魔教就魔教,我要做任盈盈。

从琴房出来后,我们骑车冲上一座立交桥。滕小露坐在车架后面,大声地喊,冲啊――你行的,我相信你!你最棒!

你们知道浪花是怎么死的吗?是后面的浪花怂恿的。它们对它说,你所能到达的高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于是它使劲地冲了上去,所以它死在了沙滩上。

我就在滕小露毫无科学性的口号中冲了上去,冲到一半,我已经站在了车子上使劲蹬,而车子却不肯再向上半步……

那以后的十多天里,我腿上的肌肉异常酸痛。滕小露还在那边的窗户外叫我,偶尔还能听见愉悦的嗑瓜子声从里面传来。我伸长脖子把头放到自己的窗台上,无力地喊: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赤道

女孩叫郑蔚蓝。我再看到她时,她依旧站在轻轨列车的站台上,傻子一样地背着书包,看着列车开来看着列车开走。

我把手放到她的书包里时,她回头看我,一点惊讶都没有,大眼睛只是看着我说,我的钱包又丢了。说着她取下挎在胳膊下的大提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你看,真的没有了。

我忙把未来得及插进裤兜里的手伸开给她看,你看,我可没拿你的东西,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她说,我知道不是你,在你来之前,钱包就不见了,我只是在等你,你会帮我吧。

走到汽车的站牌下时,天空突然变成了灰色,阴冷的风从这个城市的北方刮起来,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她转过头说给我买薯片吃吧。

嗯?

车站旁的便利店里只剩有一种鸡米圈,塑料袋是绿色的。她站在站牌下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放到嘴里去。塑料袋见底后,她往我手中一塞,说,做我男朋友吧。

嗯?

郑蔚蓝继续说,做我的男朋友,我说你做我的男朋友啊。现在就带我去玩。

我口头上没有答应她,不过却带她去玩了汤姆熊。她在跳舞机上瞎蹦时,我就坐在后面的彩色柱子上看。她跳的每一脚都很重,一种想要把机器踹爆的感觉。不过机器哪是那么容易就爆的,她精疲力尽地从上面下来后,接过我递去的橙汁说这下爽了。

回家的路上,她提议走路,但是由我背着她的包。她的包很大,不过不适用,所有的口袋拉链都没有拉上。她说我的绰号叫小丢,怎么样,不错吧。

那么小丢姑娘都丢过什么呢?我问。

也没什么。丢丢这,丢丢那,比别人多丢一些,所以就叫我小丢了。不过今天很特别,我丢了一个大件儿,她跳到我的耳旁,我丢了一个男朋友,好在,我又拣到了一个,不然伤心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今天丢的应该是爱情。不过她又拣到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在哪里呢?难道是我?

喂,郑蔚蓝回头看我,想什么呢,傻瓜。你说我会不会弄丢新的男朋友。

不会。我把她的书包在手里提得紧紧的,说只要你不主动抛弃,他就不会丢。因为他很喜欢你,甚至比你自己都喜欢你。

是啊。我喜欢郑蔚蓝,我觉得她所能给我的才是爱情,不断的惊喜,不断的意识流。

北极

我们都办理了休学,却常常靠在学校的栏杆上向里面看。滕小露问我什么时候想去上课,我说快了吧,不知道啊。

这时候学校下课了,同班的几个男生向我们走来。

喂――滕小露喜欢你啊。

嗯?你们说什么?再说一次。

滕小露喜欢你啊,你这傻瓜……

我的脚使劲踹了一下栏杆,旧式的铁链哗啦啦的响,他们一哄而散,只剩下滕小露在看我,手里还摸着一根栏杆。

这帮人开玩笑呢,我说你千万别信他们,你要信自己,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我的,对不对?

对。她点头。一点都不喜欢。

那我先走了。说着我跳上脚踏车。这条宽阔而又平坦的马路啊,的确是我显示速度的好地方。

骑了一圈再回到学校门口时,滕小露正蹲在地上哭,她的身材那么瘦小,哭声却那么大,我真怕把她拉起来后会看见鼻涕之类的东西流出来。

好在只是眼睛哭肿了。我伸出手,摸了一下,真的很肿呢,像水疱似的。她哽咽地说我以为你真的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呢,我没有钱,我怎么回家呢?

