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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文涉史的恩恩怨怨

小编:

2014年是杨沫诞生一百周年。这位《青春之歌》的作者临终时把为数并不丰厚的积蓄捐献出来设置奖金,令人敬佩,一些回忆文章中谈及她的革命身世与创作道路,也颇具时代特点,很有思考价值。然而,但凡一提到张中行,这个《青春之歌》中余永泽的生活原型,杨沫的第一任丈夫,不少人对杨就难免有些不以为然了。

读过小说、看过电影的人,对余永泽这个知识分子中的反面典型,都留下过深刻印象。尤其在搬上银幕时,通过于是之先生惟妙惟肖的“再创造”,其自私、卑劣、猥琐的面目真是呼之欲出。这可苦了张中行先生,且不说作为艺术创作的小说离生活甚远,且又未用真名实姓,就算是生活中的张与小说里的余大体相同,又怎样呢?不是连“历史反革命”的帽子也没戴吗?然而,令人烦恼的是,也许艺术夸张的效果太好了,人们一旦从指指点点中了解到“这就是余永泽”之后,其反感与蔑视的态度要大大超过对一般的“地富反坏右”,张中行先生那些年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自然,也有叶圣陶先生那样德高望重的好上级。为了推广普通话,为了自己的吴侬软语不影响文字的纯洁,叶老的文稿一度都让张中行用标准的北方语言校正,发表或者出版时,则把稿费中相当部分给张,张再三拒绝也无济于事,这样的关怀使张永志不忘。但叶老这样的人毕竟太少,“从众”是咱们中国人的习俗,虽未必有恶意,但亲自领教一下,单周围的人的眼神也就够你受的了。

好在拨乱反正之后,是非爱憎褒贬大变。尤其待《负暄琐话》《负暄续话》《负暄三话》等大作陆续出版并风靡一时,张先生的真实面貌终于归了正,也焕发了光彩。然而同时,对杨的议论也就不免增多,口碑也就从而更下降了。但冷静地再想想,能一味怪罪、指责于她吗?时间虽不过短短数十年,可人们政治标准、道德原则以至价值观的变化,何其大也?恐怕不是哪个人担当得起的。

谈起这类入文涉史的恩恩怨怨,这里还有一例,就是起义将领刘昌义将军。在电影《战上海》中,有一位蒋军负责人叫刘义,观众都说写的就是他。但刘昌义硬是不承认,在好些场合表态:“那不是我!”为什么呢?他指出:电影里写的是“投诚”,我是正儿八经“起义”的!为此他常耿耿于怀。

投诚欤?起义欤?本也事出有因。刘将军早年属西北军,抗战有功,但始终是非嫡系的“杂牌”。早在1948年10月,刘经民革地下党员的介绍,就与民革中央军事特派员王葆真建立了联系,参加了民革,并接受了“待机起义”的任务,由于是单线联系,知道此事的人极少。特别是1949年5月,汤恩伯等人逃跑前夕,把几支部队交给了他这个原无实权的“副司令”,使他成了淞沪警备司令部中将副司令、北兵团司令兼五十一军军长,终于率所部五十一军、二十一军、一二三军全体官兵四万三千余人起义,投向人民怀抱。由于王葆真当时已被捕,原定的起义计划无法实施,临起义时因形势紧迫,联系人员又不得不更换,看起来就像是“兵临城下”的一次“投诚”了。到了拍电影时,为了艺术创作的需要,片中渲染了刘的内心“斗争”,情节上未表现当初与民革的联系与部署,现场的情况更向“投诚”靠拢,于是便害得刘将军怎么也接受不了。因为,在观众看来,无非是一场电影,落在刘将军身上,却要涉及政治地位甚至身家性命的,尽管电影里的角色少一个字,但事到临头,谁又说得清呢?

历史上,文学作品写真实人物,失真的也有不少,譬如曹操、刘备、诸葛亮,《三国志》和《三国演义》里就大相径庭。但尚无大碍,因为一是时间已久,二是利害关系也不大。而近几十年,由于社会动荡,有失常态,文艺又全数介入政治,甚至“利用小说反党”也成了“一大发明”,那事情有时候就变得纠缠不清,教人招架不住了。

如今,一切归为常态,文艺创作是创作,历史事实是事实,泾渭该是分明了。尤其是,“阶级斗争”这条纲已不复存在,很多人和事就算纠缠起来也不难解开了。如此局面真该持续发展下去,这无论对文学还是对历史,甚至对寻常百姓,都是“幸甚,幸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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