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村1
第一集
1、西部农村田家屯外景傍晚(晴)
(场景):夜晚,一丝风儿也没有,黑漆漆的一片。田家屯到处已没了灯光, 村口有一块池塘,水面尤其平整。村中依稀透出一两丝灯光。
二狗住的房子的电视还开着,爹娘住的房子却早已没了光线。
2、二狗屋内夜(晴)
晚上
十
一、二点,二狗困乏了,电视上正在上演《倚天屠龙记》,可二狗哈欠一个接一个,
二狗:“唉,这渗了一天的玉米地,太困了,这么好的电视,真舍不得,再撑会吧!”
不知不觉间,慢慢眯着了,呼噜噜拉着响哨。电视频幕上锋利的刀剑舞动的如雷似光,可再也敲不醒二狗的美梦了。
3、梦中二狗家日(晴)
二狗迷迷糊糊中觉得周围有许多人在吆喝,可吆喝的是什么,二狗一句也听不见。他看到自己穿着一身崭新的礼服,头上还顶着礼帽。这时,二婶子从二狗旁边经过,二狗刚想拉过来询问,可还没来得及,一晃,二婶不见了。到处人头攒动,大家乐不可支。
突然,二狗从人群中发现儿时的几个朋友:强子,柱子,对啦!还有猫蛋。二狗感觉自已的头有点闷了。
二狗:“猫蛋,你不是去广东打工了吗?咋(zä 方言)又回来了。”
猫蛋没有回答。
嘿!他们中间还推着一个人,后面好像还跟了好多,有的在前面拉,有的在后面扯,可把人兴奋死了。
二狗都有点想上前去帮忙了,可再一看中间所推之人:头上顶着个大红盖头,红的像灯笼一样,亮堂堂的,屋子里所有的色彩都被赛了下去。二狗觉得红色太漂亮了。
二狗:“你们说,这是不是谁家娶媳妇呀?”
强子,柱子只是笑,还是没有回答。
一眨眼的功夫,强子,柱子,猫蛋,还有许多人一忽儿都不见了,只留下刚才那个顶着红盖头,身穿红袄袄的人。那红袄袄径直朝自已走来,屁股一扭一扭,左手叉腰,右手还在面前指来指去。二狗觉得这形象太熟识了,这不是戏里的七仙女吗?
二狗越瞧越纳闷。情急之下,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二狗一把掀起了红袄袄的盖头。
(画外音):呀!美死人了呀!
二狗整个身子似乎颤了起来,再看面前这女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出光的灵气,这眼珠子就像那晶莹剔透的水珠。还有那红润的嘴唇,只浅浅两道,貌似弧形,像那天月与水月相对,而这种景致在天上也是少见的。
二狗似醉了一样,神魂颠倒,这仿佛就是天境。红袄袄越来越近,二狗回过神来细细端详,心灵又是一怔。
(画外音):那!那不是兰儿吗!自已朝思暮想的兰儿终于来啦!二狗赶紧迎上前去拥抱。哇!二狗感觉更纳闷了。明明是兰儿,怎么啥都没有呢?
再一细睢,眼前空空如也,二狗急得直跺脚,“扑嗵”一声,坐在地板上乱蹬起来。
……………………
4、二狗家日(晴)
二狗娘:“狗娃呀,蹬啥哩?赶紧起来啦,看你,电视咋还开着呢?”
二狗惊醒,两手还紧紧抱在一起。脸上热乎乎的,额上还沁着几粒汗珠,还有点发烫的感觉。
二狗爹:“狗娃,是不是又梦见娶媳妇呀!”
二狗:“爹,没呢,别瞎猜。”
二狗娘:“说什么呢?我儿子梦这干啥呀!明天咱就给狗娃娶媳妇。”
二狗:“娘,胡说啥呀?”
二狗爹:“瞧你能的些,你想娶就娶呀!”
二狗娘:“我娃咋了,除了两只胳膊,人端正得连个杈都没有,媳妇多得能拉几火车,嗯!”
二狗爹:“死东西,瞧你美得些,真这么厉害,那就快点,我也希望咱娃快些呀!”
二狗:“爹妈,别说了,说啥呀?我都快羞愧死了。”
二狗爹妈:“哈哈哈哈。”
二狗赶忙走开,关上电视,坐在炕头上折叠起被子来,东西一扭,乱折一气,扔在墙根就算了事。
二狗爹:“娃呀!要不明儿找媒人给你说和个,一结就完事了。”
二狗娘:“娃呀!不是你爹说呀!我也心急呀!我和你爹那会吧!像你这个年龄都已结婚四五年了。”
二狗:“急啥呀?我还小呢!再说了,这事可是大事,不能随便。”
二狗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呀!现在讲自由恋爱。娃呀!这可不行,农人还没有这么先进呢?咱还是用古老的方式吧!我琢磨着咱找个媒人给你介绍几个,你先看看,若是能成,咱就给你订下。”
二狗娘:“娃呀!你爹说得可以,今年订个,明年一结,后年我可就能哄孙子了。”
二狗爹:“瞧你那熊样,咋那么想孙子,没出息。不过,狗娃,你娘说得对,我们那个时侯可简单了,和你娘就见了一面,这见面,我还真人没回来。”
二狗娘:“还说,我是瞎子摸象,碰么?”
二狗爹:“别打茬,说啥哪,我也不是一般人呀!你也不看看,我当时的那股子俊样。”
二狗娘:“俊,一脸的胡子,还俊。照片上还可以。”
二狗爹:“娃呀!听清楚了吧!我给你娘寄回了一张照片,他就看上了,订婚还是你奶奶给买的嫁妆。”
二狗娘:“还说呢,我呀再回到年轻时侯,再不看照片了。”
二狗爹:“是吗?这也不对,不过,那个时侯都是这样。这是你我的任务,得了了心事呀!”
