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吴

灭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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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王三十五年（约公元前484年），齐国相国田常当政，尽揽朝中大权，齐简公已成傀儡。田常久欲篡齐自立，但碍于国中尚有高、国、鲍、晏等大臣在朝中，恐难成事，故决定兴兵伐鲁，以移诸大臣于外，然后寻机起事。

人物表

子贡（端木赐）：卫国人，孔丘弟子。

孔丘（仲尼）：鲁国人，

田常：齐相国。

夫差：吴王。

勾践：越王。

伍员：吴相国。

伯嚭：吴太宰。

范蠡：越上大夫。

文种：越上大夫。

西施（施夷光）：吴王妃。

齐简公：齐国国君。

鲁哀公：鲁国国君。

晋定公：晋国国君。

卫出公：卫国国君。

赵鞅：晋上卿。

董褐：晋大夫。

王孙骆：吴大夫。

太子友：吴太子。

王孙弥庸：吴将军。

王子地：吴将军。

子路（仲由）：鲁国人，孔丘弟子。

子张（琴牢）：卫国人，孔丘弟子。

子石（公孙龙）：孔丘弟子。

鲍息：齐大夫。

国书：齐将军。

公孙挥：齐将军。

公孙夏：齐将军。

高无平：齐将军。

闾丘明：齐大夫。

田逆：齐大夫。

阚止：齐大夫。

伍封：伍员子。

谋士甲：田常家臣。

谋士乙：田常家臣。

谋士丙：田常家臣。

胥门巢：吴将军。

王子姑草：吴将军。

展如：吴将军。

叔孙州仇：鲁将军。

诸稽颖：越将军。

畴无余：越将军。

泄庸：越将军。

一

傍晚。昏暗的街巷。一辆辆马车驶过来，停在一处门楣上写有‘齐府’二字的府第。这就是齐国相国田常的府邸。府门以里灯烛通明。府内外站满武士，可谓戒备森严。车里人下了车，马车向府后驶去。府门口有一名家臣模样的人在迎候。车上下来的人进了门，沿着门里的甬道走进内宅。

两扇府门轰隆隆关闭。

二

相国府内宅议事堂。相国田常端坐其上。所有进来的人向其施过礼后，都按品级坐于两侧的书案后。相国田常环顾了一下坐在下面的这些朝中亲近和家臣，开口说到。

田常：各位，我田氏历世辅佐齐君，与齐可谓功莫大焉，而今齐君昏庸，宠信高、国诸人，对老夫常怀疑忌。长此下去，田氏危矣。

众人站起抱拳施礼：我等唯相国之命是从。

田常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方今齐国国事日非，内有诸臣干政，外有强邻为敌。为今之计，我应取何策以应之。各位不妨明言。

谋士甲：主公有大德于国人，为今之计主公不若独秉国政，以挽齐之危难。

谋士乙：不可，国中众臣与主公有二心者，不惟高、国两家，齐君在国事上虽对主公多有仰仗，但已有疑心，今贸然行事，臣恐有不测之事。此非万全之策。

谋士丙：朝中高、国诸人实有连为一体之势。依愚臣之见，应先除掉与主公有二心者。然后再谋大事，方为稳妥。

众人皆点首称是。

田常：以何术除之？

谋士丙：容臣熟思之。

田常：老夫实难容忍，尚迁延时日过久，国君羽翼已成，则更难把握国中之局势。

谋士乙：臣有一计。

田常：讲。

谋士乙：主公仁爱人所共知，但拥戴之事亦应辅之以威。今齐国自被吴鲁合兵侵扰后，岁贡财货于吴，国人不堪，主公如若伐吴以胜之，则国人赋税顿减，而主公亦扬名于诸侯，此所谓内有功于社稷，外示强于诸侯。那时秉齐之政，可操胜券。

