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飞的天空

梦飞的天空

1．野外平原，日外。

一列长途火车在原野上轰隆隆地行驶着，发出了长长的汽笛声。

2．硬座车厢内。

疲惫的旅客有的歪斜着脑袋打着瞌睡，有的三五群，聚在一起吃着零食，侃着大山。

谭晓冬坐在靠着车窗的一侧，透过窗子望着外面的原野。她二十岁左右，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勾勒出良好的身段，一头长发很自然地垂在肩上，美丽纯洁如童话中的公主。

旁边的贺菲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浅色的牛仔裤上套着一件黄色的大t恤，她的头靠在椅背上，椅背硬邦邦的，很不舒服，脑袋频繁地左扭右动。

3．硬座车厢内。

列车驶进了济南市区，透过车窗可见城市的一角，一个古老的破落的城市。

列车广播响起，“各位旅客，终点站济南车站就要到了，短暂的旅行即将结束，希望我们的服务让您满意，请您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4．火车站，日。

谭晓冬和贺菲随着人群钻进地下长廊，绕了两道弯，终于走出了车站，来到了地面。

一片新天地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广阔的天空，高耸的楼宇，拥挤的人群。

贺菲将手里的提包丢在地上，拿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喂，玉玲姐吗，我是贺菲，我们已经到了济南了，我现在就站在出站口。”

（画面切换）梁玉玲手里捧着一叠文件走在写字楼的长廊上，高跟鞋与地板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副现代白领的气质。“可我现在在上班，不能出去接你呀……”

贺菲说：“那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们自己到你的家里去等你……”

（画面切换）“好吧，”梁玉玲声如珠玑，很有条理地指导着，“你在车站坐18路，到洪家楼下车，在车站点可以看见一座超市——大润发，沿着超市的方向走大约300米，路左边有一个鑫鑫饭庄，饭庄的旁边是一条小胡同，进了胡同里面有一排铁大门，我就住在第二个铁大门的最顶楼……都记住了吗？我的房间外面有一张破旧的沙发，你们先在那歇着，我大约6点多钟回去。”

5．公共汽车里，日。

毒辣辣的太阳隔着车窗射下来，正好落在她的脸上，白净的面皮很快地泛红，她无奈地抬起胳膊，挡住烈日。一幢幢大楼排排而过，晓冬眯着眼睛，从臂弯里观望着这座具有现代化风味又夹杂着古老的人文气息的城市，一片高大的楼宇闪过之后，便是满目高低错落的楼区和烟尘四起的正在维修的街道。

谭晓冬啧舌：“一小般，比电视里拍的泉城图差远了！”

贺菲感叹了一声，“典型的中国城市，和长春差不多，中国除了北京、上海以及那些沿海开放特区，所有的地方都差不多……”她用手指擦着鼻尖上渗出的汗珠，“真热……”

谭晓冬举着手臂，痛苦地哀号，“咱们怎么这么会选地方，三伏天跑到这个大火炉里来找工作……”

6．楼道内，日。

贺菲和谭晓冬钻进大铁门，楼道内比外面昏暗许多。贺菲跺了一下脚，声控灯随之亮了起来。

她们上了顶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所有的箱包丢在脚下。

贺菲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谭晓冬：“几点了？”

谭晓冬一抬手腕，“3点40。”

贺菲吐了口气，“她至少6点才能回来……”

谭晓冬拿出mp3，插上耳机，一只塞在自己的耳朵里，一只递给贺菲。

7．顶楼上，傍晚。

楼道里响起了响亮的皮鞋声，一张青春靓丽的脸浮了上来。

“玉玲姐……”贺菲拔下耳机，兴奋地扑了过去，谭晓冬也围了上来。“你怎么才回来呀？”贺菲疲倦地撒娇道。

梁玉玲一脸温煦的笑意，“知足吧，今天没赶上我出差。”她的目光落在了谭晓冬身上。

谭晓冬甜甜地叫了声，“玉玲姐。”

“你就是晓冬吗，”梁玉玲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不禁赞许出声，“真是个美人胚子，我要是男人一定为你神魂颠倒！”

梁玉玲开了门，将她们的东西放进房间里，“饿了吧，走，咱们下去大吃一顿！”

8．鑫鑫饭庄雅间内，夜。

梁玉玲、贺菲和谭晓冬围着一张圆桌坐下，梁玉玲坐在一侧，贺菲和谭晓冬坐在另一侧。

梁玉玲介绍道：“这里的饺子很好吃，来两笼蒸饺吧，山东人做饭粗枝大叶的，跟咱们老家是没法比，可这家饭庄的东西味道却不错，值得享用一回。”

服务生为她们开了啤酒，梁玉玲端起酒杯嘬了一口，冰凉得啤酒滋润着她的嗓子，她一口气喝了半杯，便正色的问贺菲：“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贺菲失意地傻笑了一下，实话实说：“我是学市场营销的，在沈阳干了一个多月的业务员，咱们外地人对当地情况不熟，再加上没有经验，能拉到的客户很少，所以就被炒了。晓冬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考上了一个城市的两所大学，所以几年来一直是死党。晓冬她是师大毕业的，她的同学大部分都去中学教书了，可她却不想做老师，所有我们就联手出来另闯天下了，我们听说济南的工作好找，所以就来了这里，嘿嘿……”

