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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大结局 卷九

小编:

第一章

许惊弦与花嗅香一同从池边移步翩跹楼。

水池与阁楼间以一道长长的廊桥弯曲相通,廊边各置柱数十根,其上绘有各式图画,多是女子。

花嗅香介绍道:“本门以画入武,这些画像皆是历任楼主所绘,多是纪念其夫人与私宠……”

许惊弦知道历任翩跹楼主不但画技精湛,亦皆有风流之名,看那些画中女子各种神情、服饰、妆态、动姿俱备,眉目传神,鲜活如生,不由赞道:“诸位前辈丹青妙笔,果然是非同凡响。”

花嗅香在一柱前停下,深情望着画中人:“这一幅正是我当年绘下的亡妻之像。她因生产容儿时难产而逝,所以我对容儿总是心怀愧疚,过于溺爱。”静默良久,方才提步继续前行。

许惊弦本还不知如何启齿桑瞻宇之事,灵机一动,沉声发问:“却不知这里可有云雁姑娘的画像?”

花嗅香惑然不解:“云雁姑娘是何人?”

“此人姓桑,复名云雁。乃是昔日御泠堂碧叶使桑雨鸿之胞妹。花三叔可记起来了?”

“桑雨鸿我自然知道,似乎也听说过他有个妹妹,不过却从未见过。那都是近二十年前的往事了,桑雨鸿退出御泠堂已久,如今的焱雷旗碧叶使乃是吕昊诚。惊弦为何说起他们?

许惊弦本以为提及桑云雁嗅香公子即会醒悟,不料他竟是不动声色地矢口否认,面上神态亦不似作假,全无羞惭之色,似乎并不知内情,料想其中有蹊跷,按当时鹤发所述之事默算时日,缓缓道:“大约就在二十年前,花三叔可曾到关中一行?”

花嗅香一怔,脸色微变:“不错。”

“可曾遇见过一位年约十八的女子,并与之相恋。”

“你说的是小言?她……你怎么知道此事?她现在又在可处?”

许惊弦见嗅香公子固然面现惊诧,却无愧色,反倒有一些怀念之意。知他心怀坦荡,算来那时他爱妻已身亡五六年,另结情缘也无可厚非。何况他这些年一手将花溅泪、花想容兄妹抚养成人,再未续弦娶妻,当是重情之士。嗅香公子寻芳天下,遍识红颜,或许只当那是一段风流孽债,并不以为然。

花嗅香察言观色,蓦然醒悟:“难道,小言就是桑雨鸿之妹桑云雁?”他脸上阵青阵红,喃喃道,“她的名字是言语之‘言’,而非鸿雁之‘雁’。惊弦你是否搞错了?”若他喜欢之人是寻常女子自然无妨,但假若正好来自四大家族的宿仇御泠堂,那可不是一件说笑之事。

许惊弦心头暗叹,看似“言”、“雁”谐音,其实桑云雁真正喜欢的人却是御泠堂老堂主南宫睿言,所以才用自称“小言”,其中微妙实不便对嗅香公子挑破,唯有点头默认。

花嗅香怅立良久,方才开口:“那年我在关中与小言邂逅,一见倾心,郎情妾意,缱绻相恋,几有嫁娶之意。不料三个月后她忽然不告而别,遍寻不至,只得郁郁而返。日后我虽揽丽江湖,但每每思及那一段萍水之缘,依然是心动不已,再有脂粉佳丽,亦难真正打动我。我曾问起过小言的家世,她只说原是江南闺秀,家境末落后落难至关中,当时并无起疑,何曾想她竟会是御泠堂中人。怪不得那时她总会突然发起呆来,时而默默流泪,问之却又不答,其中竟有这等隐情……”

许惊弦从未见嗅香公子如此凝重的神情,想是对那化名“小言”的桑云雁动了真情,心中感叹,也不开口打扰,任其回想怀念。

花嗅香渐渐恢复常态:“这本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你今日为何提起?小……这位桑云雁姑娘如今却在何处?”

“桑姑娘多年前就已失踪,生死不明。但最近京师平西公子崛起,花三叔对此可有耳闻?”

“你是说那桑瞻宇?他……难道与桑姑娘有关系?”

“实不相瞒,桑瞻宇正是桑云雁之子。”

花嗅香喃喃默念四大家族探得的信息:“桑瞻宇,凭‘天脉血石’退吐蕃十万铁骑,御赐平西公子。相貌英俊,行事干练,擅长剑术,喜交权贵,年约十九……”他蓦然抬头,满面震惊,“按他年纪来算,难道是我的骨肉?”

