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休闲中的人际交往及其伦理构建

摘要：休闲在人际关系中展开，通过人际互动体现出人的“类”本质，实现“群体”的共在。理想性的休闲应是人际性的回归，使人际关系全面展开，是人际交往的生动空间，是人际和谐的构建模式。然而，现实生活中的休闲交往出现了特权化、功利化、唯我化、虚无化的异化状态。要形成休闲交往的良性秩序，就应建立平等和谐的休闲交往关系，完善休闲交往主体的角色责任体系，推行文明的休闲交往礼仪规范。

关键词：休闲；人际交往；交往关系异化；良性秩序

中图分类号：B8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0751（2015）02-0102-05

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①人是社会性动物，其本质决定了人与人交往的必然性。雅斯贝尔斯将人定义为“交往内存在”②，也就是说，人只有在与他人交往时才是实在的人，人类的一切活动和行为都具有交往性的特征。休闲是人从事的行为和活动，其主体是具有社会属性的人，所以它不仅发生于人的内心世界，而且存在于社会之中，是人类社会属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休闲不可能是“孤独个体”③的存在方式，而应在人际关系中展开，通过人际交流和互动体现人的“类”本质，实现“群体”的共在。

一、休闲：人际性的回归

1.休闲：人际关系的全面展开

人际关系是指人在相互交往过程中形成的全部关系的总和，简单地说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休闲生活作为人类生活的一部分发生在生命共体中，在人与人之间进行休闲互动，由此便会结成相应的人际关系。如果按照其结成关系的渠道来划分，可分为亲缘性、地缘性和业缘性的休闲交往关系。在传统社会，人们依据血缘亲疏和距离远近来选择休闲交往对象，家庭成员、乡邻、朋友等具有熟人关系的人之间休闲交往比较频繁，庆典盛宴的浓烈、品茗饮酒的酣畅、棋艺对决的乐趣、围炉夜话的宁静、琴瑟合鸣、知音雅意都要与家人、友人、邻人共同分享。人际交往关系的血缘性、地缘性使传统休闲交往不具有普遍性。然而，现代休闲交往日益出现“脱域化”，休闲空间的扩大、休闲活动的开放，使越来越多不相识的人打破原有的封闭性汇聚到相同的休闲场所，参与到共同的休闲活动当中。从歌舞厅、咖啡馆、电影院、商场等休闲场所的人际相处，到世界性的体育竞技、全球性的旅游观光、虚拟网络空间的人际互动，现代人参与到广泛的且具有普遍性的休闲交往当中。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速，人际关系的形成突破了血缘、地缘的限制而逐渐由业缘主导，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主要是由分工与协作所产生的工作关系。人们之间或系于生产，或系于学业，或系于经济往来，或系于政治追求，工作与其他生活内容区分开来，甚至成为生活的全部，人与人之间局限于工

收稿日期：2015-01-05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中国民众日常生活伦理研究”（11JJD720017）。

作者简介：郝玉明，女，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北京100732），吉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中心讲师，哲学博士（136000四平）。

作的合作与竞争当中。而休闲作为越发重要的生活方式则为人们建构了新的交往关系，这种新的交往关系既包括微观的因“趣缘”而结成的休闲活动内的交往关系，也包括宏观的因休闲消费、休闲教育、休闲政策的制定和实施、休闲产业和服务的发展以及围绕休闲活动所能辐射和影响到的所有的人际关系。人际关系因为在休闲生活中得到了极大拓展，所以现代人普遍加入到休闲交往当中。

