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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华故地行

小编:

受县文联之邀,一行20余人前往黄华采风。

算起来我实在不是文学中人,不过是行走在文学边缘,偶尔为之,纯属自娱。但因与县里文学圈内朋友大多熟识,自己又常怀郊游之心,自然不会拂了他们的美意。

一行人中,诗人作家自是不少,还有不少书法、绘画和摄影高手,长枪短炮,还未到云荞水库就施展开来。天气晴好,天空一碧如洗。我们都笑文联陈主席是个能掐会算的主,每次活动,总能选个好天气。

在一帮摄影高手面前,我自然是属于菜鸟级的新手了。云荞水库是县城人民的水源地,是投资过亿的“总理工程”,自然是不能不看的。在明媚的阳光下,绿水蓝天,远山草色竟如春天般透出些许嫩黄。我想把阳光,远山和绿水全收进自己的镜头里,调试了半天,终于把这山与水拍成了一张水墨画。

到二龙口,黄华的书记、镇长、人大主席等一行人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虽说那是我曾经工作过两年半的地方,但时光荏苒,算起来我离开黄华已经整整四年。前来迎接我们的这帮领导,大多是我的故友,我的出现,多少让他们有些惊讶和意外。要知道,整整四年,我再没有到过黄华。也是到了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这是文联和黄华镇党委政府共同组织的一项活动,旨在为黄华今后的发展增添一些文化的元素。

吃过二龙口的炸洋芋,我们的采风活动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以前每次从二龙口经过的时候,我最爱看的,最惬意的,就是赶上一个晴天,不需要万里无云,恰是那阳光下的云影,在群山之间,在山脊之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让人不禁想起朱自清的那句“光与阴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violin)上奏着的名曲”。今天虽然是少云的天气,但曾经的记忆,在脑海中却是挥之不去。

山似琴键光如弦,风移影动奏和弦。

若有青雾连地起,定是二龙衔珠还。

这二龙虽然离开县城仅30来公里,但此处的海拔,已经是两千多米,天阴时常有雨雾,铺天盖地而来,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从二龙口往下不远,就到了我一直惦记着的松林。这是一片有林,吸引我的,倒不是那满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松树,也不是这林子里出没的山鸡和传说中的野猪,而是里面的石头,那应该是冰川纪的遗物。在黄华工作时我偶尔曾见识其一二,甚至曾从那里搬了一块石头到学校里,刻上字使之成为校园文化一景,但因为工作太忙,一直未能好好欣赏。不想今天的主角不是这片松林,而是松林下方的一大片草地。

据书记和镇长介绍,这草场属于米贴村幸福社,面积逾万亩。这里平时有零星的牛羊放牧,今天因为我们的到来,草场上聚集了许多的牛羊和马匹。这对于我们这些在城里生活惯了的人,实在是稀罕的场景。一下车,只听得周围一片快门的咔嚓声,在大家的眼里,每一只羊、每一匹马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不过,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这晴好的天气。

二龙山下草如茵,牛羊成群马欢鸣。

借得牧人衣一领,高天顶上牧彩云。

如果有成群的绵羊,从远处望过来,那就成了片片白云。当然,这里有黄羊,还有黑山羊,岂不成了彩色的云朵?有这想法的,并不仅仅是我,这不,文联的杜副主席和政研室的小崔,早已经披上了牧民的牧子毡衣,摆开POSE拍照了。我所稀罕的,倒不是那照片上的模样,而是在这如茵的草场上放牧羊群的悠闲、浪漫和惬意。

不过同行的朋友说“放羊跑断肠,放马跑断腿”,那实在是件辛苦异常的事,我们这些书生,是断难识得其中滋味的。

我们的第三站,是米贴村。“米贴”在我的记忆中是彝语的音译,好像是“能征善战之人”,但也不能肯定。熟悉地方史志的刘老师此次没有同行,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这“米贴村”原是县内第一大村,人口有

