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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景观书写与生命思考

小编:蔡型

一、引言

在全球化和商品经济盛行的语境下, 赵剑平依然固守在黔北这片土地上, 精心耕耘他的文学艺术园地。自20 世纪70 年代末至今, 他创作了一系列的文学作品, 其中《獭祭》获贵州省《山花》文学奖,《杀跑羊》获省政府首届文学奖, 《小镇无街灯》获全国第四届民族文学奖, 《赵剑平小说选》获全国第五届民族文学奖、 第五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骏马奖、 省政府民族文学奖, 显著的创作成绩使其在贵州省少数民族作家中颇具影响。纵览赵剑平的小说, 我们会不自觉地发现, 赵剑平在文学书写过程中, 始终在现代性视野下来关注小说的地域性, 并把地域色彩作为生命力的元素融入小说创作中, 体现出对社会现实的人文关怀。严格意义上说, 地域景观的书写不仅仅是指把山谷、河流、森林、平原、海洋、城市等具象作为文学的想象进行叙事, 而且还把与此相关的民间文化、民族精神、民族心理等因素纳入此在的抽象空间表现具体人的生存方式和行为习惯, 并在时间的流动过程中展示人的精神状态。风景首先是文化, 其次才是自然; 它是投射于木、水、石之上的想象建构。 67 《困豹》不是简单地对地域风景进行描摹, 而是在物象书写过程中, 移入了人类具有普遍性的思维方式, 并在充斥着现代性的时空语境中对人在物质和精神方面进行深刻的挖掘和审视, 体现出作家博大的乡土情怀和焦虑的生态意识。

二、地域的画意, 民俗的诗情: 抹不掉的乡土情结

在黔北大地上, 陡峭奇险的幽深峡谷、林立的峭拔巨石、纵横的曲折溪流、闭塞的地域、多民族共居生活环境以及悠久的历史文化, 形成了特有的民俗风情。《困豹》对民风民俗的绘录, 使这份独具地域风味的文化得以保存和传承。

(一) 丰富多样的地域景观书写

地理景观的形成过程表现了社会意识形态, 而社会意识形态通过地理景观得以保存和巩固。地域景观的书写最能从表层上体现作者对乡土的熟悉程度, 更能够从深层挖掘出地域孕育的社会心理和精神动态。赵剑平独具匠心地从豹眼的视角描绘了疙疤老山在乌江、山岗、密林等地行走的踪迹, 具有明显的象征性。面对人类赶尽杀绝的气势, 坚韧的豹子离开了奔腾不息的长江干流, 拖着满目疮痍的躯体淌过乌江, 又冲上山岗, 奔下山坡。这既是一幅豹子艰难的迁徙图, 又是险山险水的景观呈现。随着现代交通事业发展, 公路桥、铁路隧道早已蜿蜒地穿梭在大山深处, 俨然成为当地不可或缺的一种存在。从原始森林里走来的豹子, 面对这项交通工程竟一幅豹子胆完全失灵了这不得不引起我们思考:人类到底应该如何取舍原始生态与现代文明?地域景观的书写, 离不开人们生存必备的物象。被雨水浸润的青砖屋瓦, 歪歪斜斜的吊脚楼, 堆砌在地坝上的柴垛以及曲曲折折的泥泞的村路, 无形中增添了小说的地域性特色。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大气污染的日益恶化, 欣赏日月星辰早已成为人们心中的奢望。赵剑平从豹眼的世界里为读者呈现了一片澄澈的天空,且常常点缀着火红的太阳, 明光灿亮的圆月, 疙疤老山信仰的牧夫座大角亮星, 在城市文明尚未完全侵蚀这僻远的山区之前, 些许给人们带来一丝心灵的慰藉, 也为作品增添了地域的纯净。汹涌的黑色泥石流, 土岗上坑洼不平的炭窑, 不断掏深、拓宽、疏通的檐沟, 将木家寨与牛家山距离拉远的断层等, 这些景观既有纯天然的呈现, 同时也打上了人类生活的烙印。在贫穷落后的年代, 当地人只能依靠蛮力与自然斗争, 在生活好转、时代变迁的情况下, 他们便对这些天堑屏障进行改造。随着历史的发展, 环境的改变, 在两个闭塞的村寨, 两族人世代的仇怨也渐渐放下, 从曾经绕远的山径到如今便捷的桥梁, 改变的不光是原始的出行方式, 更是两族人以往冰封的关系。作者将自己熟悉的生存景观融入作品中, 在巧妙地推动故事情节之余, 也反映出僻远山区出行不便的真实情况, 体现出作者对故土家园的关怀与焦虑。此外, 那些幽深陡峭的崖壁, 倾泻而下的瀑布, 漫山结实的葛藤以及处处可见的山、水、林、田等地域景观, 都源于作者对这片故土挚爱的情愫, 希冀这远离城市文明的自然景观呈现, 能够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有一番别样的歆享。《困豹》中对地域景观的书写, 并非一种纯粹的景观描绘, 而是饱含着作者深沉的生命思考, 也是作者对生他养他的故土的钟情, 是对和谐共生、天人合一的生态期盼, 是久居异地、守望家园的心灵归属。独具地方特色的地域景观作为政治、经济、文化、精神等承载体与浓缩体, 不管现代文明以什么样的方式入侵, 那些恪守在作者记忆深处的风景永远不会淡却, 反而经得住时间的淬炼。不管将来旅居他乡何地, 那峻峭的深沟险壑, 奔腾不息的乌江, 莽莽榛榛的山林灌木丛等生态自然景观, 永远是作者追溯故土家园时最美的风景与记忆 重寻人类与自然之间的精神之旅。

