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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曾、姚茫父与民国刻铜艺术

小编:

民国刻铜文房是中国工艺美术史上极为绚丽的篇章,而陈师曾和姚茫父是刻铜艺术最有影响力的倡导者。其美学理念是对文人画的认同和倡导美术实用论。民国年间京城众多书画家参与了书画刻铜创作,刻铜艺术家技艺超群,书画艺术家与刻铜艺术家互相砥砺,通力合作,创造了刻铜艺术新的高峰。

相同的艺术理念 积极的艺术实践

说起民国刻铜文房,陈师曾和姚茫父是最有影响力的倡导者。两人私交甚笃,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他们相同的艺术理念,主要体现在对文人画的理解和倡导美术实用论两个方面。陈师曾在《文人画之价值》中说:“……画中带有文人之性质,含有文人之趣味,不在画中考究艺术上之工夫,必须于画外看出许多文人之感想,此之所谓文人画。”在《绘画源于实用说》中他进一步强调,绘画“并非徒供玩赏,而以空画独立者,乃附之于实器,用为美观,其主要目的则在于实用也。”姚茫父非常认同陈师曾的美术理念,为《文人画之价值》一书撰写了序言。《姚茫父画论》中也反复强调书画家应做艺术的主人,破前人藩篱以自立,无今人瞻徇以自强,任 天而行,直写胸臆。姚茫父鉴赏艺术的眼界十分开阔,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他在《姚锡久刻铜序》中说道:“……张寿丞、孙华堂异军突起。不如寅生之起自士林,然其刻实有胜于前人……如锡久之精进不已,将来何可限量!”说明他既熟谙刻铜发展的历史,又对当时的刻铜艺人诸如姚锡久(石父),给予了深切的关注和鼓励(图1)。

陈师曾和姚茫父在民国初年的艺术活动和创作,是对其美术理念的积极诠释。

除了在纸绢上的传统书画创作外,当时北京琉璃厂的两大名物―木版笺纸和刻铜墨盒的再度勃兴与陈师曾、姚茫父密切相关。这正是陈姚美术实用论的“知行合一”。鲁迅先生在《北平笺谱序》中称北京笺纸“大盛则在民国四五年师曾茫父时代”“及中华民国立,义宁陈君师曾入北京,初为镌铜者作墨盒镇尺画稿,俾其雕镂,既成墨拓,雅趣盎然。不久复廓其技于笺纸,才华蓬勃,笔简意饶,且又顾及刻工省其奏刀之困,而诗笺乃开一新境 。”

陈师曾、姚茫父对刻铜文房创作的参与,主要体现在“亲笔书画铜”上。即由书画家直接在光素的铜面上写画创作,然后交由刻铜艺人镌刻。为“名家书画铜”奏刀施刻的,在当时亦非俗手,有的是知名的篆刻家,有的是世业其艺的刻铜名手。较多参与名家书画铜刻开发与经营的店铺如同古堂、淳菁阁(图2)、两明斋、荣宝斋等也都是当时的名店。

陈封雄先生(陈师曾之子)在《陈师曾的画铜艺术》一文中,直观再现了书画铜刻的创作过程:

先父陈师曾于民初来北京定居后,便成为琉璃厂那条街的常客。除在画店寄售他的国画作品或物色历代小文物外,就是会晤美术界朋友,其中包括具有才艺的商店老板,例如琉璃厂西头路南专营铜质文具的“同古堂”主人张樾臣、张寿臣兄弟就是先父的熟友。

我随先父到那个只有一间门面的同古堂去过几次。那时我年幼,现在只依稀记得那个店的后半部分是作坊。先父去了就直接到后面找张老板。作坊案子上摆着许多新制成的光板白铜墨盒和铜尺,上面已经均匀地涂了一层细白粉,等待书画家动笔。先父挑选了中意的墨盒或铜尺后,便在上面作画。通常都是画他最擅长的竹、梅、菊。有时墨盒体积较大(现从所遗拓本中发现有一个圆墨盒盖的直径达21厘米),便勾勒一幅线条较繁的山水画(图3)。先父在铜件上创作的画都由张樾臣亲自奏刀,因为他的刻工最精,对先父的绘画体会最深,所以刻出来的作品与原作不爽毫厘,能将先父的绘画风格完全表现出来。