2.休闲：人际交往的生动空间

休闲之所以被人们向往并始终不渝地追求，原因在于其本身所具有的生动性为人们提供了丰富多彩、自由愉悦、规范和谐的交往空间。形式各样的休闲活动是人际交往的媒介和载体，是人际关系得以形成的基础。休闲活动具有多样性，如“消遣娱乐活动”“怡情养生活动”“体育健身活动”“旅游观光活动”“教育发展活动”“搜集性活动”“竞技性活动”“观赏性活动”“创造性活动”等。④“休闲活动还具有时间和空间上的发散性。”⑤休闲活动可以是工间的短暂休息，可以是长期的度假活动，也可以是随时随地的轻松心境；休闲可以在家里，可以在商场，可以在森林里，可以在沙滩上，也可以在音乐厅、办公室；休闲可以是独自一人，可以是三两成群，也可以是团体合作。总之，无论在时空上还是活动形式上，休闲都给予人们以最大的自由度，人们可以主动地、根据兴趣取向和情感需要去选择休闲方式，投入休闲环境，进行休闲交往。人们在休闲交往中没有强制性的工作要求，没有必须达到的目标，不必关注具有利益纠葛的人际关系。运动竞技、集会庆典、棋盘游戏的目的是在热烈的欢呼中达到共娱同乐，释放压力、感受成功、获得精神境界的补偿。三五好友聚首一处，赏花品茗、闲聊热议、结伴而行，旨在共同探寻生命的意义，享受心灵的宁静，获得的是人际间的友善和快乐。所以，休闲使人们“走出一个狭隘的社会圈子，进入其他社会天地、其他行为、其他信仰”，“缩小社会差异，方便社会交往，使不属于同一社会类别的人能够交流”。⑥

3.休闲：人际和谐的构建模式

和谐的人际关系是人们在长期的休闲活动中进行交往和互动而形成的动态性结果。休闲之所以有助于人际和谐，主要有下面几个原因。第一，休闲是一种非功利性的交往方式，这种交往方式有助于人们形成自然本真的交往关系。休闲活动超越了理性原则所建构的规范化和程序化准则，不是“人们利益权衡的策略性结果”⑦，而是通过休闲主体自愿选择、自主参与、自由组织来实现。不同的人集结在一起，唯一的原因是志趣相投、喜好一致，如此必然能抛开因社会地位不同而形成的尊卑关系，因工作、职业区分而形成的同事关系，因关系亲疏远近而形成的亲朋、邻里关系。在轻松活泼的休闲交往中能够减少人际间的差异和隔阂，能够突破限制、放弃顾忌，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真诚、平等、纯洁的交流和互动。第二，休闲有助于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加强人们之间的情感沟通。“休闲就是一种社会空间，在这里，朋友和家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得以发展。”⑧人们在休闲交往中通过成功扮演新的社会角色，能够在增加自我成就感和自信心的同时得到相互认可和欣赏，增进友谊；在休闲活动中共同迎接挑战、倾力合作、战胜困难，增加人与人之间的了解和信任；在自由的休闲空间中进行心灵对话，倾诉心声、交流心得，畅谈人生、享受真情。第三，休闲有助于实现人际间的和谐秩序。休闲虽然保留了一些开放性的、非确定性的因素⑨，但要实现交往的自由、快乐，必须以遵守交往规范、承担交往义务为前提。棋牌游戏、竞技比赛中的游戏规则，晚会、舞会、茶话会、酒会、学术沙龙与讨论会中的交往礼仪，户外运动、旅游观光、公共休闲中对他人权益的保护，规避了休闲交往的盲目和失序，塑造了和谐的休闲交往空间。

二、现实生活中休闲交往存在的遮蔽与畸变

休闲是友谊的社会空间，是群体内部成员互动的社会空间，休闲不仅提供时间和地点让人们去探索和发现各种人际关系，而且提供时间和地点来体现并促进各种人际关系的和谐与美满。⑩然而，现实生活中的休闲交往却存在严重异化现象。在现实生活中，休闲与交往的关系异位，休闲不再是人际交往的自由空间，不再是促进人际和谐的交往方式，本来纯真、自然的休闲交往关系，轻松、自在的休闲交往空间，追求快乐、自由的休闲交往活动，或被遮蔽，或发生畸变，甚至成为人际关系恶化的催生剂。