田常摇摇头：以吴之强，齐可伐乎？吴素为大国，又有子胥为将，其智勇出于常人，此不可伐也。

谋士丙：既难于示强于诸侯，不若立威于国中。

田常：详言之。

谋士丙：主公素与国人为善，疏财扶困，周济贫人，国人皆戴主公之德。而唯威望不著，此诚所谓有恩于国人，而威不闻诸侯。

田常：立威之事若何？

谋士丙：立威者，攻伐之事也。主公可执兵权行征伐之事，胜之则威名自显。

田常：何国可伐？

谋士丙：鲁可伐。夫鲁，乃一小国，既与我为邻，不但不修朝聘，反而联吴以攻齐，至齐败于南鄙，国人失望，痛彻心髓。而齐素称大国，今日诸侯皆不以齐为强，齐之弱世人可见。今主公不若领兵以伐鲁，夫鲁，诸侯之弱者也，伐必克之。

谋士甲急忙插言：不可，不可，主公切不可擅离国都。

田常：为何？

谋士甲神秘地：主公远离国都，则国中唯国、高、鲍、晏诸人，万一有不可告人之事，则主公大事去矣。不可不防。

田常恍然大悟，点点头：言之有理。

谋士乙：贾兄所言甚是。高、国之党势力确不可小觑，留其在朝中日近国君，难免时进谗言，而行不轨之事。依愚之见，不若移诸大臣于外，则主公内无强敌为阻，再择机起事，可保无虞。

田常一喜，急忙问道：以何术移之？

谋士乙：今主公欲兴兵伐鲁，鲁国弱兵微，胜之必矣。而鲁又为齐之邻国，却联吴以抗齐，齐之伐鲁，可谓师出有名。再者主公即不欲见国、高诸大臣接近国君，亦可荐诸人为将，由其领兵伐鲁。胜则主公威望日隆，如战事迁延日久，而诸大臣又皆远离齐都，则国中唯主公之名是从。

田常：好。

三

齐简公府。齐简公正与后妃调笑。田常求见，齐简公忙站起挥挥手让后妃下去，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吩咐一声请。田常进来近前躬身施礼。

田常：主公。

齐简公：相国匆匆而来，不知有何事要奏闻寡人？

田常手执笏板禀奏道：主公，微臣近日屡闻流言传于闾巷，为此寝食不安。

齐简公：有何流言传于爱卿耳中？

田常：国人皆言税负过重，怨言载道，臣为此担忧国事有变。

齐简公：相国所虑自是深远，但国事不至于有何变故吧。

田常：近日荧惑之星屡现，臣有所虑不敢不言。

齐简公：相国请讲。

田常：自齐败于吴国后，年贡财货于吴，国人不堪重负，时有不智之举，臣恐日久而民怨日重，至生变乱。

齐简公：如你所说，寡人亦感忧虑，似此如何是好？

田常：此皆鲁之联吴伐齐所至。夫鲁与齐乃邻国，鲁竟背齐，而数联吴以抗齐，至有南鄙之败，此仇不可忘也。

齐简公：相国所言极是，寡人亦恨鲁之所为。相国有何良策可解寡人之恨？

田常：方今正值秋爽，正用兵之时也，臣欲起兵伐鲁，以报此仇。如此仇得报，则民怨自解。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齐简公：齐与鲁有盟誓在先，又吴国为之主盟，今败盟而伐鲁，则吴人实为可虑。

田常：我出精兵伐鲁而下之，则齐势愈强，吴不足虑。

齐简公：既如此，一切由相国安排。

田常：臣定不负主公所托。

齐简公：须发多少兵将？

田常：臣请发精兵十万，兵车千乘，一战以灭鲁。

齐简公：相国看以何人为将为妥？

田常：臣荐国书为大将，高无平、宗楼为副将，大夫公孙夏、公孙挥、闾丘明等共赞军务。

齐简公：如此甚好。

四

齐国国都临淄城外。旌旗猎猎，迎风招展。旗上大书‘齐’字、‘国’字。旗下，齐国将士列队已毕。战车在前，步卒列在战车之后。大将国书，副将高无平、宗楼及其他战将站在各自的战车上，已做好出发的准备。

