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影像风格与多主题内涵
[摘要]卡通电影《疯狂原始人》上映于2013年，讲述了原始人咕噜一家的生存冒险旅程。影片情节设计巧妙，人物个性鲜明、饱满，画面亦富有节奏感，加之各种充满奇幻色彩的元素，都极大地丰富了影片的视听审美效果，给观众留下独特的审美快感。以一个富于奇幻色彩的美丽童话，来表述这些丰富的生命主题，是影片具有吸引力，获得观众情感共鸣的重要因素。本文从影片美妙和富有新意的画面视听风格与多重主题内涵出发，探讨了影片的审美特征。
[关键词]《疯狂原始人》；视听风格；主题内涵；审美特征
由科克・德・米科和克里斯・桑德斯共同执导的卡通电影《疯狂原始人》上映于2013年，讲述了原始人咕噜一家的生存冒险旅程。影片情节设计巧妙，人物个性鲜明、饱满，画面亦富于节奏感，加之各种充满奇幻色彩的元素，都极大地丰富了影片的视听审美效果，给观众留下独特的审美快感。从叙事上看，整个影片自始至终贯穿着温馨的暖色调。在残酷的环境中，一家人每天都在为生存而战，夜晚住在山洞里躲避野兽的侵袭。作为一家之主的瓜哥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带领大家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改变意味着危险”是他不变的生活信条。然而，家园的毁灭使他们不得不面对陌生的环境和艰难的旅程。这条路充满荆棘与危险，也充满了爱、惊喜与发现。因此，它不仅仅是求得生存意义上的，也是一场心灵之旅。本文从影片美妙和富有新意的画面视听风格与多重主题内涵出发，探讨了影片的审美特征。
一
独特的视听魅丽是影片吸引观众的重要一环。除去曲折离奇的情节与丰富的人文意蕴，仅就画面效果来说，《疯狂原始人》也是可圈可点的。影片很多影像的设计都极富新意，丰富了观众的视觉审美经验。
首先，场景的陌生化带给观众以新奇感与强烈的审美兴味。影片开始，咕噜一家生活的地方是一片相对贫瘠、条件恶劣的荒原。他们白天出来寻找食物，夜晚则躲在黑暗的山洞里。洞外是空旷的天空、大片的黄土与秃山、各种古怪的石柱以及零星、低矮的深绿色植物。虽然景致单调枯燥，但一家人的捕食场面却堪称惊心动魄，紧张刺激。画面始终追踪着“鸟蛋”，在不同家庭成员与各种野兽之间频繁切换。在瓜哥的带领下，一家人急速奔跑、积极配合，团结一致地捕猎，同时还要与其他食物竞争对手进行周旋。“所有的设定、效果都在开场的狩猎场景中得以展现了，我们看见原始人以每小时70英里的速度奔跑。动画师们为这个场景赋予了充分的流畅度和运动感。角色们并不像其他一些影片中史前人类一样运动，他们的动作更像是某些动物。”[1]这打破了人们意识里的人类形象。同时，在这一场景中出现的多彩老鼠、豹纹大象以及猫头鹰熊等，也都带给观众以崭新而有趣儿的视觉体验。
地质灾难使一家人不得不踏上寻找新家的旅程后，展现在画面中的是更多陌生而新奇的景观。咕噜一家第一次看到山对面的景象时，影片以全景呈现了那个多彩斑斓的新世界。远景是立陡高耸的山峰、湛蓝的天空、溢满光芒的白云。近景则是碧绿的山石，上面长满或苍翠葱郁、或红艳诱人的树木，还有那些橙色的巨大花朵。这些景象与咕噜一家从前生活的荒原之间相比无疑是一个美丽新世界。为了躲避猫头鹰熊的追击，瓜哥带着家人跳下了山崖，坠落到这个崭新的环境当中。此时，影片也以人物的主观视角，近距离地、更加细致地向观众展现了新环境的样貌。多彩绮丽的植物、蜿蜒粗壮的藤树、长着四只翅膀背顶着龟壳的巨鸟以及艳丽的苔藓状植物，令人目不暇接。随后凶猛的鹦鹉虎和如蝗虫一般的红色鸟群，则展现了这里虽然美不胜收，但也同时危机四伏。
