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

我的沉默从来不是死寂，

它是一窝烧得炙热的炉火。

我的慌乱从来不是无迹可寻，

它是一只手舞足蹈的毽子。

为了不让你看见，

我把它们都丢进了炉火里。

跳跃的火苗并不是灼人的武器，

是我最后的回应。

她一个人坐在山冈

她一个人，坐在山冈，

树丫和灌木被秋色染得金黄，

“变天了就会回到芦苇滩上。”

她一个人，坐在山冈，

石块和指甲因为白雪闪起银光，

“再变天抱你回暖屋热炕。”

她一个人，坐在山冈，

声音和体温都因春光蓄满能量，

“再变天我们就儿孙满堂。”

他拄着苍老和拐杖，

掸了掸柳絮，

又掸了掸念想，

猛地记起一个姑娘，

炉火渔家星眸灿烂，

花棉袄子靛青马褂，

不知道，还在不在山冈。

她一个人，坐在山冈，

头发和耳垂被涟漪冲洗荏苒，

我还在等你说的地老天荒。

四 月

手边的聂鲁达，

在寂静地喜欢着寂静的我。

皮肤和棉织的床单，

它们细小的毛孔发出微弱的，

略带羞涩的呼喊。

嗒嗒的马蹄妆上月色的床，

看风景的人描绘莫奈的窗。

你轻盈得像只长脚的暹罗，

一下子就跃上了，我的眉上。

三月里

不柴的猪肉

不腥的渔货

不灭的云朵

不绵的脉络

骨瘦如柴的烛火

忽明忽暗 你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