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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福建客家土楼

小编:

在实地参观福建省永定县洪坑村客家土楼之前,我对于土楼乃至客家人的情况是知之不多的,以为土楼数量很少,而且都是城堡式的圆形。经过实地考察才知道,土楼虽多为蘑菇顶飞碟状流线体圆形,但其他的形状也不少,正方形、长方形、组合形、半圆形等都有。

无论多么大的土楼,都只有一个门,一般为三至四层,底层、二层不开窗,所以密闭性极好,关上门外人是很难进入的。三层以上开窗,既可通风采光,又是射箭打枪的箭孔枪眼,进可攻,退可守。土楼里住的都是同一家族,里面有祭祀祖先的祠堂,有必需的生活设施,如水井等,是一个可以独立运作的小社会。

客家人之所以采取这样的居住形式,是与客家人的特殊经历分不开的。客家人的祖先原本是居住在内地的,因为躲避战乱迁徙到这里。据有关记载,中原汉人第一次南迁是晋朝永嘉以后,当时外族进犯中原,即史书上说的“五胡乱华”时期,中原时局动荡,民不聊生,汉人纷纷向福建、江西、广东等边远山区迁徙。此后在唐、宋、元、明、清等朝社会动荡之时,都有汉人从中原向南迁徙。相对于当地人他们是客,因而被称为“客家人”。

而对于这些客家人来说,他们来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生存条件极为恶劣的穷乡僻壤。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必须团结,相互帮助;必须自我保护,能对抗倭寇的骚扰和山贼、土匪的抢掠。于是,土楼这种建筑形式便应时而生。同族人住在一起,相互帮衬,亲密无间,形成合力,比单门独户力量要大得多。土楼形似城堡,密闭性好,退可守进可攻。客家人的聪明睿智,由此可见一斑。

已经开放为旅游景点的土楼,介绍的资料和文章很多。然而,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些没有对外开放、老百姓还居住着的最普通、最平常的土楼,因为它才能反映出客家人的真实生活。

在中午用餐的饭店附近有一座土楼,看到大门开着,里面有人居住,便产生了进去看看的想法。有了这个心思,午饭简单地吃了些,便放下筷子来到那座土楼。

这是一座方形土楼,不但陈旧,简直有些破败,外墙开裂了,门板有些剥蚀朽毁。我试探着走进大门,正好有一位中年汉子从楼上走下来。

我迎上前询问:“我进来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汉子很热情,“进来随便看吧。”

我一边看,一边同汉子闲聊,得知这座楼里住的是同族,共六户,都姓林。住在里面的人已经不多,大多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年轻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

我站在院子中央,发现天井与外形一样也是方形的,楼高四层,每层都有回廊、栏杆,连同房屋的门窗、墙壁,都是木质结构。由于年代久远,原来的颜色已经退去,黑黢黢的,有些灰头土脸。多数房间没有住人,走廊上散乱地堆放着干柴、竹席之类的杂物。可能因为上下楼不方便,人大都住在楼下一层。屋前都盖了小房,用来做饭和存放杂物,使原本就很破旧的院子,更显杂乱不堪。

这座土楼坐北朝南,正中面对大门的位置是神龛,供奉神灵和祖宗牌位,供桌上点燃着香烛,像是刚祭拜过的样子。神龛前是一个四方水池,水很浅,取财不外流、聚财的意思,希望家族兴旺发达。

因为楼上不住人,所以我没有上楼。

走上土楼,驴友们已经吃完饭,由导游带领去参观对外开放的土楼。

第一座是“振成楼”,占地约5000平方米,被称为“土楼之王”。并不是因为它大,而是因为建它的主人林仲山官居清朝四品朝议大夫,地位显赫。正厅有民国大总统黎元洪的题词“承基衍庆”,还有一副行书对联, “带经耕绿野,爱竹啸名园”。“带”字有意写成酷似篆书“虎”字,暗示此楼为土楼之王,彰显主人地位的尊贵显赫。