1.休闲交往特权化

人们对休闲生活的认知、对休闲活动以及休闲交往对象的选择会因身份、地位、受教育程度和经济收入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因此，休闲虽然在理想的层面上应该是在平等的人际关系中展开的，并具有普遍性，但也会在某些层面或多或少地反映出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和不同，甚至深化了人际间的不平等。根据“围绕资本控制权而展开的个人成就”，美国学者凡勃伦将社会划分为有闲阶级和劳动阶级，并将休闲简单化为阶级的象征。有闲阶级成员从事着奢华、炫耀的休闲消费和享受，“金字塔尖”的“非富即贵”者出入高档会所，在奢华的环境和氛围中把酒言欢，分享成功；在贵族运动“马术”“击剑”“赛艇”“高尔夫”中共享竞技的快乐；在吟诗作画、读书看戏、把玩收藏等讲究的休闲活动中交流感情；在华食美馔、凤歌鸾舞、狩猎射御中共同逸乐。而社会大众则只能在街头巷尾、田园乡间与家人、邻人、友人共享简单的酒足饭饱之乐；在上网娱乐、广场集会、观看电视、无事休息和街边地摊消费等低端的休闲活动中交往和互动。现代休闲从消费档次、文化品位、格调设计上不断多样化，而高端休闲活动对休闲主体无论是经济收入、时间分配，还是精神品位、休闲能力，都有着极高的要求，普通民众根本无法问津。正如布迪厄认为的那样，休闲消费中同样可以看出不同群体成员所表现出的阶级属性，相同地位、身份、社会声望、经济实力的群体成员，通过追求相同或者相似的休闲文化消费品位寻求阶级内部的认同，同时区别于其他群体与阶级。由此，休闲生活成为社会阶层区分的场域，某些休闲活动成为新富、新贵的专利和特权，不同的社会阶层因进行休闲消费的能力和价值取向不同而集合到特定的休闲场所，进行特殊的休闲活动，实现有局限性的休闲交往，这又进一步促进了人群的分化，造成了人际间的区别和隔阂。

2.休闲交往功利化

市场经济的逐利性使现代人的休闲交往功利化倾向日益突出，人们在休闲生活中的关系呈现为物化的人与他者的关系。“每个具体的个人总是处于具体的利益关系网络之中，休闲的物质量度当然受到这些利益关系的制约，但必须明确的是，这与休闲的质及其境界没有必然联系。从本质上说，休闲是非物质和非功利的，是人超越这些具体利益关系的局限和纠缠，而开阔视野、胸怀更广大人群，体验自己与整个人类和谐统一的过程和状态。”休闲本身就是一种价值，人们因休闲而联结，目的在于追求精神上的共识和心灵上的愉悦。所以在休闲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纯洁的、高尚的、温暖的。然而，功利化的休闲交往中，追求利益是终极目的，原本纯真、自然的人际关系被“物”统治，休闲被“绑架”，其精神意义的诉求被放逐，交往成为谋利的方式和手段。业务洽谈、合同签订、职位升迁、项目获得、资格评定要“请人吃饭”“请人桑拿”“请人唱歌”；“干得好不如陪领导玩得好”，“业绩好不如陪领导玩得高兴”。这些以觥筹交错、通宵放歌、遍游山川为目的的交往，只是应酬和周旋，人们感受到的不是自由、宁静和畅爽，而是疲倦、苦恼和媚俗。休闲交往中越来越多的人重视物质利益交换，轻视情感的交流。志趣相投、性格相似、喜好相近、价值取向一致、思想深度相当等精神层面的需求被利益诉求所取代。不少人奉行的交往哲学是有用的人才交，无用的人不交；用处大的人“深”交，用处小的人“浅”交。有用性、表面化是时下休闲交往关系的一个重要特点，休闲交往时双方很少注入情感。休闲交往靠物质和钱来支撑，请人休闲的过程中消费档次的高低、物质投入的多少是人际关系深浅的标志。“钱和物质成了人际交往的实在而重要的内容，感情与友谊被建立在金钱与物质基础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物质化了”。

3.休闲交往唯我化

传统社会的休闲交往很大程度上在由彼此知晓和了解的熟人组成的小群体中展开。每一个个体的休闲行为都会对他者以及群体产生直接而深刻的影响，进而关涉到自我在熟人群体中所获得的评价和定位，因而具有群体化和利他的倾向。然而，工业社会的休闲交往却是在自然意义的陌生人之间展开的，陌生人的流动性以及可供选择的交往对象的多元性，决定了人们之间的交往是间断性和临时性的，所以在休闲生活中，人们多将视角和目光聚集在自我休闲体验的获得、个体生命的完善和自我价值的实现上，进一步极端化就形成只见己、不见人，只为己、无视人的唯我意识。“每个人都以自我主体为中心，将他者看成是实现自我目的的手段或工具”，与他人进行休闲交往时只强调“我的感觉”“我的需要”“我的快乐”“到我想去的地方”“玩我喜欢的”，无论与谁共同休闲都要遵从“我的意愿”，符合“我的兴趣”。有的人甚至产生了极端利己主义思想，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缺乏对别人的关怀。夜半更深在家里打麻将、看电视、狂歌热舞，干扰四邻休息；酒楼歌厅开怀畅饮、马路飙车狂奔尽情释放，扰民、滋事、打架甚至危及他人安全。在如此的休闲生活当中，个体即使参与到与他者的休闲互动中，依然是一个个纯粹孤立的“原子”。“以为‘我’的利益与他人的利益是一种彼此消长的关系，我‘自利’只能建立在对他人利益的侵占之上。”然而，人是一种社会性存在，人得以成为人的社会化过程是在关系中实现的，休闲为人提供了社会化的关系空间，因此绝对自我和利己性的休闲交往是一种缺乏对他者的关照的“自我主体本身缺失”的变态交往。

