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童话

话剧

秋

天

的

童

话

赵解放编剧

人物

袁振国某市人大副主任，五十八岁。

袁妻其妻，五十七岁。

袁如松其长子，某公司经理，三十三岁。

袁如枫其次子，画家，二十九岁。

袁如梅其女，二十四岁。

唐嘉莹袁如松之妻，三十一岁。

蒙蒙袁如松与唐嘉莹之女，七岁。

苏鸣青年音乐教师，二十七岁。

苏母苏鸣之母，五十六岁。

小惠袁家小保姆，二十岁。

护士二十二岁左右。

景

第一幕

一个晚秋的早晨，袁家客厅内。

第二幕

一个晚秋的夜间，袁家客厅内。

第三幕

一个晚秋的晨间，袁家客厅内。

第四幕

初冬的一个下午，医院病房内。

尾声

（勿需布景）

第一幕

一个晚秋的晨间。

袁家客厅。

琴声悠扬，柔曼地响起，最好奏贝多芬的《致爱丽思》。

灯光渐渐由暗转明。

客厅面积一般，三面白壁上挂几幅油画和一幅字画（行书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右墙帘幔垂吊。中墙坐一架小巧玲珑的小钢琴。琴面覆盖一方浅绿色罩巾，罩巾上摆置一盏蘑菇形小台灯和一只白瓷花瓶，瓶口孤单地插了一支红玫瑰。靠左墙立一个红木书架，里面书籍不多，但很杂，艺术、政治、经济、外文原版等等，除书外还有一些古董及儿童小玩偶。书架旁高脚花几上搁一株雅致的盆景。客厅中央铺一方地毯，摆放了三把银灰色沙发和一张贝珠镶嵌的花梨木茶几。几面搁一个大理石灰缸，一部无绳手提电话，一块电视遥控器。整个客厅看上去给人一种安适、和谐、优雅的感觉。

［开幕时灯光不要太明亮，朦胧一点。蒙蒙正背朝观众，专心致志地弹琴。琴声大约持续一分半钟。

［蒙蒙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天真、聪颖。她明眸皓齿，仿佛充满一种灵性。一对甜甜的笑涡很惹人喜爱。她梳两条小小的发辫，佩戴两枚粉红色的蝴蝶结。

［唐嘉莹端一杯牛奶上。

［她是位美丽的、楚楚动人的少妇，苗条、丰满，实际年龄与外表不符。一头刚碰肩的削发黑亮柔滑，面颊没有化妆与修饰，却白洁、滋润。长睫毛护着一双充满神秘魅力的黑眸子，燃烧着渴望，也隐隐闪露一丝幽郁。鼻梁直挺，唇儿线条柔美，淡淡抹了点口红，左上唇沿有一颗小黑痣。她的脖子，白嫩细腻，佩了条十字架细金项链。她穿着大方，举止娴静优雅，现代气息与古典美韵相互融合一体。

唐嘉莹蒙蒙，蒙蒙--

蒙蒙妈妈，您在叫我吗？

唐嘉莹傻孩子，这儿除了你还有谁叫蒙蒙？

蒙蒙光练琴，没听清您叫我。

唐嘉莹（关切地）你从起床到现在一直练琴，没停一会儿，妈妈怕你累着了。好孩子，歇一会儿再练。（递牛奶）给。

蒙蒙妈妈，我不累。（饮几口）妈妈，我弹得怎么样？

唐嘉莹挺好的。妈妈就爱听蒙蒙弹的琴。妈妈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小蒙蒙的进步一定可以达到苏老师规定的水准。

蒙蒙真的吗？

唐嘉莹（抚摸女儿的头发）当然了。只要你把苏老师讲的要点，仔细听着，认真记着，弹奏的技能自然而然会很快提高。我们小蒙蒙呀，将来肯定能成为一名钢琴家，女贝多芬。

蒙蒙苏老师今天还没来吗？

唐嘉莹快来了。你歇一会儿。

蒙蒙他会不会不来了？

唐嘉莹不会。

蒙蒙说不定他生病了--

唐嘉莹（沉下脸）不要胡说。

蒙蒙（调皮地吐吐舌头）妈妈，您喜欢贝多芬吗？

唐嘉莹喜欢。你呢？你喜不喜欢贝多芬？

蒙蒙我当然喜欢。他的曲子最优美动听了。苏老师最崇拜贝多芬。

唐嘉莹你喜欢贝多芬还是苏老师？

蒙蒙我喜欢贝多芬，我崇拜的对象是苏老师。苏老师特“酷”，简直“帅”呆了。

唐嘉莹小心学电视里的学坏了

蒙蒙妈--

唐嘉莹什么？

蒙蒙您喜欢苏老师吗？

唐嘉莹说不上来。

蒙蒙我知道你喜欢苏老师。

唐嘉莹你听谁说的？--小孩子别胡说八道。快练琴。

蒙蒙妈妈--

唐嘉莹干什么呀？你再胡说八道，小心妈妈以后不搭理你。你还小，你懂得什么呢。

蒙蒙我能看出来。

唐嘉莹（怔了一下）你知道婷婷的大舅为什么变成哑巴？他小时候就爱胡说八道，后来变成哑巴的。变成哑巴，不能唱歌，不能说话，那可糟糕了。

蒙蒙（半信半疑地）真是那样吗？

唐嘉莹妈妈怎么会吓唬你呢！苏老师马上就来，你练琴吧。

蒙蒙妈妈，您想听《月光曲》吗？我弹一段《月光曲》给您听。

［琴声起。唐嘉莹坐在沙发上，表情十分复杂。忽而唇角漾一帘妩媚娇艳的笑靥，忽而眼帘慢慢下垂，神色转变为忐忑不安。她很快陷入了深远的沉思中。

［外面传来男子声音：嘉莹？嘉莹--

［袁如松衣衫不整地上。

［他中等身材，肌肉发达，一双精明、沉着、冷静的眼睛，一个扁鼻子，他温和时平易近人，严肃时让人生畏。他着一身灰色名牌西服，手指上有一个硬大的金戒子，手腕上带一条粗手链。他算不上英俊，十分威猛。