(二) 独具风味的民俗色彩

受全球化的影响, 那些祖辈相承流传下来的民风民俗正渐行渐远, 并且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以致逐步淡出人们的视野。作者承担了拯救本民族民俗文化的责任和义务, 自觉地在创作中表现黔北民俗风情和语言文化。这既是对丰富多彩的民俗的记载和保存, 同时也为读者呈现出一幅浸润着乡土气息的风俗画, 从而带给读者一种充满神秘、富有趣味的阅读体验。民俗语言是小说叙述的一种物质存在。作家追求用具有特定语感的民间语言去营构独具地方特征和文化特色的小说体系, 使民间语言的运用与地域文化精神的表现紧相维系, 互为表里, 从而收到特殊的表达效果。 作为仡佬族身份的作家赵剑平, 在作品中承载了大量具有民族民俗文化因子的方言土话。比如旮旯 扯皮 活路 呻唤 圪垯 阴悄悄 打整 丢心落肠 长声武气 等粗犷的词汇比比皆是, 使小说浓罩着独特的地域文化氛围。同时作品中还有脍炙人口的民歌民谣, 比如老表老表, 下河洗澡, 毛盖捂到, 帕子耷到。 天皇皇, 地皇皇, 我家有个哭儿郎, 过路诸君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亮。 不要哭, 不要哭, 转过弯弯儿就是你屋。 一个民族的风俗习惯常会在它的语言中有所反映, 另一方面, 在很大程度上, 构成民族的也正是语言。丧葬文化不仅仅是少数民族的一种隆重的特殊仪式, 而且从中可感知到民族文化的心理变迁。

对《困豹》中罗远志年轻生命的离去, 作者并未细致地阐述丧葬的过程, 只是简略地提到嚎丧、张开帆篷、鸣放鞭炮、守灵等场景, 隐含地显示出丧葬场面的哀痛。而在死亡格式 章节中, 对木青青娘的丧葬过程却做了完整地阐述, 穿新的咔叽布衣服, 烧过落气钱, 点长明灯以及对设坛的详细描写等, 无不展示出黔北地区在丧葬习俗上的考究与重视。正如作者所言: 生命的离去远比生命的诞生隆重得多。 [一略一详丧葬场景的对比描写, 也表现出丧葬中对不同年龄段处理方式的不同。罗远志年轻生命的意外逝去, 包含更多的是遗憾和痛惜, 木青青娘在走向人生的暮年, 无力与死亡抗争的情况下, 更多地寄寓着对逝者的祈愿, 对生命最后一程的隆重对待。格外引人注目的是, 小说中隐含的悬棺 之谜。作者花费大量笔墨介绍了悬棺, 对其追根溯源和实地考察的描述, 无不让读者被其中的玄奥和神秘感所深深吸引。作者旨在通过作品的传递让更多的人了解这片热土, 了解这个地域的风俗文化, 以期这些悠久的文化风俗得到更好的传承和保护。实质上, 小说对民风民俗的描写, 几乎只是点到为止、取舍有度。这样既丰富了小说的实质内涵,同时也激发了读者的审美情趣。作者介绍了诸如祭祖立谱事宜、打粉火 的景况、矮子舞 的演出、扎龙灯 的习俗、冲傩现场的展示、打冤家 的习惯等风俗, 这在落后偏远的地区, 尽管有些风俗世象不乏弥漫着愚昧, 但作者并没有刻意地去回避, 因为不管何种民风民俗都是这个地区亘古以来形成的生活日常, 它最终的毁灭和延续都不是作者所能决定的。这些风俗习惯被世代人践行, 它的存在与消逝都有着自身的发展规律, 作者采用艺术化的手法对黔北民俗流变历程的客观展示, 更是对故土家园文明的一种敬重和关怀。