4.休闲交往虚无化

互联网的崛起和广泛运用改变了人类的生存状态和生活样式，人们不仅借助网络技术进行生产，而且也在网络所创设的空间中进行休闲。“上网”已然成为现代生活的一种休闲时尚，如网上论坛、网上聊天、网上购物、网络休闲广场等。网络休闲活动产生了不同于物理空间的人际交往，其最大特点就是虚拟化和间接化。人们试图躲避功利性的现实社会，进入虚拟世界寻找精神伙伴，进行情感的宣泄和精神的愉悦。然而，“网络人”都戴着面具，人与人进行休闲交往根本无法触及心灵，仅停留在表面、随意、浅薄甚至虚假的精神交流中。人们在网络休闲中不需要面对面的交流，只是借助于电子媒介、网络技术，如微信、微博、Email、QQ、博客、BBS帖子等，人们相互了解的媒介仅仅是信息，人的个性、情趣爱好、情感需要等都被数字符号屏蔽，因而也增加了人与人之间的心理和情感距离。由此，网络在为人们的休闲生活提供最大程度的自由的同时，也解构了现实社会的秩序和规范。有的人在网络休闲中自我放纵、为所欲为，实施网络暴力，传播有害信息，侮辱、诽谤、欺诈、恶意攻击他人，甚至模糊现实与虚拟世界中的人际交往，将网络中不真实的人际关系与情感体验带到现实的休闲生活中，歪曲或否定了现实休闲生活中的人际关系，使其落入虚无主义的深渊，呈现出极度的交往无序状态。

三、休闲交往良性秩序的建立

人际关系是在生活实践中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休闲作为人类社会渐趋重要的一种生活方式，日益成为人际关系展开、人与人彼此联结的主要空间和媒介。然而由于受到来自现代性及技术进步的影响和冲击，原本自然、淳朴、本真、温暖、自由、和谐的休闲人际关系，越来越背离人本有的生活和人类社会的本质，缺乏人与人之间的真实情感。由此，我们应对现代休闲交往方式进行深度反思，寻求有利于和谐的休闲交往路径。

1.建立平等和谐的休闲交往关系

人与人之间逐渐走出由“对人的依赖”和“对物的依赖”而形成的依附从属、物化强制的交往关系，进入到“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个性”的交往状态中，人与人的平等交往以人的能动性、创造性得以发挥，个性得以自由发展为前提。“我”是自由的，“我”更需要同伴。休闲之所以在现代社会倍受青睐，不仅在于其为人们提供了彰显个性、发挥能力的舞台，而且因为它为人与人平等交往提供了空间。《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1948）第24条明确规定人人有享有休息和闲暇的权利，也就是说，在休闲生活中人人都是平等的，休闲应为人们提供平等交往的环境和条件。基于这样的前提，人们应该努力突破经济实力、政治地位等因素的影响，投入到普遍性的休闲交往中，认识到每个人都有健身娱乐的权利，也都有维护他人权益的义务。承认彼此的个性差异，将他人视为与自己平等交往的存在，在共享休闲时能够尊重他人的生活背景、兴趣爱好、价值信仰等，在获得休闲体验时能够“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消除异己性、排他性，积极投入到人群的休闲生活中，以真诚、信任、欣赏的心态与人共娱共乐，在休闲互动中与人密切交往、协调互助，彼此关爱、相互理解，在心理和情感上实现归属感和认同感，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隔阂。