二狗娘:“了心事吧!你和我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吗?狗娃的婚事一订,我和你就算入了土也算完成了任务。你说不是这个理。”
二狗爹:“嗯!说了这么多,这句话还算是个正经八百的话,成,二狗,要不明天让你娘去找媒人给你说和一下,你看行吗?”
二狗:“爹,娘,你们说得我也明白,不过这事急不得,我还小,再等些日子吧!再说了,我暂时还不想说这事。”
二狗爹:“你呀!不是又为老桂家那女娃吧!那事不稳妥呀!”
二狗:“我,唉!“
二狗娘:“那女娃白净,我也看上,是个好媳妇。”
二狗爹:“胡谄个啥呀!这事不稳就是不稳,咱们从古至今就讲门当户对,这个理你明白不?”
二狗娘:“也是,古训谨记呀!这老桂不好惹。”
二狗爹:“这可不是好惹不好惹的事,那老桂嫌穷爱富,再加上有几个臭钱,他根本不把我们这些穷人放在眼里。”
二狗娘:“嗯!我看也是,狗娃,看你是百分百的中,不过,你爹的话你也得考虑,咱可不能把自己给耽搁了呀!”
二狗点了点头。
5、二狗家院子里日(晴)
爹娘整理好院子,娘去厨房拾掇饭菜,爹靠在门首抽旱烟。
这时,隔壁老枯叔从门口经过,顺便凑到田江跟前,也学着田江卷了一根,田江忙给老枯叔点着。老枯叔猛吸几口,然后从鼻孔里溜出一股股烟环来,
老枯叔口中啧啧称赞:“老田呀,这烟过瘾,够味,比我那‘工’字牌可带劲多了,也省多了。”
二狗爹:“省是省,就是呛人的很,没你那‘工’字牌好么。”
老枯叔:“是呀!人家是经过机器加工处理过的,把呛人的成分都滤走了。你这,虽是原汁原味,对身体害处可大哩。”
二狗爹:“唉,没钱!再贵,咱可买不起呀。就这,二狗和娘可没少骂哩!他枯叔,你那两小子可都是居民户口,钱袋子可满的很哩。”
老枯叔:“老田呀!可别哭穷啦,你爹给你留的金银罐子,随便收拾几个就我们几辈子挣的,你这还不是装腔作势。”
二狗爹:“啥呀!”
老枯叔:“你爹的事,我还不清楚,大革命前是咱们这个地方有名的财主,家里富的能流油,长工短工雇了好几十个,那种气派可羡煞村人了。你娘那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本地一富户的女子,人长得那个美呀,可以和西施相媲美,十里八村也挑不出第二个来。老爷子家财万贯,一辈子却兢兢业业。两口子钱产多,花销又精打细算,家里的玉石珠器能积一大仓,所有的房子都堆满了粮食。你说富不富。不看别的,就看看你们弟兄仨的名字就明白了。田宇、田河、田江这可是象征呀!”
二狗爹:“是可以,不过,后来呢?爹抽上了鸦片,这一抽就上瘾,一抽就没个完结,抽光了手头的佘钱,到最后,家中的一应物品全都变卖精光,长工短工个个都被赶跑,老爷子一世英名,最后竟在鸦片上给毁了,到头来还搭上了自已的小命。我们弟兄几个哪有什么招术改变呀?唉!”
老枯叔:“现在是不行,不过,过去就是厉害呀,当时可是羡煞村人了呀!”
二狗爹脸上微露出自豪的神情:“甭提啦,当时是不错,可都让二狗他爷给踢光了,谁家有金还不愿往脸上贴呢?若真有,二狗到现在也不至于打光棍啦。他枯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老枯叔:“是这个理,不过,我说你呀!这是瞎操心,你不就是愁二狗这娃的媳妇吗?就这,人家娃早自瞅下了。”
二狗爹:“没有?他瞅没瞅下,我还不知道。”
老枯叔:“你就别装蒜了,他不是和村西老桂家那三女子说着吗?那老桂家虽说不比你们前些年。可人家毕竟是个万无户吧,你家二狗倘若娶了人家女娃,你老还怕没钱,还怕买不着好烟吗?”
二狗爹:“他枯叔呀!这事可甭提了,咱农家人随便说和一个也就算了,二狗这娃,那是瞎胡闹哩。再说了,咱与人家,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根本难成。算了吧,又叫你取笑了。”
老枯叔:“看你说的些,现在不是过去了,讲什么门当户对,现在可不兴说这个了,讲自由恋爱,你知道吗?我那两小子都是自瞅的,你呀!思想也得开化一些,不能和时代落伍呀!”
二狗爹:“他枯叔,不瞒你说,我呀就觉得咱们那年月好,见个面就行了,简单,不费事,说结就结,现在太费事。”
老枯叔:“你,落后了不是,老想过去,我都不想了。咱们那时是干什么呀!打骂了一辈子,也算差不多吧!好是好,现在的年轻人是不能拿这来衡量的呀!”
二狗爹:“唉!你现在是大事依然呀!可我不行,穷日子还没扛过去,家里就这么一点地方,娶个媳妇难啊!别说老桂家了,就是穷一点的,人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还挑拣啥呀!这娃就是犟一些,不听我们的话。”
老枯叔:“都不富有呀!我就是孩子都成了家,经济稍微活便些,不过,老田呀!你二狗媳妇一娶,你也就靠边站了,家里的事就让他去应酬吧!你也就清闲下来了。好日子快到了呀!”
二狗爹:“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啥时才能到呀!我这几天都愁坏了。”
老枯叔:“你呀!心眼太急,这婚姻可是大事,你看不成是不成,可这一相中那可是三下五除二的事,快得像闪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