三、沉静的反思与理性的审视: 觉醒的生命意识

《困豹》中尤其引人注目的便是处处闪耀着的生存意识与生命关怀, 表现出原始的生命诗意与充满哲理性的思考。

(一) 困境下的生存意识

作为少数民族作家, 赵剑平从创作之初就默默关注着这片土地上人与自然生灵的生存状态, 并用小说这种艺术形式来展露内心的悸动和人的生存方式。疙疤老山及其整个豹族在人类的枪林弹雨、追捕猎杀下, 濒临灭绝的危险, 幸存下来的豹子也失去了昔日引以为傲的美丽光彩, 曾经庇护它们的森林山峦如今都弥漫着人类的足迹, 以现代文明为标志的铁路正毫不留情地冲击着这个脆弱的族群。任何有社会责任感和自然责任感的人文学者, 只要敢于并能够正视我们所面临的极其严峻的生态危机, 都不会不给予生态思潮这一世界性的显学足够的重视。赵剑平正是在这一责任意识的感召下, 从豹眼的视角出发, 以一颗悲悯之心揭示在现代工业文明进逼下, 动物们险恶的生存困境, 流露出发自肺腑的忧虑, 体现出作家对生态危机的悲悯情怀。在对动物采取极端的处理方式之后, 人类似乎意识到这种手段的拙劣与愚昧, 逐渐采取保护措施, 但人类对动物造成的创伤与迫害却再难以愈合和补救。对动物的现实处境描写在潜意识里凸显出赵剑平对其生存环境的担忧, 同时也对人类为了追求丰厚的物质利益, 不惜牺牲环境为代价的行为作出批判。还值得我们注意的是, 作者还叙写着错欢喜乡中乡民的生活中不同的命运遭际。由陈旧破烂不堪的老庙改造成的学校在风雨飘摇中艰难屹立, 闭塞的错欢喜乡经济落后, 人口拐卖现象严重, 执着的令狐荣为洗清误解跋山涉水的施救。每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都是一种生存的自我拯救, 但是人类所做出的行为往往是错误的。小胡子等人拐卖人口、贩卖毒品、开地下工厂制造假茅台酒等, 这种依靠牟取暴利、危害社会来获得自身最大满足的生存选择, 必定会受到人类社会的猛烈批判。与小胡子截然不同的是木青青与藤子的选择, 接受高等教育的木青青学成归来后选择的是在镇政府里脚踏实地工作, 藤子有胆识有魄力有远见的创办工厂, 致富家乡。令狐荣用一辈子的心血坚守着自己的教师岗位, 在清苦、简陋的环境下, 支撑起错欢喜乡岌岌可危的教育事业, 最终在各方的努力下, 出现了希望的曙光。