2.完善休闲交往的角色责任体系

有观点认为，“休闲有时是一种摆脱社会差异，与社会环境决裂，以便更全面地表现自己个性愿望和爱好的一种可能性”。这种将休闲与角色相隔离的观点被约翰・凯利予以否定。约翰・凯利认为，诚然，休闲是摆脱社会关系束缚和外在压力的相对自由的空间，但并不意味着休闲与人的社会角色决然分离。相反地，角色和身份贯穿于整个生命历程中，而休闲则是角色和身份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实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以一定的角色与他人进行休闲交往，而在休闲交往中又会产生新的休闲角色。所以，人们在休闲生活中，既扮演着休闲情境中的角色，又承担着现实社会中的角色，具有与他人交往的双重角色义务要求，将二者分离、对立、混淆，是造成休闲交往中个体自由的绝对强调和休闲行为失德、失范的重要原因。所以，人们在休闲交往中，要建立符合角色本质和社会现实、清晰明确、客观具体、具有可操作性的休闲角色规范和社会角色规范；要理清休闲情境中的角色与现实社会中的角色之间的关系，明确这两种角色的权利和义务，使休闲主体能够自觉遵守角色规范，不因休闲生活中的愉悦、自由和享受而放弃对社会角色义务的遵守和履行；要培养休闲交往双方的角色责任感，在对自我角色认知的基础上达到角色自明，从而使休闲主体自主适应角色要求；要认清与他者的角色关系，认识彼此期待的真正含义，并能够有效协调休闲交往所需角色与其他角色的矛盾。

3.推行文明的休闲交往礼仪规范

当今中国，随着社会的世俗化发展、职业的分工和技术的专门化，人际交往互动开始讲求功利、注重实效、趋于理性，缺乏感情沟通和精神分享。个体个性意识加强，个人自由度不断提升，使得人际矛盾和冲突不断加剧。这种人际交往的困境也存在于人与人的休闲交往中，加之休闲作为人际交往的新空间，更强调人与人个性化的自由互动，传统的休闲交往规范及现实社会的交往法则都不具有其适应性，所以，推行文明的休闲交往方式，建立遵循共识，具有同一性和普遍性，既符合人的共同休闲生活需要，又符合个性要求、保障个性发展和个体自由的休闲交往规范是维护现代社会休闲交往秩序的必由之路。要通过休闲交往规范的教育和法律、法规、制度等的保障，真正发挥其对人们休闲交往的制约和调节作用。礼仪是维护和谐人际关系的行为规范，其目的就是抑制人们在人际交往时所表现出的自我中心倾向，使人们的行为能够更好地满足他人的需要，最后使人际交往变得顺畅、愉快，使人际关系变得融洽、和谐。休闲生活的礼仪不仅是休闲交往的必须法则，同时也是个人素质的体现。如参加鸡尾酒会时穿什么衣服，什么时候到，进场与就座的次序是什么样的，参加人中谁首先发言等问题的解决，不仅可以表现出一个大方得体、进退有度、温文尔雅的自我，而且能够得到他人的赞许和尊重，增进相互信任和了解，减少人际间的疏离和陌生。所以，制定并健全、遵守并实践休闲生活的礼仪，是对休闲交往进行规范建设、实现和谐有序的休闲氛围的有效手段。

注释

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0页。②[德]雅斯贝尔斯：《理性与存在》（德文版），R.Piper出版公司，1973年，第72页。③[丹麦]索伦・克尔凯郭尔：《克尔凯郭尔日记选》，晏可嘉、姚蓓琴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第103页。④陈来成：《休闲学》，中山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102页。⑤⑧⑨⑩[美]约翰・R.凯里：《解读休闲：身份与交际》，曹志建、李奉栖译，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

2、

6、

2、23页。⑥[法]罗歇・苏：《休闲》，江依群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第

5、63页。⑦赵汀阳：《论可能生活――一种关于幸福和公正的理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1页。胡大平：《崇高的暧昧――作为现代生活方式的休闲》，江苏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34页。[美]凡勃伦：《有闲阶级论》，蔡受百译，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30页。[美]乔纳森・特纳：《社会学理论的结构》，华夏出版社，2006年，第472页。吴文新：《试论休闲的人性意蕴和境界》，《自然辩证法研究》2004年第1期。陈濯：《当前人际交往经济化倾向探析》，《学习与探索》1997年第6期。钟明华、李萍：《人学视阈中的现代人生问题》，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0

4、101页。高兆明、李萍：《现代化进程中的伦理秩序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70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104页。[美]约翰・凯利：《走向自由――休闲社会学新论》，赵冉译，云南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8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