因先父在国画界享有盛名,所以同古堂极欢迎先父去作画……

陈小从先生(陈师曾侄女)有诗云:“……名家纷竞技,写画贻亲朋。孰为倡导者,先伯师曾公。三绝诗书画,余兴寄雕虫。挚友有同道,贵州茫父翁。相邀退食暇,同古堂上逢。堂主亦雅士,雕镌具深功……”也可作为佐证。

从目前的文献、实物和拓片等来看,包括走访同古堂的后人和老一辈的知情者,刻铜收藏研究者的共识,是陈师曾、姚茫父只在铜上书画,并不操刀刻铜。有一种流传甚广的说法,说“姚华(号茫父,名华)刻铜”,称姚茫父为“民国刻铜三大家”之一,并进一步附会说“姚华亲自刻的署名如何、别人代刻的署名如何”云云。这实在是没有根据的谬传。茫父先生的美术实践除传统书画外,于颖拓、笺纸、书画铜均有贡献。姚茫父倡导、支持刻铜艺术,其书画铜作品多由同古堂张氏和姚锡久施刻,姚茫父自己并不刻铜。这一结论早在2004年出版的《铜匣古韵》一书中周继烈先生已有详细阐述了。

刻铜是一门特殊的技艺。陈、姚不亲自操刀丝毫不削弱对刻铜艺术的贡献。事实上,陈师曾、姚茫父对刻工十分重视,包括工具、刀法、刻法、风格与表现力等多与刻铜家深入交流,砥砺互动,奉献出了才情和智慧,“至是而画师梓人,神志暗合,同力合作,遂越前修”(鲁迅语)。他们与刻铜家一起,造就了刻铜艺术的又一高峰,使民国刻铜文房成为中国青铜艺术最后的夕阳余晖。

名家参与者众 共谱精彩华章

诸艺尽善皆美 画铜不让纸绢

书画铜的创作大多是小品,尺幅不逾方寸,比传统书画中的扇面、册页等还小了许多。且直接书画于冷铜之上,没有宣纸的晕染效果,笔墨意趣全倚赖刻铜家的二次创作。尺幅既小,载体又属异类,其精彩程度会不会打折扣呢?换句话说,作品在未刻之前,单独作为一幅书画作品来看,由于画在铜上,会不会失之荒率、过于简单呢?或者由于书画家的不习惯,铜上的创作较之纸绢上的创作会有些许遗憾呢?

从目前遗存的精品刻铜来看,我们要说:书画铜不让纸绢。铜上书画更多的是精心之作,精彩之作。画在铜上的墨稿,即使单独作为一件书画作品来看,也多是精品、妙品。其构图立意、揖让虚实、笔墨气韵均堪称完美。方寸之作不输高头大幅。

刻铜家的二次创作,不仅完善了铜上写绘的笔墨意趣,还增添了金石趣味(图8),真是神乎其技,令人击赏。

大多数书画家的书画铜刻作品不让纸绢,其理由大致可作如下推想:

一、名家多是大家。不论书写绘画在铜上、石上、竹上、瓷上、紫砂上,均成竹在胸,下笔有数,拿捏得准。

二、书画完成之后还要雕刻,雕刻了还要送人,且上款多非等闲之辈(图

9、10);白铜质坚,留之久远,正所谓金石寿永,总要格外用心,绝少应酬之作。

三、对文人画和美术实用论等美学理念高度认可。而新的材质和新的创作形式更能激发创作的激情。

四、雕刻家技艺超群。写、绘、刻多人合作,好比打擂台,或有炫技因素,更要使出浑身解数。

名家书画铜刻的创作在民国初年由陈师曾、姚茫父倡导并身体力行,刚开始时考虑到铜质坚顽,刻艺艰难,多施以简笔,以少胜多,以意境取胜。待与刻铜家合作有年,有了默契,特别是看到刻铜高手如张樾丞、张寿丞和姚锡久等虽刻犹写,神乎其技,不仅能表现笔墨晕染,纸绢意趣,连山水皴法也能曲尽其妙,刻铜创作便少了题材的局限,于是大尺寸的繁复的作品也出现了,如陈师曾、姚茫父大幅山水铜刻作品、大幅铜屏、多幅通景的镇尺等,写刻相互砥砺,共同挑战极限。这一中国美术史和工艺美术史上的奇观虽持续时间不长,昙花一现,但我们还是感受到了夕阳般绚丽的光芒,并为之如醉如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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