(二) 积极而透彻的生命思考

生命的价值在于如何活着, 而在生命过程中所遭受的那些苦难、坎坷、不幸, 亦或是美好、幸福、愉悦, 都教会我们如何认识生命, 怎样对待生命。阅读《困豹》, 会让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人与动物世界和谐相处的重要性, 从中真正认识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令狐荣是一位子承父业的乡村教师, 在落后偏远的错欢喜乡, 他极力拯救那座由摇摇欲坠的老庙而改成的学校, 冒着生死之危与泥石流抗争, 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这所学校。那些镌刻在陶瓷碎渣中的毕业学生的名字以及老令狐的嘱托, 给了令狐荣支撑下去的动力和勇气。当学校重建有望, 令狐荣在老令狐坟前那番动人的倾诉, 深刻地昭示出在短暂而又漫长的生命历程中只有顺从心灵的指引, 一切才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血气方刚且正义无畏的罗远志勇敢揭发高考作弊的绿面书生, 却最终以自杀来反抗着外界的喧扰、复杂与不理解。青春的生命躺在血泊里 , 冲动的选择使他丧失寻觅世界美好和谐的机会, 纵然这个世界有阴暗面的存在, 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失败坎坷, 但活着才有逆转的希望, 才有尝试改变逆境的机会, 才能见到明媚的曙光。鸟终于忍不住剧烈的疼痛, 一下跌落下来, 如一只烧废弃的陶罐儿, 或者一颗灿烂的陨星。 满是对生命无尽的哀婉、同情与疼惜。那些试图按照人生正常轨迹生活的人们, 却在生活的变故下从此改变了命运。格外引人注目的便是疙疤老山及其整个豹族的描写, 人类的赶尽杀绝使它们濒临灭绝的境地, 在疙疤老山身上, 彰显出一种倔强、勇敢、智慧的生存技巧, 为了种族的延续, 它与人类斗智斗勇, 冉冉升起的牧夫座大角亮星成为疙疤老山心中虔诚的信仰, 精神的信仰成为疙疤老山行进途中源源不竭的动力。生存的执念, 不屈的抗争, 神圣的使命, 最终能让豹族的生命火种世代延续。自称万物主宰的人类尚不能有豹子这份绝处逢生的坚韧与来自内心纯净而虔诚的信仰, 这也不得不让人思考, 人类处心积虑的屠戮威胁自身安全的凶猛动物, 却没能看到它们身上的那种坚韧和执着的信仰, 在保护躯体安全的同时我们看到的是人类精神与灵魂的苍白。对动物的杀戮不仅是对自然生态平衡的破坏, 同样也是人类良心的泯灭, 作者笔下的动物灵性而又神秘, 它们今天的遭际同样有可能成为不计后果的人类的明天的绝境。赵剑平卓有远见地向我们昭示了当今时代下的诸多问题, 并为生命做出了恰如其分的警醒。正如有的批评者评论道: 《困豹》不仅是豹子疙疤老山 困境的描绘, 同时也是对乡村中国和知识分子阶层生存困境和精神困境的真实书写这既是赵剑平阐释中国的一个方法, 也是赵剑平对乡村中国真实的呈现和最后的追问。

四、反省与救赎: 现代书写下的物质希望与精神憧憬

现代性作为一种关乎物质形态、秩序准则、伦理道德、思想意识等发展与变迁的时代特征, 俨然成为当代作家统摄文学创作话语的重要标杆。现代性应当被视为一种独特文明, 具有独特的制度和文化特征。但是, 必须引起我们注意的是, 现代性作为一种文化观念, 在促进人类社会迈向文明的征程中,也必然对长期栖居在相对静态的地方的人们产生很大影响。