七、八千之众,所以有人戏称这儿的村支书为“王副县长”,意思是他管辖的人口可当得别的一个县。

“米贴”原为清朝政府的兵营所在地,称“米贴训”。雍正六年,永善建县于此,原为我县县城所在地。连同黄华的老集镇,都是数百年的古镇了。不过规模不大,民间有谚云:“黄华街儿一架丧,米贴街儿拐角枪。”是说黄华古镇的格局如同一个丧架,米贴古镇则像一把拐弯的枪。

米贴村可以算得是我县最出人才的自然村了,据说到目前为止,仅厅级以上干部就出了五个。可见,悠久的历史也让这里的人多少沾染了些文化的气息。

然而人口众多的结果就是文化遗存破坏严重,如今在米贴街上我们能看到的,仅仅是一根望柱和一棵古树。因为沾了新农村建设的光,这儿的民居均是按照统一的样式和格局建设的。但在我看来,唯有那深深长长弯弯曲曲的巷子,能够让人遥想起旧日的时光。

我知道我的一个亲戚,也是我的学生家住在这里,我问上了家门,然而他不在家,打电话也不接,想必是因为我换了电话,不熟悉号码的缘故。

遥想当年繁华,看今天新农村建设的景象,不胜唏嘘。不知过中兴废,几是天意,几是人为?特为米贴古镇赋诗一首:

旧时屯兵地,昔日老县衙。

商贾今犹在,不敢夸繁华。

望柱仅一座,古槐还开花。

粉墙覆黛瓦,深巷故人家。

出得米贴古镇,我们又去看了一处梯田,但因为没有水,也就难觅元阳梯田的神韵,倒是山下那宽阔壮实了不少的金沙江,如绿绸子一般吸引了我的目光。

在路边一农家吃过中午饭,我们去了金寨村的龙公馆。这是解放前黄华最大的土匪龙奎垣的宅子,我以前也是来过两次的,但那时龙公馆还被村委会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机构给占着,金寨小学也挤在一起。现在村委会已经迁出,据说小学以后也要迁出。

说起来龙和他的儿子与先父都曾有过交情,龙的孙子也曾做过我的学生,所以我曾听说过他的许多故事。但因为龙的特殊角色,要将此作为文物来保护和宣传,其实有许多尴尬。倒是这一带的好山好水好植被,煞是诱人。

村里请了一个耄耋老者来,说是龙当年的警卫,但老人年事已高,意识已不甚清楚,说不出个所以来。我曾惊叹于花厅里的那一排楼板齐整方直的挑梁,此次前往,又看到了龙当年开会时的会议桌和长凳,更听说修这儿的房子所用的青砖均是从绥江远道运来,才觉得这房子实在来之不易。而那长条的石梯和石板围栏,还有据说是用银子磨出来的石墩,让我不禁为之讶然――这需要多少艰辛的劳动,其间包含了多少汗水、泪水甚至血水?欺压、剥削、残忍、血腥之类的词语,一时全都涌上了心头。 沿山脊而下,我们开始寻访当年为了剿灭土匪龙奎垣而英勇跳崖的七勇士舍身处。山梁上,红色的柿子、橙色的桔子,还有五彩的树叶,在一片青翠中很是抢眼。一路上植物很好,我们甚至在悬崖边上见到了一颗珍贵的红豆杉。

七勇士跳崖的地方紧邻着曾经的金锁关,但事异时移,如今不但见不到关,就是那所谓的“金锁”,虽然有同行的人指给我看,我也横竖看不出半点端倪,眼前只是青葱一片的荆棘杂草和灌木丛。但那险要的地势,即使是透过这丛生的树木,也可以看得人心惊胆寒。俯看山下,大、小凤凰山,黄华镇的老城和朝阳新区,还有那一江碧水回头向西的大沱,全都尽收眼底。金家沟方向,隐隐约约见到的是一片接一片的桔林,那星星点点的红色,即使在一片青绿中也很显眼。