其次，影片的人物形象设计也富有独特性。影片中父亲瓜哥、女儿小伊以及小女儿小珊和老祖母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许多观众耳熟能详的动画作品都将动物进行了人物化处理，或者力求在动物的性格塑造上使其具有一定的“人性”，而该片却反其道而行之，这样的处理方式既符合故事的时间背景，又对史前人类的进化特点进行了很好的风格化处理。[2]咕噜一家兽性、粗犷。影片开始时一家人的捕猎场景很容易让观众联想起狼群的合作狩猎。在追逐时，他们又四肢着地像豹子一样奔跑。这无疑是对传统动画创作的一种颠覆。
瓜哥的造型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大猩猩或猿人。虽然他奔跑如飞，身手敏捷，但在平常的生活当中，瓜哥总是将长长的双臂拄在身体前方的地面上，激动时则手足并用，上下跳跃。加之粗壮的身体、宽厚的下巴以及微微前倾的脸部等，都给人以强烈的猩猩或猿人印象。此外，人物的这一造型也与其憨厚而稳重的性格特征具有很高的契合程度。正是在这些基础上，一个强有力的、具有牺牲精神的、对家人充满关爱的父亲形象变得生动饱满起来。
女儿小伊的形象也很独特，她一头乱蓬蓬的红头发、身体粗壮、性情直率，攀缘奔跑都极为敏捷、轻盈，像一只小野猫一般。这一形象与传统动画影片中有着优美身形的女主人公有着很大差别。这并没有影响观众对人物的喜爱，反而使人物显得更加独特。小伊的坚韧、直率、信心与冒险精神，更是赢得了人们的认可与赞叹。小女儿小珊也是一个妙趣横生的人物形象。她虽然形体小，但却并不柔弱。在日常生活中，她像其他孩子一样，经常被母亲抱在怀里。然而一旦进入捕猎状态，她会像猎狗一般急速奔跑。对环境的变化异常敏感的她，还有着一口坚硬的牙齿，经常用那极具威胁的低吼声去恫吓敌人，或直冲过去用嘴咬住猎物，令观众忍俊不禁。
可见，《疯狂原始人》极大地突出了人物的原始性特征。他们粗犷有力，灵敏矫健，在很多方面具有野生动物的特征。同时，瓜哥一家也不乏可爱、热情和幽默感。这无疑在审美陌生化的同时，又拉近了观众与人物之间的距离。
二
《疯狂原始人》在画面风格上，各种充满幻想色彩的景物与动物以及富有新意的人物形象特征，都带给观众以耳目一新的感受，获得丰富、有趣的审美体验。并且，在这些华丽画面的背后，影片也不乏探讨生命与人性的精神内核，赋予了故事以多主题内涵。随着影片叙事的展开，情感与思想的复杂变化、亲人之间的矛盾、关怀与信任，对生存价值的追寻以及人物面对困难所激发出的勇气、顽强、智慧与牺牲等，都足以触动观众的内心，并激发他们对生命与生活进行新的感悟与审视。亲情与成长是影片最突出的两个主题。 影片在开始的狩猎场面，便向观众集中展现了亲情的重要。瓜哥总是最先从山洞里钻出来，小心翼翼的侦查环境，直到发现一切没有异常才召唤其他成员出洞。而狩猎的场面更是对一家人团结合作、相互信任与依赖的典型体现。在对家庭亲情的表现上，影片着重突出了父亲瓜哥对家庭成员的关爱与牺牲，令人印象深刻。父亲对子女的爱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情感，几乎每个普通人都感同身受。影片通过种种细节将这一情感体现得淋漓尽致。瓜哥为了保护家人不受伤害制定了各种禁令；睡觉时总是以身做床，将家人全部搂在怀里；在艰险的寻家之旅中凡事总是一马当先以身试险；为了让家人能够安全，他用尽力气使他们摆脱危险，自己却陷入困境。瓜哥对家庭的强烈责任感与牺牲精神令人慨叹。