“正是如此。桑云雁十六年前托人将桑瞻宇带回御泠堂交予其兄碧叶使桑雨鸿收养,她则下落不明……”为免刺激花嗅香,许惊弦这番话大体不差,细节上却有诸多出入。当年乃是紫陌使晁雨对桑云雁痴心一片,为迫她尽早回来,所以偷偷将年仅三岁的桑瞻宇掳回御泠堂,却不料桑云雁性烈,自知做下错事,无颜相见南宫睿言与兄长等人,竟然留下遗书自尽。晁雨亦因此而拔剑自戕而亡,碧叶使桑雨鸿愧疚于心,从而退出御泠堂,这才远赴西南化名鹤发,并收下童颜为弟子。

花嗅香乍闻这个消息,惊喜交集,怔了半晌:“桑瞻宇可知内情?”

“这是御泠堂中最高机密之一,只有堂主与几位堂使知情,瞻宇应该不知。”许惊弦为安花嗅香之心,勉强答道。但想到桑瞻宇既然参与“销金窟”秘会,多半宫涤尘与何其狂遇伏与他有关。若按常理,桑瞻宇绝无理由叛堂,除非有人在他的身世上大做文章,受其胁迫,不得不然。以此推算,极有可能是简歌在幕后策划。

“是南宫涤尘命你告诉我真相吧。既然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为何现在要说出来?”

“花三叔莫要误会。宫堂主特意嘱咐过我:若要以桑瞻宇的身世要挟你,必不用等到今天。那是因为当初的少堂主南宫逸痕早有化解两派恩怨之心,所以才着力培养桑瞻宇,刻意扶持他做得一番成就,才好与花三叔相认。其中良苦用心,还望体会。”

以花嗅香的智慧,稍点即通:“多谢宫堂主好意。此事我将如实禀明景大哥,其中是非曲直皆由我一力承担,决不至于连累宫堂主与……瞻宇。”翩跹楼一脉单传,爱子花溅泪迟迟不归,花想容云英未嫁,令他如鲠在喉,想不到如今竟突然冒出来个儿子,实是欣慰至极。若非与御泠堂有关,怕是早就举手相庆了。

见花嗅香极明事理,许惊弦微微一笑:“瞻宇与我在御泠堂一同学艺三年,能让你们父子相认,亦诚所愿!”话虽如此,但在他心里依然有一道无法抹去的阴影:桑瞻宇对他的亲身父亲到底会是什么态度?

花嗅香又细细问了一番桑云雁与桑瞻宇的情况,许惊弦则是有所保留地将自己所知与当年鹤发所述之事说出。直听得嗅香公子忽悲忽喜,嗟叹不已。 年轻人果然未料到许惊弦的反应,长身而起,急喝一声:“且慢。我好不容易诱你来此,难道你就一走了之……”说到此处,蓦然醒悟,急急住口,换做一声冷哼。

许惊弦肚中暗笑,面上却故做惊讶:“奇哉怪也。原来以为萍水相逢,想不到竟然是兄台诱我来此,小弟却是不明白了。”他见那年轻人如此沉不住气,不似有城府极深暗藏阴谋诡计的模样,反倒对他有了一些好感。

年轻人嘿嘿一笑:“我听他说许帮主机敏过人,原本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符其实。”

许惊弦心中一动,暗忖不知这个“他”到底是何人,究竟是男是女。不过明知对方故意卖个关子,岂肯上他的当,口中却淡淡道:“都是些江湖上的道听途说,原是做不得数。兄台若无其它事,这便请了。”

年轻人无奈摊手一叹:“那人原说十分了解许帮主,我今日却知他着实错了,许帮主装浑卖傻的功力才更是登峰造极。”

“嘿嘿,彼此彼此。兄台最好明示来意,小弟可没空与你猜谜。”

水柔清总算看出些名堂来,见他二人像个孩子般互斗机心,不由地捂嘴偷笑,乐得静观好戏。唯有阿义不明所以,好奇地望来望去,不解这两人为何看似言谈甚欢,偏偏却又有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

年轻人盯紧许惊弦,脸色一寒,缓缓道:“久闻许帮主博采众长,武功高强,又兼修各项艺业,我此次见你别无所想,唯愿试试你的本领。”他原本看起来颇为羸弱,如一介文士,但这句话却是夹杂着内力说出,震得小庙嗡嗡作响。烛光映照下,但见他面沉如水,身影在庙壁上不停晃动,恍有择势出击的高手之态,额间那道剑眉下的一双虎目闪动着奇幻般的光彩,令原本平凡的脸孔也乍然生动起来。

一触到年轻人那道目光,许惊弦立生感应,却依然是毫不介怀和样子,大笑道:“三日前你就窥伺左右,今日又提前判断好了我们行进的路线,处心积虑地在这小庙中等候,就只是为了试试我的功夫么?”