这儿就是云岚嘴,下边就是彪水岩。“岚”原指山间的雾气,这儿虽然是绝壁,但今天的天气,让人见不到半点的云雾,倒是山下的集镇、江水,连同远山,一律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灰蒙蒙的雾气中。身临其境,感慨万千――

云岚嘴下彪水岩,山高崖险人胆寒。

俯瞰双凤朝阳处,古镇新城连远山。

一山烟霞都不见,半江轻雾绕桔园。

壮士当年舍身去,见此应能笑九泉。

接下来我们去了青杠的一户农家,品尝了那里的桔子,听柯书记介绍了他们的发展规划,然后继续驱车前往集镇。对面就是四川雷波的卡哈洛,它实际上是一个伸入云南地盘的半岛,金沙江在此折向了西边,这在整个长江流域都绝对算得上一个奇观。我记起了数年前我曾经写过的一首小诗:

一山横出数十里,大江惊回折向西。

又疑玉带当空舞,含情江水总逶迤。

那时的金沙江,实在是一条“黄河”,有不少的急流险滩。如今,这里有了溪洛渡库区最宽的江面,而且这一池绿水,倒真当得了“含情”二字了。只是这宽阔的湖面,总让我有一种车窗外不远处就是江水的感觉,仿佛那水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其实我知道,要到得江边,我还要走几里地呢!

我们下榻的地方是榕树酒家。此酒店最妙之处在其院落一侧丈许高的壁上生着一棵大榕树,其根崎岖盘绕,如同壁挂,而榕树上曾有一棵规模不小的寄生树,每到春来之时,都是一树香花,此店也因此成为黄华唯一以榕树为名的酒店。店主人是我一表妹夫的兄长,也是旧时老友。受店主之邀,曾为其赋诗云――

黄华多榕树,酒店仅此家。

奇树墙头立,异根壁上挂。

待到春来时,满树尽香花。

更有好客人,把酒迎天下。

只可惜这次来,对面正修房子,那榕树的风采,早不如往昔。我蹑手蹑脚走进屋里,主人一家正在吃饭。好客的主人抬头见我,惊讶喜悦之至,连呼:“天!我的亲爱的老表,你怎么来了?”

放好行李,我们采风团一行到政府食堂去吃了晚饭。晚饭后仍有活动安排,在大家到广场小憩之时――我已记不清叫黄华广场还是榕树广场,我离开时尚未完工――我打电话叫上了一位此地的朋友,匆匆去学校旁看我的一位亲戚,一位已经七十多岁的表姐,我曾经在她家搭伙两年多,对我算得是关怀备致了。

等我回到广场时,前面的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表演的,是这里有名的狮舞,因其是黑铁关张氏家族祖传技艺,故唤作“张狮子”。其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的表演主要是在桌子上进行的。桌子的高度,六桌、九桌,最高可至十二桌。当年在这里工作时,因为事情太多,竟未能一睹真容,倒是回县城后,有一次一户人家办丧事,请了这张狮子到县城表演时见过,当时是用了九张桌子的。

这次表演,只用了六张桌子,但要论起技艺来,实在比上次我在县城看到的要高出许多。那笑和尚和狲猴子,还有两头狮子在地上舞蹈耍弄了一回之后,和尚与猴子便攀缘而上,在最高的一张倒放着的桌子上施展起了腿脚。借了头顶明亮的灯光,两个尤物又是倒立又是下腰,衬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如在天际舞手蹈足,让人心惊胆寒,一时合不拢嘴。特别是当他们在一根桌子腿上玩起了倒立的时候,我紧张得几乎忘记了摁手中的快门。随后又换上了狮子,因为有狮皮的笼罩,又是两人协作,难度自然是更高,看到他们把了双脚站在一根桌子腿儿上,还要做各种动作的时候,同行的一位美女告诉我,她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了。正是:

