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秦娥·箫声咽

箫声咽，秦娥梦断①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②伤别。

乐游原③上清秋节，咸阳古道④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注释

①梦断：梦被打断，即梦醒。②灞陵：在今陕西省西安市东，是汉文帝的陵墓所在地。当地有一座桥，是通往华北、东北和东南各地的必经之处。③乐游原：又叫“乐游园”，在长安东南郊，是汉宣帝乐游苑的故址，其地势较高，可俯视长安城，在唐代是游览之地。④咸阳古道：古咸阳在今陕西省咸阳市东二十里，唐人常以咸阳代指长安，“咸阳古道”就是长安道。

译文

玉箫的声音悲凉呜咽，秦娥从梦中惊醒时，秦家的楼上正挂着一弦明月。秦家楼上的下弦月，每一年桥边青青的柳色，都印染着灞陵桥上的凄怆离别。

遥望乐游原上冷落凄凉的秋日佳节，通往咸阳的古道上音信早已断绝。西风轻拂着夕阳的光照，眼前只是汉朝留下的坟墓和宫阙。

简析

此词意境博大开阔，风格浑厚。词的上阕纠缠在个人的悲欢离合中，下阕似乎比拟手法已不能满足感情的表达了，词人撇开先前的主体，直接把自身融入画面之中，出现了较大的跌宕。换头处突兀地以“乐游原上清秋节”起，清秋节如云佳侣狂欢的时节，主人公却是茕茕孑立在西风残照里。此时，个人的忧愁完全被抛开了，已融入了对历史的忧愁之中。词人通过对秦、汉那样赫赫王朝的遗迹――咸阳古道、汉代陵墓的掇取，从而对历史进行反思。古道悠悠，音尘俱杳，繁华、奢侈、纵欲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陵墓伴着箫瑟的西风和如血的残阳。作者是在凭吊秦皇汉武吗？不，他是在反思历史和现实。这里交织着对古与今、盛与衰、悲与欢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