水柔清忍不住喝道:“怪不得今日这一路上几家住店全都客满,原来是你搞的鬼。”

年轻人得意一笑:“这些不过是雕虫小计。我只是提前给了店家几锭银子,又偷偷告诉他们你们三人其实是江洋大盗,若是住进来保不准会若下什么麻烦。还不止于此,我还要计算出你们打尖用餐的时间、道路行人拥堵的状况、马匹在雨天中行进的速度、以及发生各种意外耽搁行程,这才提前在这间小庙里布置好一切,静等你们的到来……”听他的口气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是一种炫耀。

水柔清咋咋舌头,语出关切道:“想必你还有其它帮手吧,不然跑来跑去岂不是累坏了?”

年轻人傲然道:“我每次行动都是独自一人,何用帮手?”

水柔清冷笑:“许帮主,懒得与他罗嗦,反正他就一个人,我们干脆联手做了他。”

年轻人见水柔清变脸如此之快,一时愕然,却分明未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喃喃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

“嘿嘿,你想知道,我偏不说?”

“那你憋在肚子里吧,本姑娘才没心思知道你的坏主意……”

许惊弦暗觉好笑,想不到水柔清竟也学会了在真真假假的言语之间,冷不丁地套出对方虚实。不过这位年轻人计划确是缜密,就连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冬雨也考虑在内,如此大费周折只为与自己比试高低,倒也真是匪夷所思。最奇怪他明明是个智慧高绝之人,却又偏偏显得毫无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孩子气十足,透着一份质朴,令人纵然明知他是对手,亦难以生出敌意来。也正因如此,才激出水柔清古灵精怪的天性,扬言要“联手做了他”,其实却不过是随口捉弄他罢了。

若论斗嘴,年轻人自然不是水柔清的敌手,索性掉转枪头:“我知许帮主急于赶回裂空帮,何不节省时间,早些与我一较高下。”

许惊弦笑道:“小弟与兄台无冤无仇,连你尊姓大名都不知道,又何苦一战?”

“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功夫,又不与你交朋友,何必通名道姓?”

水柔清插嘴道:“好个如意算盘。你若侥幸赢了一招半式,势必会在江湖上大肆宣扬如何胜过了许帮主,而输了自是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从此半句也不提……”

年轻人怒道:“女流之见,我不屑与你解释。”

“瞧瞧,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

许惊弦灵机一动,亦用上了激将法,叹道:“三日前惊鸿一现,小弟就一直等待着兄台的出现,原以为你必有过人之处,会给我些惊喜,却不料依如那些争名逐利的俗人一样,只是想试试我的功夫么?”

年轻人听许惊弦言语中隐含不屑之意,涨红了脸:“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名利,而就是想替大师兄出一口气,今日一战,无论你输得多惨,我也都不会在江湖上宣扬。”

水柔清忍不住刮刮脸:“胡吹大气,还没有动手,你就知道自己一定得胜?许帮主不要理他,这样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江湖上到处都是,若要逐个比试过来,岂不要累死?”

许惊弦淡然道:“我倒相信这位兄台非是狂妄,而是自信。却不知你的大师兄是谁?与我有何过节?”

年轻人被水柔清气得满嘴发苦,听许惊弦替自己说了句好话,心头暗自感激,正色道:“大师兄与你素未谋面,你也不必知道他是谁。你们之间却因为另一个人结下了梁子,迟早要有一场胜负。我自是看好大师兄,奈何他却对你十分推崇,我便心中不服,再加上受人所托,就来试试你……”

水柔清装腔作势地仰天长叹:“如此颠三倒四、夹缠不清,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年轻人心知一旦与她接上了话便再难脱身,故做不闻。

许惊弦亦是听得一派糊涂,笑道:“你不必再说了,江湖上的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今日不会与你动手,若是果有得罪你那大师兄的地方,叫他到梅影峰来吧。”

“啪”,年轻人将一物掷在地上:“许帮主可认得此物?”

许惊弦定睛望去,却是一本书册,扉页上写着四个大字――《铸兵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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