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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学:人文传统与思潮流派的深度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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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把人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标准,不断探寻人的生命的意义与价值,是西方文化演变的深层动因。受此文化传统的影响,西方文学也自始至终回荡着人对自我灵魂的拷问之声,蕴含着深沉而深刻的生命意识和人性内涵。人文传统和思潮流派是西方文学史发展演变中深度关联的本原性元素,因此,任何情况下的西方文学史课堂教学与教材编写的“创新”与“改革”,都必须对人文传统和思潮流派的关系作深度把握。

关键词:西方文学;人文传统;思潮流派;深度关联

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文学是一种审美生命形态。文学史应该通过学科内外部关系的谐和,把握学科品格的核心特征。文学史教学必须讲述文学与传统的关系,这里既有文学自身的传统,也有文学赖以置身的文化传统。从概念到概念的历史叙述是无法回到当年的理论框架中去的,必须着眼于发现历史的相关性,并在既定的文学史与概念的反思中探索主体如何在叙述中回归历史或最大限度地切近历史。就西方文化和西方文学来说,如果不能抓住“人”或者“人文观念”这一红线或母题,我们就不能很好地把握西方文化之精髓,也无法找到进入西方文学殿堂的钥匙。“人”之文化属性,彰显的乃是“人”之精神存在。人之精神自由的前提乃是精神独立,人的自我意识的真正起点在于发现自身的本质是灵魂。就西方文化而言,正是灵魂之于肉体的独立所生出的个人的精神自由,开启了人之无穷的猜测――实验,西方人才创造了辉煌的科学;开启了人之无限的想象――反叛,西方才创造了丰饶的艺术;开启了人之无尽的怀疑――思辨,西方才有了深刻的哲学;开启了人之无比的敬畏――虔诚,西方才有了博大的宗教。虽然生命哲学和现象学哲学兴起之后的当代西方文化自身内部发生了一些微妙调整,但总体来看,不同于中国文化“天人合一”式的一锅煮,西方文化强调灵与肉、个体与群体、生物属性与社会属性的对立。“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乃是西方古典文化言说方式的基本特征。对立的双方既分立冲突,又互补共生,并最终统一于激越丰沛的生命意识与厚重丰富的人文精神,这正是西方文化生生不息不断展开的内在逻辑机制。

“认识你自己!”这是写在古希腊太阳神阿波罗神庙上的一句名言。这一名言正好体现了西方文化精神的本质特征:把人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标准,不断探寻人的生命的意义与价值。这种执著的探寻精神,乃西方文化演变的深层动因。受这种文化传统的影响,西方文学也自始至终回荡着人对自我灵魂的拷问之声,蕴含着深沉而深刻的生命意识和人性内涵,从而形成了绵延不绝的人文传统。自文艺复兴始,西方文学先后出现了人文主义、古典主义、启蒙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现代主义等文学现象,形成了思潮流派更迭相继的独特发展模式,而贯穿这些思潮流派的恰恰是人性探索、灵魂拷问的人文精神和人本传统[1]。

学术界向来认为,古希腊―罗马文学与希伯来―基督教文学(简称“两希)是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然而,对这两大源头在文化内核上的异质互补特性却缺乏深刻的认识。在西方文学的课堂教学和教材编写中,对这两大传统在西方文学中如何延续与发展,更是缺乏深入阐释。尤其是对这两种异质文化传统如何影响近代西方文学,并在西方文学中既对立又互补地得以延续,没有作深入的阐释。

古希腊文学是西方文学的源头之一,其间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童年时期那裸露的天真、浪漫的人性,蕴含着一种放纵原欲、个体本位、肯定人的世俗生活和个体生命价值的世俗人本意识。作为西方文学的另一源头,希伯来文学中虽无古希腊文学那样的对自然人性的裸露与张扬,却有一种内敛式的人性追寻。它重视对人的精神、理性本质的追求,强调理性对原欲的限制,蕴含着一种尊重理性、群体本位、肯定超现实之生命价值的宗教人本意识。古希腊-罗马文学体现了原始初民无穷的生命活力,而希伯来-基督教文学既抑制人的原始生命力,又表现出对人的理性本质的追寻,既有人的主体性的萎缩,又有人对自我理解的进步与升华。理性与原欲是人性中相反相成的两个层面。原欲型的希腊-罗马文学和理性型的希伯来-基督教文学,因各自蕴含着人性中既对立又统一的双重内涵而成为既冲突又互补的异质文化范畴。“两希”文学对人性追寻的这种对立与互补,构成了西方文学人性探索的基本价值核心,也是西方文学贯穿始终的人文主题。

中世纪的希伯来―基督教文学与文化直接地接纳了古希腊―罗马理性哲学精神的影响,体现了两种异质文化的融合与人文性的互补。希伯来―基督教文化与文学引导人放弃自我努力、放弃现实而追求超现实世界,这固然有重神而轻人,使人的主体性萎缩的一面,但这种文化与文学在抑制人的自然原欲的同时又把人提升到精神层面,这是人对自我理解的一种进步与升华,合乎人的理性之本质,因而也有其人文性。中世纪希伯来―基督教文化与文学的这种宗教人文传统是文艺复兴人文主义思想的来源之一。 文艺复兴是西方社会重新选择文化模式的时期,这个时期“两希”传统在经过了冲撞与互补之后形成了新质人文传统。文艺复兴前期人文主义主要是古希腊―罗马人文传统的“复兴”,呈“原欲+人智”形态;后期人文主义则吸纳了希伯来―基督教人文传统,呈“原欲+人智+上帝”的形态。可见,文艺复兴人文主义并非古希腊―罗马传统的简单“复兴”,同时还有中世纪宗教人本传统的弘扬。因此,文艺复兴与中世纪在人文传统上并非断裂的而是延续与发展的。