田常带着朝中的众大臣亲自前来送行。

田常：诸位将军，此次伐鲁，全赖各位将军。愿各位将军旗开得胜，誓灭鲁国方还。

国书：相国尽管放心，我十万大兵兵发鲁都，誓灭鲁国。相国与众位大臣只管静待佳音。

田常：此次伐鲁，国人期望殷切，常力主出兵，担责重大。常要亲送诸位将军至于汶上。

国书：谢相国。

田常上了一辆兵车后。国书命令出发。

国书左右看了看：传令出发。

齐军浩浩荡荡兵发汶上。

五

鲁国国都曲阜。街上行人一脸的慌张，士卒列队向城外开进。城里在准备护城器械。

朝中。鲁哀公坐立不安。众大臣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鲁哀公：齐军已至汶上，旦夕可至国都，何人可为寡人阻住齐军，救鲁之危难？

大臣：鲁与齐结仇非止一日，今齐起大军伐鲁，其志不小，主公应早作打算。

鲁哀公：似此如何是好？

大臣：主公与夫人、世子可先暂避于外，派使臣与齐相商，多贡金币宝物以示交好。看齐可否不毁宗庙，留以祭祀。

鲁哀公：先祖周公封于鲁已历数百年，不想毁于寡人之手，可不痛哉。

鲁哀公言罢流下泪来。

众臣一想到鲁国亡在眼前，全都垂泪。

六

鲁国。孔子居所。室内地下、案上摆满竹简。孔子正坐在地上翻看着竹简。弟子子石、子贡等在一旁帮助整理和抄写竹简。这时门人琴牢（子张）在众弟子陪同下走了进来，向孔子深深鞠躬。

琴牢鞠躬施礼：夫子。

孔子抬起身，转过身来。

孔子：子张，你是从齐而来？

子张：刚自齐而来。

孔子：你从齐来，齐国近况如何？

子张：夫子可能不知，齐国已发兵十万欲伐鲁国，弟子正为此事从齐而来

孔子大惊，从竹简堆中站起身，子贡在孔子身旁搀扶。

孔子：齐因何事而伐鲁？

子张：齐扬言欲报南鄙之仇。

孔子想了想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鲁乃父母之国，祖宗坟墓之所在，今被兵，不可不救！

孔子又抬头对众弟子。

孔子：谁能为某出使于齐，以止伐鲁之兵者？

子路挺身而出：弟子愿出使齐国，以止齐兵。

孔子摇摇头：你不可。

子张：弟子愿往。

子石：弟子亦愿往。

孔子看了看二人，摇了摇头。

子贡向前一步躬身施礼：赐可以去乎？

孔子点点头微笑着说：子贡可去。

七

鲁国国库。鲁哀公看着放在里面的各种玉器、青铜礼器，摸摸这个，看看这个，心里不忍割舍。

季子：主公，使者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且齐军旦夕可至，主公还是快作定夺。

鲁哀公：此皆先祖所留，孤实是不忍将其献出。

季子：此皆出于无奈，不如此齐国焉肯退兵。

八

汶上。齐军驻地营帐。兵车联成巨大的军阵。可见写有“齐”字和“国”字的旗帜在飘扬。

帐外停着鲁国使者带来的五辆装载着金币宝物的马车。

帐内。田常坐于案后，接见鲁国使者。

使者：前此两国交恶，我国实不该联吴以抗齐，致齐多有损失，今自知得罪上国，特奉上金币宝物，望相国网开一面，赦鲁之罪，我主尚有不腼之仪以敬相国。

田常：鲁有大罪者二，尚欲来此请和，可能成乎？

使者：不知相国所言大罪者为何？

田常：一为远接吴国而攻近邻之齐，致齐开罪于强吴，失地失物，贡献不绝，至今为诸侯所笑；二为数世接纳齐之罪人，与礼不尊。

使者：齐之兴兵无非伐罪于鲁，今鲁已知罪，并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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