我没有钱,我怎么回家呢?原来这场景在很久之前就发生过了。两年之后,我不过是又被刺激了一下而已。

载她回家经过那座立交桥时,她又在后面大喊大叫,冲啊――像个疯婆子似的。我说你别叫了,快点下去帮我推。她想了一下真的下去了,不过又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她骑了上去,而让我去推她。

回到家看见老爸站在平台上跟窗户那边的人说,老滕啊,你宝贝闺女给我做儿媳妇算了。那边爽朗一笑,很有滕小露的特质,他说好啊。

滕小露回到家后没说话,我也没说话,车子向院中央咣当的一扔,我白了老爸一眼,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去,关好房门,突然有种很想反抗的感觉,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我跟滕小露在一起呢?我不愿,我不愿!

第二天,我就去上学了,跟我一起上学的是一个男孩,他是刚从其他的中学转来的,所以还没有一个同伴。我们能不能成为哥们?他问我。我使劲地点头。 那以后我就很少见到滕小露了,我想她可能就在纱窗后面盯着我看,又可能她早已经换了房间。我曾幻想如果她叫住我问,为什么突然不理她了,我要怎么回答。可是夏天过了就是秋天。曾属于滕小露的窗户关得严严的。除了天空中偶尔有鸟经过,我再没听到异样的声音。

赤道

我是在五天后被人家甩了的。郑蔚蓝用复杂的眼神看我,或许是歉疚。她说他回来找我了。

谁?我明知故问。

我的男朋友啊。他人不错的,只是有一点大条。他答应过要带我坐一次轻轨,可是去我家根本就不用坐轻轨,所以我们总是在站台上说再见。我常常想跟他同坐一辆车,人多的时候他替我挡住身后的人群。可是他总是给我口头上的承诺。不过,他人很好。

我的男朋友啊。这句话伤了我。于是后面那句他人很好就显得微不足道,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说你在讲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难道你不明白吗?你第一次看到拿走我钱包的男孩子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只是以为轻轨车票被我放到了钱包里,所以拿走了我的钱包,而我在最后一刻听了他的话没有上车。你看到的我其实是在对他挥手而不是对你招手。

那么上次呢。

你第二次看到我,是我要他带我去玩,而他最后却说家里来了客人,所以要先走,所以我赌气地跟他分手。

我当然明白,我只是不想自己如此的窘迫。我说我可以再相信你吗?你是个骗子。

郑蔚蓝着急地说,我没骗你啊,我的绰号真的叫小丢。刚刚我送他上车后答应他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可是我的钱包丢了,这次是真的。你还能帮我吗?能吗?

不能。我说不想再信你,迈开步子上了开来的列车。车门即将关上的一刻,她的小脸憋成了囿字样,我不忍地冲她招招手,于是她兴高采烈地跳上来。

到了站,下了车,我跟在她的身后向汽车站牌下面走去。说起来,你真好,你是我的守护神。她跟在我的身后,似乎是怀着无比感激的喜悦在说,下次再遇到落难的女孩子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哈哈,我的命真好啊。

我停住脚步,什么命好?是啊,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幸运的。至少滕小露就十分不幸。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毫无意义地送一个终究会陌生的女孩子回家?我要马上从这离开,马上!离开!

想到这,我立刻掏出五块钱给她,回家够吗?回家够吗?看到她不知所以地点头,我扭过身就向轻轨车站跑回去。

买票,上车。

北极

后来关于滕小露的消息是,她真的得了忧郁症。短时间的休学就变成了永久的下课。她的那扇窗子在那年冬天永远地拉上了窗帘。

她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在家里找尖利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划;被送到乡下后,她抓一些蜜蜂蚊子让它们咬自己;她还常以为自己就是一朵花,对着它们自言自语……终于在一个寒冷的早晨,她划破了自己的脸,而那寒冷的季节创伤久久不能愈合,生脓结痂再生脓。最后得知的消息是,她去了国外治脸。