(一) 物质需求的现代性反省

赵剑平将《困豹》的时代背景设定于20 世纪80 年代, 正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历经翻天覆地巨变的时期。当改革的春风吹拂大江南北时, 僻远隔绝的黔北山地也无一例外地受到几分影响。在现代性的巨大冲击下, 那些曾经被视为固定、熟悉、古老的东西, 正在一步一步消退。浓重的故土家园情结和理性的生命意识投入, 让《困豹》成为一部展示中国乡村生产、生活、景观的活化石。人总是在一定的地理空间中生活, 黔北山地森林葱郁、河流纵横、峡谷幽深, 丰富多样的自然资源由此也成为当地源源不断的生活原料, 然而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却在人类的物欲泛滥下衍生出一系列的危机。从疙疤老山及整个豹族的出逃中, 不难看到工业污染下曾经清亮纯净的江水变得浑浊腥臭的情景,为牟取经济利益使得葱郁的森林变得千疮百孔, 原始的生灵也在人类的自私愚昧下濒临绝境。从泥土里滋生的一切在满足人类最基本的生活物质需求的同时, 也被人类摧残得面目全非, 那些存在于我们情感与精神的心灵皈依之所最终也将荡然无存。躁动的现代文明和追逐的世俗化并驾齐驱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入黔北腹地, 高考作弊、人口拐卖、贩卖毒品、开地下工厂制造假茅台酒等行径, 正是现代文明浸染下人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发生异化和扭曲的表征。值得庆幸的是, 在所谓现代文明的冲击下, 仍有人尊崇与坚守传统文化理念, 不被世俗的物欲左右。令狐荣面对困窘不堪、残损破败的教学环境, 个人待遇微薄, 但依然不离不弃, 最终为错欢喜乡的孩子们争取到了优越的学习环境。藤子则在新时代的政策形势下, 审时度势地抓住了创业的良机, 在黔北的大地上毅然奏响了致富的凯歌。赵剑平以犀利的眼光冷静地审视着这一切, 却又在不动声色中捕捉现代乡村的美好人性。实质上, 现代文明对于乡村和人心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考验。作者立足于现代大潮,将时代的变迁, 乡村的巨变与日常生活的思考, 以文人般的诗意和哲学家般的思辨做出一种警示与对抗。

(二) 现代诉求下的精神憧憬

可以说现代性与全球化是相互关联的两个词语。现代性偏重于时间维度, 全球化偏重于空间维度;现代性推进全球化的进程, 全球化也是现代性发展的必然结果, 而现代性的发展又加速了地方的全球化。这导致的直接后果是: 人在时空的徘徊、纠葛中不仅遭受到物质的诱惑, 而且在文化精神上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文学作品总是在一定程度上寄寓着关乎生命、情感、境界的精神主题, 而这也正是创作主体面对现代人的困惑、迷失、淡漠等寻找的一条精神出路, 使其能够从凝结作者心血与智慧的作品中或多或少地深受几分浸润和感染。安东尼吉登斯指出: 现代性以前所未有的方式, 把我们抛离了所有类型的社会秩序的轨道。也就是说, 在现代性的潮流下, 不仅仅是物质, 还有精神方面的东西也都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从而失去了自身最本真的颜色。缘情于生命, 情结在乡土, 统摄于现代, 一部《困豹》写尽当代中国乡村的河流、山川、民族、民俗、生产、生活等方面的变迁与发展, 彰显出源于现代困境下的精神憧憬。为了种族的延续, 拯救濒危的生命, 顽强而勇毅的疙疤老山拖着疮痍的躯体跋山涉水、翻山越岭, 只为完成种族托付的神圣使命, 几度面临崩溃的边境, 但都在心中虔诚的信仰牧夫座大角亮星的指引下, 险渡难关。肉体可以被蹂躏得体无完肤, 但精神与信仰却是永远的光亮温暖、无坚不摧。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类总是试图去困住豹子的出路, 决定他们的生与死, 但恣意妄为的人类却永远无法攻克它们的精神信仰, 坚定的决心和毅力。越来越多的案例已经证明, 在生态全球化的背景下, 人与自然的失衡最终受困的只能是人类自己。此外, 在《困豹》中, 作者谈及了多民族聚居、文化悠久的黔北山地不少的民风民俗, 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一个地域代代传承与恪守的伦理道德、礼仪禁忌、文化信仰等方面的特征。丰富多样的民风民俗文化犹如一部精神史诗, 衡量着当地人的道德品行, 规范着他们的日常行为。随着现代文明的入侵,那些古老而淳朴的民俗风情正日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以致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出现断层, 赵剑平借重于《困豹》的书写, 是在提醒人们新生事物固然令人着迷, 但那些经典而悠久的民风民俗更应该得到守护和传承。

总之, 《困豹》这部凝聚着作者心血的小说,满载着独特而诗意的人生体验, 在现代性视野下来探讨人类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生活中的本质存在, 为读者呈现出一个充满想象与艺术力的困豹 的世界。它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生态困境, 探索人与自然共生共存的理想途径, 表达人类走出困境走向和谐的坚定信念, 表现出作者宽广的视角和世界眼光。 这无疑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和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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