17世纪古典主义文学对“古典”的崇尚侧重于古罗马文化与文学,汲取了其中的政治理性意识。这种“政治理性”投合了当时欧洲人的“王权崇拜”心理,它在科学精神催化下唤醒了人的自我意识,加深了人对宗教宇宙观与世界观的怀疑。古典主义文学中的“政治理性”体现了这一时期人对“人间上帝”的追寻,也体现了“两希”传统的新形态。

18世纪启蒙文学借助“自然原则”张扬了古希腊―罗马的人本传统和近代科学理性,同时又从道德意识的角度使宗教理念世俗化,使古希腊―罗马式的人本意识在希伯来―基督教人本意识的牵引下向着道德理想的方向提升,从而形成了基本稳定的“两希”人文传统的现代构架:既张扬自我,重视个体人的生命价值的实现,又寻求道德律令对自我的约束,寻求理性与原欲、灵与肉、个体生命的自然欲求与社会道德律令之间和谐统一的“自由”境界。这就是通常所谓的近代“人道主义”范畴。这说明,“人道主义”乃“两希”文化传统融合之产物,其中蕴含着古希腊―罗马世俗人本意识,也蕴含着希伯来―基督教宗教人本意识。

18世纪末、19世纪初浪漫主义文学的文化价值观念总体上属于近代范畴,但已孕育了现代文化基因。浪漫主义文学表现了对人的自由生命的热切向往,“回归自然”的境界乃人的自由观念与生命意志之寄托。浪漫主义文学在自由精神的鼓舞下张扬个性、肯定自我,揭示了人的丰富而纤弱的情感世界,塑造了充满扩张意识的“自我”,表达了现代人要求摆脱传统理性束缚的个性主义愿望,使西方文学的人性意蕴与人文传统拥有了更丰富的内涵和鲜明的主体意识。浪漫主义文学中的“人”充溢着被文明压制下的人的自然欲求和生命意识。同时,浪漫主义文学的自由观念和生命意识带有非理性色彩。

19世纪现实主义作家力图通过文学创作细致地展示物化社会人的生存现实,深入地解剖物欲驱动下人的心灵世界的千奇百怪,从而警告世人:不要在“物”面前失去人的自尊和人的天性。在现实主义文学中,人总是既被物化又反抗物化,他们犹如处在物质世界的“炼狱”之中,在经受心灵的磨难之后,有的向“天堂”飞升,有的则向“地狱”沉落,人性处在高扬与失落的十字路口。在这些“人”身上,既有强烈的自然欲望和生命意识,追求人性的自由与解放,又始终受制于道德理性的规律,灵魂深处蕴积着灵与肉、善与恶的冲突而生的心理张力。

在自然主义文学中,为现实主义作家所疑虑的人的“动物性”被看成既定的科学事实,生物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被用来解释人的私欲、“恶”以及永恒的破坏力产生与存在的原因,以前文学中那高贵的“人”的形象,从神圣的理性殿堂跌入到动物王国。

20世纪文学,特别是现代主义倾向的文学,把传统文学业已表现的理智与情感、理性与本能欲望、灵与肉、善与恶等二元对立的母题推向深入甚至走向极端,蕴含着一种非理性人本意识,表现出对传统的以理性为核心的人本意识的一种反拨,也显示了西方文学在“人”的观念和人文传统上的新发展。但这并不意味着20世纪的作家都是非理性的崇拜者。特别值得重视的是,20世纪50年代后的许多作家又热衷于追求一种更高意义上的“理性”与“上帝”,表现出西方文学中人文传统观念的又一新趋向。这是传统人本意识在更高意义上的回归[2]。

历史是断裂的碎片还是绵延的河流?对此问题的回答直接关涉到“文学史观”乃至是一般历史观的科学与否。不用说,国内学界在文学史乃至是一般历史的撰写中,长期存在着严重的反科学倾向,在西方文学史教学和教材编写中也不例外,一味强调“斗争”而看不到“扬弃”,延续的历史就被描述为碎裂的断片:20世纪现代主义与19世纪现实主义是断裂的,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是断裂的,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是断裂的,古典主义与文艺复兴是断裂的,文艺复兴与中世纪是断裂的,中世纪与古希腊―罗马是断裂的。这样的理解脱离与割裂了西方文学史发展的传统,也就远离了其赖以存在与发展的土壤,其根本原因是没有把握住西方文学中人文传统与思潮流派深度关联的本原性元素。其实,西方文学因其潜在之人文传统的延续性及其与思潮流派的深度关联性,它的发展史便是一条绵延不绝的河流,而不是被时间、时代割裂的碎片。因此,从人文传统和思潮流派的更迭演变入手解说与阐释西方文学,深度把西方文学发展的“红线”与“基脉”,就切中了西方文学的精神实质,课程与教材的“改革”与“创新”也就有了学理的前提与根基,而这恰恰是我们所缺乏或做得不够深入的[3]。

参考文献:

[2] 蒋承勇. 人性探微――蒋承勇教授讲西方文学与人文传统[M]. 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6.

[3] 曾繁亭. 文学史研究与文化研究――蒋承勇教授访谈录[J]. 外国文学研究,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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