早听人夸本领好,八仙桌顶呈英豪。

木桌只是寻常物,层层累叠入云霄。

纤绳保险全不用,拿完大顶搭人桥。

细桌腿上玩倒立,狮腾猴跃叹艺高。

行前曾和这里的一位朋友联系过,同行的室友也联系了这儿的友人,不想却邂逅了另一位熟识的“粗人”,不由分说把我们揪去了歌厅,歌倒是没唱多少,一群老部下、老朋友纷纷来了,酒自然是喝了个不亦乐乎。带着微熏的酒意,子夜方归。

第二日的行程,先说是乘船沿江而上到黄坪。

黄坪原来是黄华的一个村,后来独立建乡,但不久又回归黄华。几年前我来这里中学任校长时,黄华中学还辖着一个黄坪校点,后被撤并到了黄华。黄坪曾经是滇铜东运的第一码头,据说也曾作过县城,而且有碑记为证,但我只是听说,未曾亲见,如今也不知那石碑去了哪里。

黄坪下方的江心里,有一季节性的小洲,那曾是奇石爱好者的天堂,每到消水季节,便会有人租了船前去岛上寻觅金江奇石。从黄坪往上不远处,有一个叫石板滩的险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曾去过一次。时值盛夏,水流湍急,声震如雷,颇有气势,曾赋诗云:

万顷雷霆出河滩,酒意微熏挽狂澜。

闲来朋友五六个,笑看龙腾云水间。

又云:

一龙飞去留绝壁,两山开裂如斧劈。

更叹百尺石壁下,惊雷滚滚风云急。

如今,这一切,连同黄坪集镇,全都沉入了江底。这是一种遗憾,但确乎也是永善人民的一种幸运,如果没有溪洛渡电站建设的机遇,如何能有今天永善的大发展?

我们首先参观的是黄华老街,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窄小的街道,街宽不过二三米,街道沿南北向分作了许多级平台,平台间以台阶相连,是一条步行街。黄华是一个拥有200多年历史的古镇,沿街虽然仍有老式的木板串架房子,但大多已经破败不堪,只在偶尔见到的雕花的挑梁和窗棂上,可以见出曾经的模样与辉煌。倒是那两侧长达数十米,一溜儿如切糕般镶嵌在一起的民居颇具特色。每人家不论规模大小,或三进,或五进,甚至七八进,每家只占一个门脸儿,有时一户,有时二三户占据一个平台,其余房屋便沿着这间房一字儿排将过去,据说最远可达50余米。下午返回时,在这里又见一老者,独自拉着二胡,这古街小巷,便多了几分悠闲和雅致。 到了黄华老城区的新街街尾,我才发现,这黄华小镇竟也有了公交车,而且数量比县城还多。开车的是位壮汉,也是旧时相识,论起辈份来,我是他的表公,见到我很是热情,这一路上便有了回家的感觉。路很窄,也很烂,一路上都在修房子,但我知道,这是发展中的阵痛。

从老城到朝阳新区,3公里左右的路竟走了好长时间。这朝阳新区,是溪洛渡库区最大的移民安置点,总计安置有1140余户4000多人,规模已超黄华老城,如今公路两侧一幢幢楼房次第耸立,眼看就要把老镇新城连在一起了。

我知道前方不远就是黄华中学的朝阳新校区,这是我在任时争取立项并投资一千多万建设的规划面积达110亩的学校。我分明知道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但我又全然辨不出东西。因为朝阳集镇的建设,这里目前尚未投入使用,但听说不久中学就将整体迁入此处。

顶着一路的尘土,我们在颠簸中来到了江边,两艘大船和几只小艇泊在江岸,这就是传说中的朝阳码头了。它的位置应该是过去的水田坝正对上来的地方。水田坝曾是黄华盛产好甘蔗的地方,总共好几个生产队,如今全都沉落到江底了,连同那些我曾经见过的巨大的古榕树。但最让我牵挂的,却是水田坝下边大沙坝的那一堆石头。