随后去的是“福裕楼”,这是一座宫殿府第式土楼,巍峨雄伟,很有气派。内部装饰古色古香,富丽堂皇。大门上的楹联字体饱满雄浑,显示出主人的敦厚实在。“福田心地,裕后光前”,不仅巧妙地点出楼的名字,而且颇有深意,耐人寻味。上联传达的是一种朴素的回归自然、天人合一的思想。下联则是家训,告诫后人上要对得起祖先,为祖上争光,不要做有辱门庭的事;下要为子孙后代谋福祉,不能败家,不能寅吃卯粮只顾自己,不顾后代儿孙死活。这种治家之道,扩大开来,治理国家也是一样,不是发人深省的至理名言吗?

最小的土楼被称为袖珍土楼的“如升楼”,在“福裕楼”对面,与“福裕楼”隔着一条潺的小溪。像它的名字一样,“如升楼”小得就像量米面的升子。另有一说,主人之所以取名叫“如升楼”,预示日子如旭日东升,蒸蒸日上。因为土楼多是粗笨的庞然大物,蓦地看到这座像炮楼似的娇小土楼,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有一种玲珑精巧的清新感。

最后去的是“奎聚楼”,这是一座建在崖壁上的土楼,从崖下往上看酷似拉萨的布达拉宫,因而又称为布达拉宫式土楼。你可别小瞧这座土楼,它可是出大官和才子的地方,七品以上的官就出了四位,还出了20多名大学生,称之为大官和才子的温床毫不为过。据说是因为这座楼的风水好,从空中看它的形状像一只老虎,大门是虎口。虎是兽中王,出官、出才子就不奇怪了。这座楼的形状是不是真像老虎,我没有亲自去看,不敢妄言,只好姑妄听之,姑妄记之了。

“奎聚楼”院内左角有一间小平房,显然是后盖的。门前台阶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小脚老太太,人很和善,我注意到她一直在笑眯眯地看着游人。

我走过去试探着搭讪:“老人家,您高寿呐?”

老人很开通,一点也不拘束,做了个手势,比画着说:“90,90了。”

我又问:“是在这里住吗?”

老人显得很自豪,说:“是,原先住楼里,现在搬出来了,住在这间屋里。”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屋子的门开着,我看见迎门墙上挂着好几张奖状,其中有一张字比较大,是一张“三好学生”奖状。恰在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走来,我问老奶奶:“这是您孙子?奖状是他得的?”

“是我孙子,奖状都是他得的。”老人很自豪,脸上挂着笑,看得出,老人很喜欢她的孙子。

我对男孩说:“成绩不错嘛,得了这么多奖状。”

男孩很腼腆,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胡乱摇头,红着脸走进屋里。

老奶奶却不停地重复着:“奖状是我孙子的,他是我孙子,我孙子。”

我不知道老人识不识字,但“奎聚楼”出大官、出才子她肯定是知道的。她的孙子曾经在楼里住过,肯定会沾上官气、文气、好运气的。我猜老人一定这样想。

我没有再打扰老人,在老人“奖状是我孙子的”喋喋自语中,悄悄离开。我衷心祝愿男孩能出人头地。

在洪坑村,除了对外开放的部分土楼外,沿途还有许多样式不同、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土楼和土楼群。我还有幸见到一座半圆形或新月形、弯弓形的土楼。其实,这样的土楼并不是主人有意盖的,是盖到一半时没有了资金,只得盖成这样的形状。原来,盖土楼也有烂尾工程。恐怕主人不会想到,他留下的烂尾工程,如今却成为独特的一景。

开放为旅游景点的土楼,“振成楼”也好,“福裕楼”、“奎聚楼”也罢,都是当官的和有钱人建的阔气豪华土楼。回过头来再看我先前参观的那座普通百姓的土楼,在它们面前就显得十分寒酸了。不过,它却是普通百姓当时的真实生活写照,它的价值绝不在豪华土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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