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克利绘画中的音乐感

摘 要：保罗・克利（Paul Klee）是一位游走在色彩和音乐中的现实主义的浪漫者，是一位善于用抽象形式表达内心情感的大师。克利擅长于运用颜色，每种颜色都是一种音符的律动，他的每幅作品都能够让人“看见”音乐在其中的流淌，有的舒缓，有的愉悦，有的平坦，有的激烈，而克利正擅长运用绘画和音乐之间通感手段，用它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兴奋，绝望与平静。

关键词：保罗・克利；色彩；音乐感

沃尔特・佩特（Walter Pater）说过：“所有的艺术都在不断地向着音乐的境界努力。”保罗・克利利用阴影、线条、色彩，绘制了他一系列“神奇方块”作品，将本质精神以直觉的形式表现出来。他的作品中，每个色块如同音符，色彩明度从中间逐渐向四周排列着。每张画面整齐之中带着些许不整齐，方块的周围线条有种虚软的感觉，表现出一种从严整的规律中逐渐松弛的感觉。尽管两次世界大战是保罗・克利一生的悲剧墙，而他的画作中也带着那种从容的伤痛，但保罗・克利的绘画就像他的心灵一样平静，没有因陷入悲惨的岁月而苦苦挣扎以至难以自拔。他在自己的创作中用二元对立的方法，基于对绘画语言的探究和音乐形式的理解，创作出一幅幅具有线条流动韵律的乐感画面保罗・克利的抽象艺术，从来不曾陷入狂乱，不管色彩与形式，都有着高雅的平衡。克利利用时间的游戏，反复，缓慢，耐心，持续地表现某种节奏，用符号来表现自己的内心。他那孩童般简单的线条、激情的颜色，带给我们的是光与影的交替。

勋伯格说：“色彩就是乐谱，而眼睛是乐槌；心事钢琴的琴弦，艺术家的画笔，就是弹拨琴键的双手，在缤纷的色彩中产生震动人类灵魂的乐曲。”绘画和音乐是相通的，而抽象绘画是距离音乐最近的地方。音乐是用最理性的手段表现最为感性的东西。感性可以理解我心灵的表现，当人们谈论一幅作品时，如果结论为作品缺少节奏感和韵律感，调子一致时，那么这幅作品就被否定了。很多人习惯用音乐中得到的感受用来作为评价其他的艺术的一个标准。1909 年保罗・克利在一则日记中说：我同样熟悉音乐的情绪领域，也能轻易的构想出与之类似的图画。①如果说绘画是克利的生命，那音乐就是他的灵魂。在其作品《The Rose Garden》中，玫瑰园的画面饱满和谐，仅仅运用红色就表现了多种色阶的变幻，如同音阶的抑扬顿挫，用线条与色块来暗示前后空间的深度感，重复的形状和色彩，具有特殊的空间节奏与和谐秩序之感。穿插的线条好似变形的五线谱，而玫瑰花则成了跳跃在五线谱上的音符，彼此相衬，好像是一首等待被人弹奏的乐谱。整个画面的红色系，加上玫瑰花的寓意，让人觉得是漫步在浪漫爱情的花园之中。在《节奏的》创作中，克利以各自实物比拟其抽象的音乐意念，将音乐术语用的牌子来说明画面韵律的观念。黑色，灰色，白色三色搭配排列不规则的扭曲的矩形几何体变成了叙述的主体，从任意角度抓住人们的视线。方格的跳跃似乎发出和旋的呢喃，当方格如珠子般的串联起来，这幅图于无形中让人“看见”音符的律动。而这极了钢琴中的黑白键的三种颜色，让我们好像真的能“看见”甚至是“听见”连续的节奏，而大小的色块则代表节拍的长短。

保罗・克利与音乐有着不解的情缘，并深深的影响他的艺术创作。他的母亲是个声乐教师，对音乐耳熏目染，有良好的音乐教育背景；1900年，他通过了慕尼黑美术学院的入学考试，与瓦西里・康定斯基是同学，期间他认识了莉莉・斯通普特，钢琴家，他们对音乐的共同爱好促成了他们的婚姻，这都对其创作产生巨大影响。在作品《巴伐利亚的唐璜》中，当音乐成为一种视觉符号，融入进绘画当中，画面里那些色块便成了戏剧舞台的幕布，幕布后的那些名字静静看着，看着中间的“小丑”企图剥开诱人的窗帘，此时，色彩已不是色彩，它化身成了音符，而线则被当作旋律，共同构成这可笑的一幕。而《迷途地》，克利用点线面来构成了人们视觉形态中的事物，抽象的两张人脸，哀情默默的氛围。简朴，独特的艺术语言，抽象的音乐符号。画中人物的眼神，线条的方向无一不将我们的视线转向画面右方，黑色的眼泪，也许就是误入迷途的代价，于是只能走出迷途，也许方向就是右方，黑色的礼帽，尖锐的眼神，翕动的嘴唇，不安变化的线条，洋溢着幽默感，丰富着人的想象。保罗・克利的绘画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音乐流动的美，不是凌乱的，不是狂躁的，不是咄咄逼人的，是一种慰藉，是一种秩序，是一种高贵优雅。

艺术家常根据构思的需要或基于形式法则的考虑将作品画面留出一定面积或在画出一定面积的纯色，并由此合理安排各事物间的呼应关系。这与音乐中的休止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戛然而止之处给人翩翩联想，有种此地无声胜似有声，回味无穷的感觉。虚与纯色、休止、停顿是一种想象的延续，是一种含蓄。在《The Goldfish》中，他用红黄蓝黑构成画面，猛一看去，流动的线条戛然而止，静止的画面中，给人一种愉悦和谐，使人流连忘返而不断追问，为什么这么宁静、高贵。金鱼在这样幽暗深邃的环境中显得特立独行，它更像是沉思于神秘的大海深处，如同克利在探索艺术世界奥秘，这条宁静的鱼，闪亮，独处，表现出了真实的保罗・克利，他演绎了金鱼，也被金鱼演绎着。

保罗・克利追求强烈的色彩。绘画强调点、线、面的基本结构，音乐的节奏是点、线、面在画布上恣意的奔走跳跃，给心灵一个自由释放的维度。保罗・克利为自己制定语言，一个符号、线条和色彩，代表的不仅是他的想象力，更是他生活的必需品――良心的痛苦。与其说是抽象的表达，不如说这就是他的生活，以及他对生活的全部热情。细看《New Harmony 》不难发现，色彩特选用红绿为主的对比色系，他以“并列”的色彩方块，将音乐对位中的“模仿”方式应用在色彩的排列上，采用前后逆行，上下颠倒转灯方法，而这样的形式使得“乐曲”的音域更广，画面自身的节奏感也更加的强烈，仿佛上面的每个音符都有其生命，在曲谱上欢快的跳跃。图画中，每个色块如同音符，色彩明度从中间逐渐向四周排列着。每张画面整齐之中带着些许不整齐，方块的周围线条有种虚软的感觉，表现出一种从严整的规律中逐渐松弛的感觉。

保罗・克利用自己的生活方式，诉说着自己作品的平静、优雅和高贵，演绎着其作品给人带来的震撼人心的音乐的韵律感和节奏感，构筑了其生动的华美的及其独特的音乐图像。

注释：

①王小童.听觉美与视觉美的结合大师――保罗克利[J].名作欣赏，2013年第6期.

参考文献：

[2][德]保罗・克利（Paul Klee）著.雨云译.克利的日记[M].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