影片既强调了一家人甘苦与共的浓浓情感，也注重通过一系列矛盾冲突来反衬表面纷争不断，实质温暖欢乐的家庭关系。在对待是否开始冒险之旅，以及在旅途中的各种问题上，家庭成员之间产生了种种分歧。保守的瓜哥总是担心家人的安全，对未来望而却步。而小伊与其他人则越来越向往那个光明的未来。并且，面对新的环境他缺乏经验，又不能像盖那样想出各种好办法。瓜哥一家之主的权威和能力都受到了严峻的挑战。但这些矛盾冲突并没有导致家庭情感的分裂，而是通过相互之间的尊重与沟通得到了解决。
此外，对于情亲的演绎，影片并没有一味地以亲情来感动观众，而是在其间蕴涵了一份哲理。影片最后，瓜哥对家人不求回报的牺牲，反而得到了最好的回报――拯救了自己。瓜哥将家人和盖一一抛到对面的安全地带后，那道巨大的裂缝将他和亲人隔在了两头，黑暗、孤寂、危险侵袭而来，等待他的仿佛是无可避免的厄运。然而小伊却执著地希望父亲还能回到家人身边。她站在裂缝的边缘，努力吹响了螺号，其他人也受感召都来帮忙。这是咕噜家成员用来求救的信号。在浓郁的烟尘中听到号声齐名的瓜哥误以为家人遭遇了危险，焦急万分。正是拯救家人的这份急切，使他奋力开动脑筋，终于想到了逃离险境的办法。瓜哥最后传奇般地成功飞跃了地裂，拯救了自己的生命，正是得益于他对家人这份无私的爱与牺牲精神。
其次，《疯狂原始人》除了对亲情的着力书写外，成长也是影片的一个主要命题。影片讲述的不仅是小伊，还有瓜哥，更是整个家庭的成长过程。一家人从害怕改变到勇于接受改变，从拘谨呆板到富于创新，从仅满足于现状和最基本的生存到开拓新生活，向更高的人生目标奋进。影片中人的成长一方面源自于环境的重大改变。“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为了维持生存，他们不得不面对新的环境，重新认识和适应周围的一切。因此，灾难虽然摧毁了他们曾经的家园，但也为其提供了开创更美好生活的契机。新的环境带来的直接结果是个体的进化，既由动物向人的转变。另一方面，个体的成长过程中，环境与自我经验是必不可少的要素，而成长路上的领路人也是一个重要的构件。[3]咕噜一家能够改变从前的生活方式，获得清晰的主体意识，还在于游牧部落后代盖的引导、帮助和鼓励。因此，盖的存在在影片中被赋予了成长引路人的意义。
盖这一人物形象与咕噜一家有着很大的反差，他四肢并不强壮，甚至有些单薄，但他却善于动脑，利用身边的事物去实现自己的目的。他懂得如何取火，并利用它来取暖和驱散野兽；盖穿着头上顶着巨大的野猪，以伪装自己免于受野兽攻击；盖还知道怎样布置陷阱来巧妙、省力地得到食物。可见，盖是文明和智慧的象征。他的到来为原始人一家的进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盖对他们的帮助不仅是生存技巧和生活智慧的示范，更重要的是对一家人思想上的启蒙作用。“活下去，追随太阳，你就能到达明天。”在盖的指引下，陌生再也不是什么恐惧的事物，而是令生活变得更好的机会；探索新事物，追随光明代替“活着”成为咕噜一家的信仰。正是在这种信仰的支撑下，他们克服了种种艰难，终于找到了一个更美更好的新家园。
综上，虽然在时间背景对于现代观众来说是陌生而新奇的，但《疯狂原始人》讲述的故事却充满了日常性内容与最惯常的个体情感。家庭责任、亲情、生命价值以及长大成人等，这些都是每个普通人都要面对和经历的现实问题。以一个富于奇幻色彩的美丽童话，来表述这些丰富的生命主题，是影片具有吸引力，获得观众情感共鸣的重要因素。
[参考文献]
[2] 赵益.对传统美式电影主题的回归――《疯狂原始人》创作分析[J].中国艺术报，2013-06-03.
[3] 芮渝萍.美国成长小说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