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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的t望

小编:

中国当今所经历的是一种不协调的城市发展。图像呈现的景观越来越全球化,而人的内在精神还停留在原地。

――唐晶

唐晶

摄影艺术家

采访时间:4月15日

采访形式:颂雅风书店

了解唐晶作品的人都会发现,在这个80后艺术家的创作中很重要的一个话题是城市发展和文化趋同性。在《生长》系列中,唐晶拍摄了北京和武汉大量的社区民居,破败的旧楼与拆迁的废墟环绕着拔地而起的新高楼大厦。城市建筑被推倒再重新建立的那种急迫与焦灼,都在唐晶的作品里得到了直观的呈现。“被人为改变的景观,以及旧有的生活传统被入侵和打破,形成一个临界的过度阶段和不确定的未来。”摄影为我们呈现的不仅仅是景观上的变迁,更是一种公共空间、文化空间以及人际关系上的改变。唐晶在很多访谈中都强调:“一方面,这种大规模社区建设背后透露出的问题是中国特有的对流动人口的限制和过快的发展速度导致教育和医疗资源匮乏。另一方面,建筑与景观作为日常生活中,人们视觉感受最直接的对象,承载了这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和美学,同时也在培养和改变一个民族的美学感受。”

与《生长》系列相对而生的另一个系列是《年轻人》,两个系列的创作是同时期完成的。这两个系列看似来自肖像摄影和风景摄影两大传统摄影项目,在唐晶这里,形成了一个关于“改变”的层次丰富的对话。他告诉我,《年轻人》这个系列的表现手法看似非常简单,就是在他们的生活场所里给他们拍肖像,但实际上,他的拍摄属于对他们私密空间的一种闯入行为。而很多参与拍摄的人都是通过网络征集而来的,这需要拍摄双方达成高度的默契。起初,很多被拍摄对象误以为是要拍写真集或者婚纱照,而经过细致沟通后,才形成了这一系列作品的现在的面貌。唐晶在这个过程中深刻地体会到了,社会转型期赋予了80后强烈的自我表达意识和参与感,这是不同于60、70年代人的一种自省,这代人的内在思维正在经历转变。“对于我自己的拍摄而言,他们的房间是一个内部空间,城市景观是一个更大的外部空间。那段时间,为了拍摄《生长》和《年轻人》这两个系列,我在这两种场域里不断地转换,人的生活经历与其所处的社会景观顺势完成了时间与空间的连线,而又能独立成篇。”

在唐晶的眼里,这种记录不过是一瞬,这种瞬间必不能提供什么终极答案,他也从来不想做什么有态度的言说,只是借由变化去思考变化,生发出许多有趣的联想。“其实现在80后的人是栖居在他们之前60、70年代那批人所营造的建筑和城市景观之中,他们生活的欲望与这种城市景观交织在一起,他们的迷茫与困惑也和他们的前辈年轻时一样。所以,我也时常会对着作品想象一下20年之后,他们会成就怎样的新景观。这是个很有趣的话题。”

2014年,唐晶在他的摄影道路上继续前行,又创作出了一个新的系列作品《美丽新世界》,这回,他把镜头聚焦在了中国城市化过程中建造的大量仿欧式建筑上。我们甚至记不起到底是何时,这样一种人造的充满文化身份错乱感的建筑在中国蔚然成风,不是他的摄影,我们很难如此直接地观察这一变化。唐晶则把这一敏锐的、有深度的观察归结于他的工作方式是变化的、跨越时间和地域的。作为一个跨文化的t望者,他坦言:“我的创作最佳状态是在每次回到国内的前三个月,短暂离开国内环境会使我可以带着距离感去看待中国社会的景观变迁,一切变化都极为清晰显著。而随着我继续地停留,我的感觉就开始慢慢钝化。但是,没办法,这是所有艺术家都要面临的现实问题。”

仅仅作为一个观众,我总觉得在《年轻人》、《生长》、《美丽新世界》这三个不同系列的摄影创作背后,有一些很稳定的内核,是一条线索上的,但是又说不大清究竟是什么。唐晶的解释是,他的作品始终不能脱离的是对人的关注。他以自己拍摄《生长》系列作品为例,谈到:“唐家岭这个社区仅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淹没在城市化的步伐里,我拍摄到的只剩下一堆废墟乱瓦和人们在此生活过的一些痕迹。而那些年轻人,他们像迁徙的鸟儿一样搬到了离城市更远的地方。”

跟唐晶聊天,你会发现他绝对是个能言善思的艺术家。采访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条理地分析现象,讲述创作。当我跟他提到法国哲学家居伊・德波的《社会景观》并试图从资本异化的角度来探讨他作品中出现的商业广告元素时,他便能迅速地回应那些不符合他作品本身的阐释。在他看来,社会景观之所以会演化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局面,不是资本的错,而是用于引导和限制资本的政治体制出现了问题。他迅速找出了他的作品《刘各庄・北京》,指着画面中立交桥下的一排小商铺,对我说:“我的作品里涉及到商业运作的链条,这种司空见惯的五金杂货铺显然有其非法性,但是它们藏匿在中国高速发展的大道之下,极其隐蔽。之所以会有这些失范的商业行为,深层原因还是政治层面的。而旁边正好有一个成人保健的铺子,我在此也是想呼应弗洛依德的理论学说:人类发展的初始动机来自于性。”我开玩笑说,他缜密的逻辑和严谨的表达有和艺术批评家抢饭碗的嫌疑,而他却笑答,创作和阐释对于艺术家都是必要的,只是很多艺术家放弃了对自己作品必要的思考和阐释。依他的话来说就是:“不想说和不能说不是一个概念。”

在谈到唐晶近期的创作计划时,他却腼腆地笑了。“我不知道,可能我的周期没有那么快,需要重新地调整和积淀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回到最初《年轻人》那个系列。当时,只是关注了80后,我想进一步对90后的年轻人有一个更直接地观察,但这也要等等看。”这种等等看的态度,其实也是唐晶t望中国社会变迁的一种态度,不急于下结论、做评判,有很多人很多事,我们需要给予更多的时间和耐心去观察和思考。毕竟,如唐晶所言:“中国这个飞速发展中的国家留给摄影师的是一个永远在不停变换的巨大的半成品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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