梁玉玲摇了摇头，感叹一声，说：“真是两个傻孩子，其实全国各地的形势都是一样的，哪的工作都不是容易干的。找工作嘛主要靠能力，其次是运气，再次是方法，也就是应聘技巧。不过这里不是特别发达，人才竞争不像北京和上海那样大，那样残酷，你们要是先在这干上一段时间也可以，等你们学到了本事，赚足了经验之后，再去大城市发展。”

贺菲应答：“我们就是这么打算的。”

梁玉玲将杯子放下，怜爱的目光看着她们，“看得出来你们都很聪明，只是嫩了点，你们眼下不但要尽快的找到合适的工作，还要尽快地地成长起来，我说的这个成长是内在的——心理上和阅历上的成长，你们明白吗？”

谭晓冬盯着梁玉玲的一举手，一投足，羡慕地欣赏着，“玉玲姐气质真好，我们什么时候能历练得像你这么成熟，这么有智慧，有风度就好了……”

贺菲笑道：“人家玉玲姐是事业有成，职场得意，职场得意，情场自然也就得意喽，冯阿姨在单位常跟我妈她们说起你：‘我们家玉玲啊……’母以子为傲，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

梁玉玲摇头苦笑，“傻孩子，那是都我哄爹娘的，对父母怎能不拣好听的说，让他们觉得放心高兴呢……一个人离家在外，不仅要废寝忘食地工作，和不同的人周旋，更要忍受着从没有过的孤独，劳累了一天，回到家里面对着三面惨白的墙壁，那滋味……不是一个难受能说得清的……”

贺菲和谭晓冬相视一眼，谭晓冬机灵地说：“玉玲姐，我们两个先住在你这，等我们找到了工作，我们三个人另外租一间更大的房间，一起吃一起睡，这样你就不会孤独了，我们也不会孤独了。”

梁玉玲恢复了神采，高兴地说：“好啊，那我等着你们。”

菜陆续的端上来了，梁玉玲拿起筷子，“好了，咱们三个东北妞今天聚在一起，一定要好好的吃个尽兴，来——”

9．网吧里，日。

谭晓冬和贺菲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查阅着求职信息。

10．谭晓冬和贺菲分别去不同的公司面试，镜头交替闪过两人面试时的画面……

11．梁玉玲的家里，傍晚。

谭晓冬坐在椅子上，恨恨地吃着桃子，一口下去咬下半个。

床上的手提包内，手机的铃声响起，她起身来到床边，从包里拿出一部小巧玲珑的红色手机，接起电话，“妈妈……”

母亲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怎么样了？”

谭晓冬嘟起嘴，“不好。”

“离家在外找工作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要着急，慢慢来……”母亲叹了口气，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晓冬，你叔爷爷有一个儿子在济南，不是那个叫左林的就是那个叫右林的，听说现在已经是大老板了，有钱有势，要不……你去找找这个小叔……”

谭晓冬脸色阴沉地打断母亲的话，“我才不要去求那一群冷血动物中的任何一个——”

贺菲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屋。

谭晓冬挂了电话，甩过头发，回头问她：“怎么样？”

贺菲大叫，“气死我了！”她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下，抓起一个桃子咔嚓咬了一口，待嘴里的东西咽尽，才平静下来，控诉道：“济南人比沈阳人还抠，沈阳那家公司还给我七百一个月呢，你再看看我今天跑的这几家，几乎众口一词，一个月底薪四五百加‘高额提成’，电话费自负，交通费自负，还口口声声全凭个人能力，能力高，提成就高，呸，说得比唱的都好听，纯粹是哄骗未成年少女的玩意——”

谭晓冬愤愤地，“我登上的几家庙堂也一样，张口闭口经验，连一个前台接待也要经验，那明明是中专生干的活儿，我一个大学本科生这样放下身段去应聘够给他面子的了，他居然敢高高在上的问我要经验，哼……”贺菲感叹：“谁让现在大学生多呢，要是前十年大学生凤毛麟角的时候，看他还敢挑挑拣拣！”

谭晓冬的怒火燃烧到了顶点，“更有甚者，居然说我的普通话不标准，本姑娘的普通话可是一级乙等，再标准我就直接去中央电视台当播音员了，谁还来他这种鬼地方，这些天杀的老板实在是欺人太甚。”

“谁让咱们没有任何背景呢，咱们要是有那么一个有权有势的亲戚，安排工作还不是小菜一碟吗……”贺菲发表畅想。

谭晓冬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看她，“少来这些凄凉的感叹和畅想了，再感叹你也没有一个权亲势友，我，更没有……”

贺菲感叹一声：“yes，咱们这种人哪只能靠自己的脑袋和双手挣一口饭吃，”她接着问，“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谭晓冬：“五百六十一块八毛。”

贺菲：“我剩的还没有你多呢，如果咱们两个在两个月内都找不到工作可就要面临毁灭了，我那可怜的家已经被我搜刮得一干二净了，再也榨不出一滴油来了，”她不服气地大声宣誓，“明天继续跑！绝不能认输！”

12．人才市场，日。

现场招聘会上，人满为患。贺菲从挤挤挨挨的人群里钻到招聘台前递上自己的简历。而谭晓冬娇小的身影则淹没在庞大的人群中。

13．梁玉玲的家，夜。

梁玉玲下班回来，边换拖鞋边问晓冬：“晓冬，我们楼上的火凤凰广告公司要招聘设计和文案，你不是学中文的吗，要不要试一试，去应聘一下广告文案？”

谭晓冬心虚地问：“我对广告不懂，人家能用我吗？”

梁玉玲：“现在这个社会的人才比例是：优秀的人占极少数，窝囊废也占极少数，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中庸。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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