五年前的一天,我和几位朋友抽空到过那里。那是一堆被江水裹挟着石头和泥沙磨洗出来的奇石,水纹流畅,线条圆润,姿态成千,且规模宏大,俨然是一座奇石公园。我曾在那里流连忘返,拍下过一组名为《水韵》的照片,放到网上,引得不少朋友赞不绝口。一位省厅的朋友甚至提出要找人投资开发,但终于未果。后来我又去过一次,还给那里的不少石头起了名字,有“北国风光”、“火烧赤壁”、“嫦娥奔月”、“神仙水磨”、“四象同堂”、“千年相思”、“石破天惊”、“大力神象”、“神龟金蛋”,还有“天生桥”、“大爆炸”、“波斯猫”、“孕育”等等。得诗一首赞曰:

不见波涛起,但观江水痕。

谁引万顷浪,雕琢此奇迹。

神仙摇水磨,小象负巨石。

天生一座桥,水磨石穿去。

奇石有泪眼,千年传相思。

石破天惊处,烽火映赤壁。

都说石如铁,纵横何逶迤?

江岸石壁上,处处流水迹。

在我的眼里,那些天然的,长在野地里的漂亮石头,自然天成,任何收藏家们家中的藏品均不及其万一。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成为了永远的过去。眼前唯有荡漾的绿波,我也只能和那些魂牵梦绕的石头说永别了,不只今生,还有来世。

从码头上船,我们却没有如约上行,反而随江而下,把整个朝阳坝兜了个圈儿。这朝阳坝前,原本是一个数十丈的悬崖绝壁。听说曾有一个患精神病的女孩子从崖顶摔下去,人自然是面目全非,就连衣服也在空中被风撕碎,可见这儿地势的险峻。然而如今江水已经漫上山崖,离崖顶不过数十公尺,听说水位还要上涨40米,到那时,整个朝阳新区就全都与江水近在咫尺了。

船行江上,黄华老城已在半山腰,而朝阳新区则如一个矗立江边的小岛,岛上的房屋,一字儿整齐排开,然后连同远处的山,近处的树,一同倒映在碧绿的江水中。江水微微荡漾,那倒影也轻轻摇动,如梦似幻。若是灯火辉煌的夜晚,头顶星月,乘小舟一叶,慢慢漂行于江上,那将是一番何等醉人的意境?

昨日此处是危崖,浪高风急鬼神怕。

如今平湖蓄绿水,烟波江畔筑新家。

绝壁千仞浑不见,大船小艇都入画。

寄语文人与骚客,辞穷莫与他人夸。

我们越过朝阳坝的西码头,到了卡哈洛集镇对面,然后折回,逆流而上,到得大沱的对面,弃船上山,在这金沙江的折返处,卡哈洛“半岛”的最东端,登高远眺。

“沱”者,江水回旋之地也。这是万山来朝之地。依据不同山脉的大小,计算结果不一,所以有人说这儿是“九龙归位”,有人称这里是“五马归槽”。金家沟、大小凤凰、卡哈洛,还有马楠山均汇于此。有一点是大家都肯定的,那就是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据说当年,这里的江心也有一个季节性沙洲的,那里就是最好的风水所在。被一位名人相中,苦思而不能得,遂用一根钢纤从沙洲上插了下去,从此这个沙洲再不出现。

2005年,就在江水转弯的地方,曾经出现过江上开“莲花”的怪事,而且还有照片为证。就在对面黄华镇街角的普陀寺,我曾见过一张放大的照片,只可惜是用手机拍摄的,很不清晰。但细细想来,如果真有此事,那也是“奇而不怪”,无非是因为这里独特的地势造成了水下暗流涌动,无数激波的叠加形成共振,从而产生了江水突然跃起数十米的奇异现象。但这样的怪事,以后再不可能出现了,因为这里不但已经成为宁静的湖泊,更有一个个叉港,织成一个迷宫般的泽国水乡。就在我们的船继续前行的时候,我们不但看到了鹰,也看到了野鸭和鸥鹭飞过。

当年远眺金家沟,曾写过一首小诗,俗则俗也,亦多趣味。

俗人戏称阴阳合,五马归槽有传说。

江开莲花新近事,几人心中有佛陀?