袁如松嘉莹，我那条香港朋友赠送的领带你搁哪儿了？

唐嘉莹（从沉思中醒来）哦……领带，大衣柜里没有吗？（慢慢地站起身）你等着，我去找。

蒙蒙（调皮地又吐舌头）爸爸，您是大懒虫，好不害羞。

袁如松那你岂不是小懒虫了。小懒虫，蒙蒙小懒虫。

蒙蒙爸爸大懒虫，虫虫虫……

袁如松（不耐烦地）好了好了，你继续弹你的琴。

蒙蒙您什么时候陪我去儿童乐园玩，爸爸？

袁如松（一边整着衣装）爸爸没空。

蒙蒙您总推说没空。（不高兴地）你不爱我。

袁如松你叫你妈妈陪你去吧。

［唐嘉莹提一条领带上

唐嘉莹这条没错吧？

袁如松就是金利来。（唐嘉莹替丈夫细心扎着领带）都快八点了，苏老师还没有来？

唐嘉莹也许被什么事耽搁了。

袁如松当初谈妥七点半，现超过半小时了。这个小苏，越来越没责任心了。嘉莹，倘若他再这样马马虎虎，漫不经心下去，趁早把他给我辞了。

唐嘉莹人家又不是一贯如此，今天例外而已，再怎么样也犯不着随随便便辞了人家。你以为找一个音乐家庭教师就那么容易哪！

袁如松这还不容易，随便贴张广告，就能找来一大打。你信不信？我出高报酬，即使大学音乐教授也不难请到。（叹息地）青年人，不注重时间观念和敬业精神，将来怎么能够成就大业。等一会儿他来了，你好好给他提个醒，就说是我这样说的，倘若他没兴趣干下去，趁早滚蛋--别误人子弟。

唐嘉莹絮絮叨叨的你有完没完啦。他一个大活人还能不被别的事情耽搁了。别看你嘴上说得理直气壮，可自己也没少不误点。瞧瞧现在几点了，你不是也没到公司上班。

袁如松（塞语）我是因为……你以后别把我的衬衣领带乱搁了，否则不至于耽搁这么久。（夹起公文包，拿了手机欲走又回头）忘记告诉你一声，今晚公司要与外商去皇太子大酒店谈笔业务--我不回来睡了。

唐嘉莹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回来，也不关我的事。

袁如松我也是没办法，为了工作与事业，只好牺牲个人感情了。（带恭维的口吻）谁不知道你是位通情达理的好太太呢。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始终离不开有位好太太默默在作出牺牲与付出。我走了。

［袁如松匆匆下

［汽车喇叭鸣响，并启动驶走的声音。

蒙蒙（遗憾地）又匆匆地走了。

唐嘉莹不高兴了？

蒙蒙（无不失望地）游玩儿童乐园的希望又一次落空。

唐嘉莹你想去儿童乐园去玩？

蒙蒙做梦都在想呢。（埋怨地）你们总是忙忙忙，没空没空，谁也不真正地关心过我。

唐嘉莹（沉吟了一下）你今天想不想去玩？

蒙蒙今天？就今天？（惊喜一刻又失望地）苏老师马上就来的。

唐嘉莹这你用不着担心，苏老师来了妈妈会向他解释清楚。

蒙蒙（拍手欢笑）太好了。妈妈，还是您最疼我，爱我。

唐嘉莹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嘛！去把小惠阿姨叫来好吗？说妈妈有事等着她。

蒙蒙您不陪我一块儿去吗？

唐嘉莹妈妈心情--苏老师一会儿来怎么办？让小惠阿姨陪你去不好吗？

蒙蒙好好，您说好就好。

［蒙蒙下

［唐嘉莹掀起窗帘向外望一会儿，缓步到钢琴旁，秀长的手指叮叮当当按了几下琴键，呆愣着，并且抽出小花瓶里的红玫瑰，端详着，唇边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影。

［袁如梅鬼鬼祟祟地上

［她是个崇洋的现代女青年。追求时髦，紧随潮流是她唯一的嗜好。一头焗成金黄色的短发，一张浓妆艳抹的瓜子脸，眉毛经过修饰，又细又长，睫毛弯曲上翘。双眼迷幻中透出诱惑和心计。唇膏是紫色的。着一条黑色短皮裙，脚上穿一双也是黑色的靴子。

袁如梅呵，嫂子，你在客厅呀，我还以为没起床呢。

唐嘉莹我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袁如梅我不知道你没睡懒觉的习惯。但习惯是人在生活中慢慢培养起来的。（从手提包里取了一支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就像抽烟，谁是一出娘胎嘴里衔了香烟来的？无非是生活当中不经意，觉得好玩、潇洒，抽着抽着慢慢养成习惯了。

唐嘉莹（捂鼻，厌弃地）你把烟灭了。我闻着难受，想呕吐。

袁如梅灭了？嫂子，这可不是一般的香烟，贵着呢。（仿佛玩笑地）怪不得我大哥这个烟鬼会突然之间“虎口销烟”，八成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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