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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王引之语言学研究与古典人文知识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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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王引之语言学研究与古典人文知识的增长

王引之的学术特点及其贡献,从龚自珍《工部尚书高邮王文简公墓表铭》一文可窥一斑。龚以平日所闻于王引之自我评价的口气说道:“吾之学,于百家未暇治,独治经。吾治经,于大道不敢承,独好小学。夫三代之语言,与今之语言,如燕、赵之相语也,吾治小学,吾为之舌人焉。其大归曰:用小学说经,用小学校经而已矣。又闻之公曰:吾用小学校经,有所改,有所不改。”王引之敢于改正古人错误的是这样三类情况:“周以降,书体六七变,写官误,吾则勇改;孟蜀以降,椠工主之,椠工误,吾则勇改;唐、宋、明之士,或不知声音文字而改经,以不误为误,是妄改也,吾则勇改其所改。”王引之不敢乱改的一类错误是:“周之没,汉之初,经师无竹帛,异字博矣,吾不能择一以定,吾不改;假借之法,由来旧矣,其本字十八可求,十二不可求,必求本字以改假借字,则考文之圣之任也,吾不改;写官椠工误矣,吾疑之,且思而得之矣,但群书无佐证,吾惧来者滋口也,吾又不改。”

下面将从九个方面论述其学术贡献。

一、发掘古代语词被淹没的语义

王引之是古代语言学家,他不是从整体上阐发经学的微言大义,而是发掘经学中个别语词被淹灭的古义,从局部上为经学的新解释提供新的语言学材料。在《经义述闻》卷三十一《通说》上,他通过语义训诂的方法,揭示了古代汉语中一些词汇长期被淹没的语义。发掘这些被淹灭的语义,在一定的意义上促进了古典人文知识的增长。下面仅列举7个语词的训诂,从中可以看出其语言研究对于古典人文知识增长的意义。

1.有与友通,均可训为亲。

2.时训为善。

王念孙认为只有“毛传”一见,而王引之则举出了多个例子,并提出了新的理由,即时、善一声之转,故可以训时为善。不过,从语义的角度看,时训为善,并非善恶之善,乃是“好”的意思。王引之训善为嘉,颇为恰当。然而,这两个字之间的意义相关性可能不是声音相同或相近的原则,应当是意义的引申。做事能合时宜当然可以称为“好”。故“时”可以训为“善”、训为“嘉”。王引之仅从声音与意义相关联的原则出发训时为善,仍有未尽其意之处,应当注意到词汇的意义引申原则。

3.“赵注训为为有,足补经训之阙,而字书韵书皆不栽其义。”

此条通过对经训的历史研究,发掘出了“为”可以训释为“有”的新意。为此,王引之又作了系统的材料补充。

4.“从容有二义,一训为舒缓,一训为举动。其训为举动者,字书韵书皆不栽其叉,令略引书以证之。”

在此条,王引之先列举“楚辞”中的例子,以楚辞证楚辞,此为内证法;次引《中庸注》中错误例子,以见训诂于经义正确解释的重要性,“训诂明而经义明”。顺便又批评了郑笺的错误。在此条词义的训释过程中,王引之还拓展了戴震“一字之义,当贯群经”的训诂原则,将一词之意的训释,发展成贯通经、史、子的训释原则。最后,他又对该词之变形作了引申性的论述,将“从容”与“竦踊”、“怂恿”联系起来,从而将“因声求意”的原则在词义训释方面加以拓展,即由字义拓展为词义,并从自动与使动的词语使用方法的角度进一步解释了“从容”与“怂恿”的意义相通与词法相异之处。这是王引之对古代汉语动词用法研究的一项贡献。

5.“家大人曰:蕾可训为立。而字书、韵书皆无此训。”“家大人曰:《吕氏春秋》‘顺说’、‘求人’二篇注并曰:‘归,终也。’而字书韵书皆不载此训。”

王引之在继承其父王念孙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反复言说某字、某词之义于字书、韵书皆无,而通过经、史、子等典籍或传、注类著作,详细证明自己研究的新发现。这是在经、史、子的研究过程中积累新的人文知识的做法。这些人文知识虽然客观地存在于古代的典籍之中,然而由于语言的变化、发展,某些字、词的意义长期被淹没了。王念孙、王引之父子通过古典人文学的“知识考古”形式,以人文实证的方法掘发沉沦于古代典籍之中的某些字、词的原初意义或另一面意义,对于拓展人文学的知识视野具有积极意义。相较于宋明理学的义理创新而言,清代乾嘉学术中的知识考古运动更偏重于人文知识——即字、词意义的发掘,以此来拓展人文学者的知识视野,从而间接地达到或实现对经典意义的新解释。因此,我们可以说乾嘉学者是通过知识视野的扩展来实现意义的再创新。对于学者个人而言,这些零星的创新并不形成某一创新的系统。然而,从一个时代而言,则在整体上实现了思维方式的革命,造成了思想“范式”的转移——即通过人文实证的方法实现思想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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