她教我的曲子,我已经会弹,还会在班会上表演,不过却是一根手指。用一根手指弹出的《献给爱丽丝》节奏更加轻缓,只有用心,才会听出这是一支曲子。

我也曾欢喜,在前面的院子里又传来声音时,那时我潜伏在窗户下面,盼来的是一句苍老的声音,小孩子,你在做什么,爷爷是要午睡的,可不要恶作剧哦。

原来,这就是物是人非。我曾想摒弃的和陪伴着我的,一起离去。

赤道

周末时,我又去了从前那个琴房。里面的一切完全没变,每台钢琴的位置,还有上面覆盖的白色纱布。学钢琴的人还是不多,我在镜子的外面看自己的影子,有雨水点的地方还伸出手指擦一下,远远看去,很矫情的样子。

在滕小露曾坐过的位置上,竟然还坐着一个女孩,十指疾进,仿佛六指琴魔般。难道那个位置特别的有学生缘?我心里奇怪着,脚步已经向那窗边移动。

那女孩子,竟然是郑蔚蓝,我完全不相信自己般地揉了下眼睛,她正好转头看向窗外,一下子,时空定格般……咔嚓声传来,她忙起身向老师道歉,找拖布去擦那不小心撞翻的水。

我在门外堵住她,问怎么会来这里学琴呢,怎么会坐在那个位置上,男朋友也来了吗?说着我向长廊里,左右地看看,除了站在门口僵持的我们两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老师等不及的声音从偌大的教室里面传出来,她说滕小露,快回来,我们来弹《升C小调夜曲》。

滕小露?滕小露!滕小露!这怎么可能!

还是被认出来了。期盼着这一天,又惧怕着这一天,说完她回到教室里,而我木呆呆地也如两年前一样,随她走了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听这段不熟悉的《升C小调夜曲》。老师弹奏一遍后,也如两年前般的,扔下一句有事先走,你们帮我锁琴房的门吧。

黄昏的天空是浅橙色和淡蓝色的中和,我背对夕阳,看着还在练习的郑蔚蓝。或许现在又要改叫滕小露了。我说啧啧,跟从前一点都不像了,无论是这张脸,或者是性格。

滕小露的手早已经错乱,连我都听到,她少弹了一个DOU。我不屑地说,别弹了,出去走走吧。

她就听话地跟着我,锁上门,簌簌地在后面走。

原来后来这一年中,她先去治好了脸和忧郁症,换了新的发型,搬了家,转到另一所学校。而所谓的男朋友的说辞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她真的在车站丢了钱包,我随即天降财神般地戏剧性出现搭救了她……

可是……你这就是骗了我两次了。我犀利地说。

是啊!她不再软绵绵地说,我能换掉所有的东西,但是换不去这颗心,这心是喜欢你的,总也不肯变。于是抑制不住自己去轻轨车站去看你,去弹钢琴,为了看你一眼,心中也不确定到底想不想被你发现。结果我弄丢了钱包……后来的事,你全部都知道了。

那为什么又甩掉我?这是第三次骗我吗?

话音落下去,滕小露像神舟六号一样蹿了出去,再不回头。神舟六号还可以重返地球,不知道她会不会。

温暖赤道的北极

这次滕小露再也没能回来,我在那些熟悉的地点等她,未果。后来我发现那些都是转折站,没一个能到达终点。

滕小露以新的姿态来到我的身边后,在两种身份的压抑和我的质疑下,忧郁症又犯了,并很严重地转化成了精神病……

本子上是谁写的,有个姑娘玩命地追你,你就偷着乐去吧。我听那首歌的时候特别有感触,他唱道:把爱情留给你身边最真心的姑娘,去做最幸福的人。而我所有的只是歉疚,它将永远。

路旁的音响在这傍晚中唱:从不曾忘记,和你在一起的甜蜜……想让赤道温暖最寒冷的北极。而我想的却是,对于那个被爱的人,他永远都是赤道,等着北极来温暖。那么请给赤道一个北极。就是这样寒冷的北极,不惧粉身碎骨来温暖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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