的确,那礼佛之人,未必心中真的有佛。这稀奇古怪的传说,信也好,不信也罢,切不可“迷”。

我们吃饭的地方叫做“白碉”,那是金家沟旁边欣赏湖光山色的绝佳去处。同行的书画家和摄影家们赞叹连连,认为眼前的美景实在已是他们平生所仅见。看着湖光山色,品着农家美味,一位书画界的老前辈,便已开始构思他的大作。还有几位搞摄影的,已经决意留在此处拍夕阳余晖。村民们的纯朴和好客,也让我们一行人大为感叹。

继续往前,我们到了金家沟硝水堰的源头,看那儿的龙洞和万家岩的瀑布,但此时的我们大多已经累得几近虚脱,再好的美景都再难勾起我们的激情。

回到镇上,党委政府又组织了一个座谈会,向我们系统介绍了黄华镇的风土人情和社会发展状况,还有今后的发展规划。柯书记本是我多年前的挚友,这两日一路走去看来,深切感受了他们成绩的巨大和工作的艰辛。作为曾经在这里生活战斗过的人,我真的希望黄华的明天能够更美更好。

晚饭虽然仍旧是在政府食堂,自助餐,但喝了几口小酒,大家的兴致又高了起来。我不胜酒力,悄悄回到了住处。一个旧时老友又打电话来,一定让我去他的新家小坐,我只好约了室友前往,自然又少不得喝酒。再回住处时,见到一帮文人墨客早已经在徐老板的酒店里挥毫拨墨,见同行的一位书家正为店主人誊写我曾经赠与他的另一首诗,不觉哑然失笑。

贵客盈室处,疑是书画乡。

一双庖丁手,偏能学二王。

人夸酒肴好,客赞翰墨香。

君随杜康醉,我知情意长。

我当年的调笑之作,不想被我这位老板表兄如此珍藏,还一再说有两个省城来的编辑,看了我的诗也夸写得好。不过,说真的,在我的眼里,爱好书法的他和收藏奇石的陶老师也算得是黄华一景了。

本想借此机会和同行的朋友们多交流交流,不想又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说马上开车来接我去朝阳新区吃烧烤,几次推脱,终是盛情难却。自然,这一晚又是不醉不归。回到宾馆已是凌晨一点过了。

第三日,我们的任务是去烈士陵园扫墓,向为了保卫黄华和平定瓦岗叛乱中牺牲的烈士们敬献花圈。然后听原来的武装部长讲述七勇士舍身跳崖的故事,还欣赏了一位老者的“简书”――就是打着竹简说的快书,一种类似快板的东西。

烈士陵园我本是来瞻仰过的,但如今已经是修葺一新。这儿原来是龙奎垣所建的“望江楼”旧址,园中还有借原有的石头雕刻的佛像,园门外的榕树下有骑马的关公和扛着刀的周仓。但望江楼早已不见影子,不过这儿也的确是俯瞰江水的一个好所在。用龙曾经的地盘安葬因他而死的烈士,也算是理所应当了。

吃过中饭,我别了一行人先搭朋友的车走了。不为别的,离开此地四年后第一次回来,亲戚朋友,这个一箱桔子,那个一件脐橙,还有鸡啊蛋啊、粉丝之类的,我笑自己都快成了还乡团的土匪了。如果随了采风团一起走,不但我的东西没处放,到了县城要拿回家也很伤脑筋。正好一位朋友的兄弟要来县城办事,他的车就差不多成了我的专车了。

其他的车辆也很挤,于是东西多一点的舒老师也与我同行。

都说宾至如归,我原本是黄华的一个匆匆过客,但回到黄华,真的感觉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虽然一别四年,虽然下次再去又不知要等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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